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焰狂嘯 第11頁

「慈靜師太,晚輩希望您能夠大義滅親,畢竟出了這等孽徒,對霽禪慈庵來說,可是非常不名譽的。」雲方要不是看在慈靜師太身受重傷,簡直想叫她這個做師父的一掌劈死舞情絕。

「師太,雲姑娘說得沒錯,舞情絕居然勾結赤焰教危害武林正道,應該即刻處死。」

「不錯!我們要殺掉赤焰魔女……」

在旁的同道紛紛附和雲方的話,一時間,大堂彌漫著一股化不開的殺戮之氣,所謂的正道人士,其面孔所呈現出的猙獰,與戴著鬼面具行事的赤焰教並無兩樣。

「師父!您怎麼傷得如此重……徒兒……徒兒無用……沒能跟在師父身邊……」

被風餃玉帶進大堂的舞情絕,一見到慈靜師太死灰的臉色,瞬間渾身發顫地撲到慈靜師太面前,舉起顫抖的手慢慢輕拭師父唇角的血跡。

「師父沒事……咳咳……情絕……咳……你可記得為師要你答應的事?」慈靜師太輕撫愛徒略微瘦削的面頰,氣若游絲地說。

「記得、記得。」舞情絕雙瞳盛滿淚水,拼命地點頭。

「那就好。」慈靜師太安心一笑後,提起僅存的真氣,對著沈君山及眾人揚聲地說︰「請沈掌教放我徒兒離開,一切都由貧尼來承擔。」

「這……」沈君山蹙眉細想。

「不!徒兒不走。」舞情絕噙著淚,堅決地搖頭。

「難道你不想替自己洗刷冤屈嗎?去找任公子……咳……請他幫助你,听為師的話……咳……走吧!」

「不行!沈掌教,您千萬不能放虎歸山。」雲方頭一個反對。

「阿彌陀佛!請各位看在慈靜師太的份上,再給舞情絕一次機會。」明德大師有所不忍,遂向眾人請纓。

「既然連明德大師都這麼說,舞情絕!你就好自為之。」沈君山示意眾人讓開路。

「掌教……」雲方還待繼續阻止,卻在接獲沈君山一個異樣的眼色時,瞬間意會他的意思。

「貧尼謝謝各位成全。」慈靜師太向眾人作揖後,突然斂起容,一把將舞情絕推開,並怒喝︰「還不快走。」

「情絕……會帶著無罪之身……回來找師父的……您一定要等我。」舞情絕努力壓下即將潰堤的淚水,踉蹌地站起身,滿腔不舍的頻頻回頭。

對!她得盡快找到殘月回來救師父,所以她不能再拖了。

就在舞情絕一腳踏出後,雲方及青城派掌門呂良和也無聲無息地隨後離開。

而此刻在大堂上的眾人,並不服氣沈君山放任舞情絕離開的決定,但又不敢有所意見,只好冷眼看著慈靜師太要如何給他們個交代。

「師太,本來應該等您傷愈之後再說,但是……」

「貧尼感謝掌教的成全。」慈靜師太說完後,臉上掛著一絲笑容,緩緩地閉上眼楮。

就在大伙議論紛紛的情況下,慈靜師太突然口吐鮮血。

明德大師驚駭地大聲說道︰「慈靜師太自斷經脈!」

頓時,眾人全都寂靜下來,啞口傻眼地看著一代名師像是沉睡般、猶然安詳的慈顏肅容。

這——不就是他們所要的交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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殘月!你到底在哪兒?

你知不知道情絕現在很需要你?

舞情絕沿著下山的路,狂亂地施展輕功,不斷地跳躍……前進……

就在她一心要趕往青陽山莊尋找任殘月的下落時,忽然間,她心頭驀地抽痛一下,她霎時停住腳步,心亂如麻地只手扶住樹干。

是不是有什麼事發生了?

不!絕對不會是師父她老人家,舞情絕自我安慰地一步步走著。

呀!舞情絕撫住再次劇痛的胸口,反而笑了。

原來是心痛的毛病又犯,並不是什麼不好的預感。

舞情絕毫不理會那股一波波向她侵襲的刺痛,反而是定神調息自己狂亂的氣,再度要拔高疾奔。

「情絕!」一個鬼魅深沉的呼喚聲,乍然凍住舞情絕本欲拔高的身子。

是……他、是她最渴望、最迫切需要的人,就……就出現在她身後。

舞情絕全身抽搐,抑制許久的淚水終于簌簌流下。

太好了!他沒事,他真的沒事,舞情絕猛然一轉身,快步地朝他奔去,結實地撞進他溫暖的剛毅胸膛。

「你知不知道?我好想你、好擔心你,你為什麼不快點來找我……」舞情絕任由積壓已久的情感、擔憂及無助來支配她的行為與思緒,所以,被一層水霧籠罩的美眸,什麼也看不清。

她看不清令她眷戀依偎的任殘月,此刻的神情宛如地獄魔王般冰冷、陰殘。

她也看不清總是一襲白衣的任殘月,如今是一身幽魅的黑衣勁裝。

她更看不清在任殘月的後方,有一群頭戴鬼面具的黑衣人,詭異地靜穆不動。

「嘖!你很擔心我?」任殘月突然一手鉗住她的下顎,一手箍緊她的縴腰,猖狂地嗤笑著。

「我當然擔心你,還有我……我被人誤認是赤焰教的人,害得師父為我……為我而受困崆峒派,你能不能幫我去救師父?」無視于他睥睨陰鷙的邪眸,舞情絕泫然欲泣的蒼白小臉,依然抽噎地敘說自己的遭遇。

她不想再偽裝堅強了,她只想靠在他懷里來撫平茫然混亂的心思。

「救你師父!呵呵……」任殘月禁不住的邪殘恣笑,那種絲毫無溫度的狂恣,終于讓意識飄浮的舞情絕逐漸回神。

「殘月……你……」好痛!任殘月放在她腰間的手,突然像要扭斷她的腰似地,突如其來的疼痛引發她心口劇烈的撕痛,讓她不由得悶哼一聲,霎時頓口。

「舞情絕,你果然是赤焰教的內應,今天我一定要殺了你。」

「呵……任殘月,原來……原來你也是魔教中人,老夫真是看走眼了。」青城派掌門呂良和神色大變。

冷不防地,就在舞情絕被雙重劇痛所侵襲而心神恍惚之際,一直尾隨在舞情絕身後的雲方及呂良和,剛好撞見他們親昵地相擁。

「放肆!不準對教主無禮。」站在任殘月後頭的黑衣人突然斥喝出聲。

「教主!?」雲方及呂良和同時瞪大雙眼驚呼。

不好了,他們果然誤會殘月是赤焰教的人,不行!她要快點替他解釋,可是,她現在痛得連開口都很難。

咦!他們剛才說的教主是誰?

舞情絕困難地偏過頭,模糊地看著任殘月的後方,儼然有好幾個頭戴鬼面具的黑衣人,這不是……魔教?

「任殘月,原來全都是你布下的陷阱。」呂良和暴怒地拉著雲方直往後退,但黑衣人動作更快,一個起落就將他們團團圍住。

「嘿!這可要感謝我的女人——舞情絕了。」任殘月鬼魅一笑,幽眸冷冷地對上一雙難解又悸顫的水靈鳳瞳。

「你……你在說什麼?」在瞬間意識到她所傾心、所深愛的任殘月是何種身份時,舞情絕腦中頓時喪失短暫記憶,一片空白。

「你們這對狗男女。」

啪地一聲!雲方被黑衣人重重甩了個耳光,嘴角溢血地飛落在地。

「雲方,如果你那張利嘴再敢傷及我的寶貝,我就把你的嘴縫起來,教你一生都開不了口。」任殘月邪佞的目光在睨了雲方一眼後,又調回到舞情絕木然蒼白的小臉上。

雲方雙眼恐懼地捂住瘀青的面頰,全身膽寒地任由呂良和扶起。

「任殘月,你到底想怎樣?」自知敵不過任殘月,呂良和顫聲地說道。

「放心,我不會讓有利用價值的人死得太快。」任殘月冷笑地打個手勢,黑衣人隨即架起毫無招架之力的二人,往崆峒派前去。

猝不及防下,「利用價值」這四字,不僅令呂良和不寒而栗,也狠狠地劈中舞情絕已經千瘡百孔的心,她遂地癱軟下來,但仍被任殘月單手制錮在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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