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貝 第12頁

「你要李主任送你回家?」雷見風忍著怒火又問了一次。

「嗯,你別擔心。」忻蕾不明所以,還再三保證道,深怕耽誤了雷見風。

殊不知,這份保證在雷見風眼中看來,簡直就像昭告她和李甚洋之間不可告人的曖昧關系。

五天!才短短五天,他日思夜想的女人就投向別的男人懷抱,這教他如何接受?

也難怪她一直不肯正面回應對他的在乎,原來!她心里根本沒有他,對她而言,他根本毫無分量。

雷見風擱在身側的雙拳緊握得幾乎快捏碎骨頭,但在這極度的憤怒與震驚不信中,本該把事情先問個清楚的他,卻好半天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隨便你!」終于從牙縫中擠出三個字,他遽然轉身就朝機場外大步離去。

看著那個怒氣沖沖離去的背影,忻蕾狐疑地眨著眼一臉不明所以。

她說錯了什麼嗎?

「忻蕾,我送你回去吧!」

一旁的李甚洋,逮著這大好機會大獻殷勤。

「嗯……」雖然不能和日思夜想的見風立刻在一起,但她強打起精神,提起地上的行李跟著李甚洋走出機場。

沒關系,等明天她再找個機會好好問他。

今晚,她總算是能好好睡一個不用想他想到失眠的好覺了。

第六章

拿到「威斯基」這個大案子的忻蕾跟李甚洋,儼然成了企劃部的英雄人物。

回來隔天,所有人爭相起哄要去慶功,雷見風抵擋不住眾人強烈要求,只好心不甘情不願放下工作,懷著一肚子未消的郁悶參加。

慶功宴的地點是一家日本料理店,一大間寬敞的隱密包廂讓一行三十幾個人鬧瘋了。

在這片歡樂與喧鬧中,唯有雷見風一人獨據一角,食不知味的吃著日本料理,邊悶悶的用眼角看著如眾星拱月般被眾人包圍的忻蕾。

她今天穿著一襲黑色的連身洋裝,搭配一件紫色的小外套,襯托出一身皮膚白皙無瑕,看起來顯得格外美麗而性感。

當他灼熱而幽深的眸光觸及她身旁那個礙眼的身影時,立刻化成兩道幾乎把人凍死的寒光。

他眼中只看到李甚洋活像只蒼蠅似的,一整晚圍繞在忻蕾身邊不去。

瞧他們兩人相談甚歡,好像他們才是一對情人,而他只是個毫不相干的局外人似的。

他恨得牙癢癢的,抓起杯子往嘴里狠狠灌了一口果汁,像是想藉此消除心頭那把妒火。

「這一切都要歸功于蕾蕾,沒有她這個案子肯定拿不下來——」喧鬧聲中傳來李甚洋的聲音。

蕾蕾?!「咳、咳——」

一口飲料差點嗆進氣管里,雷見風狼狽用力地嗆咳起來,邊抬頭惡狠狠的瞪向遠處笑鬧的兩人。

李甚洋這家伙叫得可真親熱,他這個名花的正主都還不曾這麼叫過,他倒是毫不客氣的佔地為王起來。

將杯里的果汁一飲而盡,他將杯子重重往桌上一放。「給我一杯啤酒!」他粗著嗓子對旁邊的職員喊道。

「啤酒?!」

「總監,您不是不喝酒?」一名女職員小心翼翼問道。

「我說給我啤酒就給我啤酒,哪來這麼多話?」他冷冽的眸光一瞪,差點沒把那無辜的小搬羊嚇到腿軟。

「是、是!」女職員趕緊開了瓶啤酒,替他把桿子倒滿。

拿起杯子一口往嘴里灌,看別人一瓶瓶大口牛飲還意猶未盡的啤酒,喝進他的嘴里卻活像是吞農藥似的,得用意志力才能勉強咽下肚。

媽的,這玩意兒怎麼這麼苦?他臉孔扭曲,又在心底狠狠詛咒了一遍。

雷見風冷眼看著忻蕾跟著一大群人聊得忘我,儼然已經忘了他的存在,心頭翻騰著各番酸苦滋味,近乎麻痹的不停往嘴里灌啤酒。

但事實上,忻蕾怎會忘了雷見風的存在?

一整個晚上她都感覺到那雙黑眸,用一種憤怒的目光緊盯著她,打從昨天開始他始終在鬧情緒,根本問不出為什麼,她不想在這個節骨眼上自討沒趣,只能佯裝若無其事跟大伙兒聊天。

好不容易,一場熱鬧的慶功宴結束了,所有職員酒足飯飽的相繼離開,最後只剩忻蕾跟坐在角落邊不停灌啤酒的雷見風,還有不知道該走還是該留的林芳紀。

來到他身邊,忻蕾拿下他手里的杯子。「別喝了。」

「別管我!」他眼神渙散的粗吼道,干脆抓起啤酒瓶往嘴里灌。

忻蕾跟林芳紀互望一眼,眼中有著同樣的無奈。

「怎麼辦?」林芳紀不知所措的看著她。

「芳紀,麻煩你叫輛計程車,我送總監回家。」忻蕾平靜說道。

林芳紀松了口大氣,立刻跑出包廂去。

「我不要回家……我還要喝!」他像個孩子似的使起性子。

看著已經意識不清,卻還拼命往嘴里灌啤酒的男人,忻蕾有些心疼地發現他實在很不對勁。

但她知道此時跟一個喝醉的人是有理也說不清的。

「忻蕾,計程車來了!」這時,林芳紀急忙從門外跑進來。

隨時,兩人七手八腳合力將胡言亂語的雷見風扶上計程車,忻蕾轉頭朝林芳紀叮嚀道︰「謝謝你,我送總監回去,你也早點回家吧!」

「嗯,明天見!」林芳紀揮揮手,目送計程車奔進黑夜。

三十分鐘後,計程車已經將他們送回雷見風的公寓大樓下,好心的計程車司機還幫忻蕾把高大魁梧的雷見風扶進電梯才離去。

「別管我,你盡避開心的玩,我不在乎——不——嗝——在乎——」

好不容易將他扶進門,雷見風仍是滿口醉言醉語。

忻蕾耐著性子听他一路胡言亂語,準備將他扶進房間睡覺,孰料就在房門前,他卻鬧起情緒不肯進去。

「見風,我們需要好好談一談。」她嘆了口氣,正色望著雷見風。

「嗯?」他醉意朦朧的看著她,發出古怪的笑聲。「整晚你不是、不是跟李甚洋聊得很開心?怎麼……還嫌不夠盡興?」

這種語帶諷刺的話,她根本不敢相信是從雷見風口中說出來的。

「你喝醉了。」忻蕾蹙起漂亮的眉,深吸口氣平息心中的刺痛。

「喝醉?喔,是,當了一整晚空氣,我當然!嗝!應該喝醉一點!」

「什麼意思?」她疑惑地望著他。

「什麼意思還需要我——我多——多做解釋嗎?」他逼視著她,濃烈的酒氣直逼而來。

看著他因酒精而渙散的迷蒙雙眼中寫著明顯的嫉妒,她總算弄清楚他今晚的失常是怎麼一回事。

「你是懷疑我跟甚洋?」頓時,她覺得好氣又好笑。「我跟甚洋只是很單純的關系,你誤會了。」忻蕾耐住性子解釋。

「你們都親密到互稱名字了,還叫單純?」他不以為然的撇撇嘴。

「在美國互稱姓名很平常。」忻蕾有些不悅,他的懷疑簡直沒有道理。

「是啊,就連握手、擁抱也是禮貌的一種。」酒醉中,他譏諷人的本事依然毫不遜色。

「當然。」她開始覺得他根本是無理取鬧。

「那是不是連戴了綠帽,我還得有風度的微笑以對?」

戴綠帽?

她的臉色遽變。是他自己莫名其妙鬧了一整晚的情緒,卻刻薄的指控她給他戴綠帽?「你太過分了!」

忻蕾氣得淚花閃閃,遽然抽回手轉身往外跑。

雷見風突然失去支撐,整個人搖搖晃晃筆直往地上倒,巨大的聲響以及一聲痛呼,拉回了她的腳步。

忻蕾看著癱倒在地上申吟的高大身軀,他奮力想掙扎起身卻又力不從心,狼狽又無肋,她氣這個男人的霸道獨斷,卻仍不由得心軟。

轉身跑回他身邊,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扶起他,將他帶回房間安置在床上,隨即進浴室擰了條毛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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