「沒……我還沒吃飽。」佟非愛的臉一紅,趕緊塞入一口飯。
接下來的時間,佟非愛根本不敢再開口。
可是知道她刻意拖延用餐時間的常京介卻開口提醒她︰「非愛,你愈是拖延,對你來說可是愈沒好處喔。」
正在咀嚼白米飯的佟非愛渾身一繃,隨後連忙放下筷子,起身將桌上的飯菜全都收拾干淨。
「你要上哪去?」常京介在她欲轉往二樓臥室時,好笑地出聲問道。
她擰起居心地看著他,似乎是在指責他的明知故問。他不是想要她?
「在這里就好。」常京介邪惡地指向飯桌。
「我才不要。」佟非愛羞怯地漲紅臉。
「由不得你!」常京介大笑一聲,迅速地撲向欲逃離的佟非愛……
*****
炳哈……
謝曼芸捧著肚子,樂不可支地趴在桌上大笑。
「不知道是誰曾經指著我的鼻子說金大師的預言實在太荒謬離譜,而且還說這次的預言百分之一千不會成功。」謝曼芸把當初佟非愛說過的話原封不動地奉還給她。
「曼芸,你就非得記得這麼清楚嗎?」佟非愛雙頰微紅,略顯尷尬地睨了好友一眼。
「沒辦法啊,誰教你硬是要我承認我自個兒雞婆,你說這筆帳我不向你討要向誰討?」
「好啦、好啦,我跟你說聲對不起,這樣總可以了吧?」佟非愛撇撇含帶笑意的唇瓣,無奈地投降。
「勉強接受。」謝曼芸一改方才的笑臉,有些不是滋味地說道︰「不過,你們的婚禮竟然沒邀請我去,這也太不夠意思了。」
「對不起啦!因為這是我們第二次結婚,所以我們只請我爸、二媽以及常氏一些至親到場而已。」佟非愛不好意思地說。
「好吧,算你有理,不過改天你得補請我吃一頓大餐才行。」
「沒問題。」
「時間快到了,我還得趕回飯店,這杯咖啡就讓你請,拜!」謝曼芸匆匆忙忙地離開。
佟非愛看著她飛奔離去的身影,不禁搖了搖頭。不過當隱含幸福的嬌笑還停留在她唇間時,一個意外的聲音突然自她身後迸出。
「佟非愛,恭喜你了。」
她猛地回首,看著與自己及常京介牽扯最多的鐘詩玲。
「可以坐嗎?」
「請。」凝視著姿容不復昔日的鐘詩玲,佟非愛真有些百感交集。
由此可知鐘詩玲真的是愛慘了京介,為了能得到他,她甚至不惜謊稱她所懷的孩子是京介的,結果……唉!她應該早點跟她說,京介的專情只用在他所認定的女人身上。
因為她也曾經深深體會過他無情的一面。
「我可以請教你一個問題嗎?」鐘詩玲扯起僵硬的唇角,眼神略帶詭異地微微傾向她。
「什麼問題?」佟非愛留意到她的異樣,不過她以為這只是她一時難以接受她與京介再次結婚罷了。
「你到底是用什麼手段勾引京介的,你可以教教我嗎?」
「鐘詩玲!」
「佟非愛,你用的手段確實很高竿,所以你就好心地教教我——你是服用哪個牌子的藥,還是利用什麼情趣商品來控制……」
「住口!」佟非愛氣得漲紅了臉。
只見鐘詩玲怪笑幾聲後,又道︰「你一定認為我瘋了是不是?你放心,我很正常,因為我還要帶著京介的小孩去常家認祖歸宗呢。」
佟非愛的心情從氣憤倏然轉為可悲。京介啊京介,鐘詩玲會變成這樣,你要負最大的責任。
「佟非愛,我不需要你可憐我,因為……哈!」她突然詭異地笑了幾聲。
「有我能幫忙你的地方嗎?」佟非愛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你自己好好保重吧!」鐘詩玲目光森冷地瞅著她好一會兒,才起身離開。
佟非愛見她離開也緊接著起身離去。
殊不知在她離開咖啡廳走至停車場準備開車回家的這一小段路上,一直有一雙飽含惡毒的眸子緊緊地跟隨著她。
由于還未到下班的尖峰時間,所以佟非愛才得以用最快的速度離開市中心,開往寧靜的山區。
但就在這個時候,她終于察覺到不對勁————
車子的煞車居然突然失靈。
血色從佟非愛的臉上急遽褪去,她一直命令自己不能慌、不能緊張,但眼見前方就是一個大彎道,她嚇得連心跳都快停止了。
鎮定點,只要不沖入山谷里就還有活命的機會,好不容易捱過彎道,但她的臉色卻益發蒼白。
叭叭!
天吶!她已經夠危險了,後方居然又有來車。「沒辦法了。」冷汗直冒的佟非愛將方向盤用力一轉,同時亦直覺地瞥了眼後照鏡。
是京介的橘色積架!
奧——
佟非愛的車子一再摩擦山壁所帶來的刺耳聲響讓常京介登時嚇白了臉。「非愛!」他探出頭,朝著前頭失聲大叫。
不知道她還有沒有機會說愛他……當她乍見眼前是一塊突起的山壁時,她有些絕望地想著。
怦!
雖然先前的車速因擦撞山壁而獲得緩沖,不過這一記撞擊力道仍大得讓安全氣囊在瞬間打開。
「非愛!」臉色慘白的常京介用力以手肘撞擊後車窗的玻璃,然後再伸手開啟前座車門,當他看見鮮血從她的額頭緩緩淌下時,他的呼吸差點停頓。
懊死的!
常京介小心翼翼地抱出失去意識的佟非愛,然後再急忙地奔回自己的車上。
奧——橘色積架驀然一個大回轉,迅速駛下山。
第九章
在送走常母以及一些不相干的親戚朋友後,頭等病房內就僅剩頭上綁著繃帶依舊昏迷不醒的佟非愛,以及兩個男人。
而病房內的氣氛,也在身穿醫師袍的方舒遠遲遲不肯離去下,愈顯僵凝。
「方醫生,這里已經沒你的事了。」守在床邊的常京介斜睇方舒遠一眼,冷淡的語氣里透著逐客之意。
「非愛隨時都會醒來,我必須在確定她的狀況後才能離開。」方舒遠毫不畏懼他偶爾彰顯于外的暴戾之氣。
常京介輕哼一聲,臉上除了冷還是冷,因為此刻的他已經連最基本的表面功夫都懶得做了,換言之,對于這個仍對他妻子存有非分之想的男人,他沒有立即將他轟出去就已經算是很客氣了。
「常先生,我想知道非愛為什麼會出事?」縱使他已經對非愛死心,但感情的事哪能說斷就斷。
「這不關你的事。」要是讓他知道是誰在非愛的車內動手腳,他一定會讓他嘗到同樣的滋味。
「常先生,請你講理一點,我是非愛的學長,當然有資格關心——非愛醒了!」方舒遠話才說到一半,就見常京介緊繃的臉部線條突然軟化下來。
「非愛。」常京介輕輕地握住她吊著點滴的小手,並盡量克制自己語氣里的激動。
佟非愛眨了眨仍顯沉重的眼皮,然而就在她想放任意識再度沉入黑暗中時,卻突然感覺到自己的手突然被一只異常溫暖的大手給緊緊包裹住,她輕輕地吐出一口氣,試圖將已合上的水眸努力撐開。
首先映入她眼簾的是一雙含帶深情的眼眸,她的心一悸,濃濃的睡意在剎那間消失無蹤,緊接著當一張略顯焦急的臉龐逐漸在她眼前擴大之際,她竟為之忡怔。
「京、京介……」他看起來好緊張,難道她真的傷得很重?佟非愛原本就毫無血色的臉蛋霎時變得更為蒼白。
「非愛,你哪里不舒服?快告訴我……」常京介一直在留意她的神色,以致當她的小臉倏然更為蒼白時,他的自制力差點崩潰。「方舒遠,你還站在那里干嘛,還不快過來看看非愛,」
方舒遠被常京介暴戾的口氣嚇到,連忙問︰「非、非愛,你是哪里痛,頭嗎?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