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天性浪漫愛幻想的自己,絕不可能會喜歡上一板一眼的男人,尤其是黑匡閻這個堪比石頭還冷硬的男人。
但此刻,她的心口緊貼著他的背,紊亂的心跳應和著他的,第一次,她有了種陷入愛情的感覺。此刻她心里不禁悄悄期望,能這麼讓他背著一路回台北。
黑匡閻當然沒有一路把她背回台北,而是一回到旅館,就把她丟在房間門口。
「謝謝!」宋希蕾低著頭輕聲說道,嫣紅的臉蛋堪比熟透的番茄。
「不必客氣!」黑匡閻皺眉粗聲說道。
他知道自己該轉身離開,但他的腳卻像是被定住似的,怎麼也邁不開一步,目光也緊緊瞪著在她紅透的小臉上。
宋希蕾悄悄的抬起頭,含羞帶怯的瞅他。
所有的員工都到外面散步了,長長的走廊上一片靜謐,兩人無言對望著,氣氛著實有些曖昧。
山林里安靜的夜晚,兩人擠在一條狹窄的通道上,近得幾乎快踫到對方,若是電影里的情節,男人不都應該做些什麼嗎?
此時,宋希蕾血液里的浪漫因子又忍不住發作了。
「總裁,你……有沒有感覺到什麼?」宋希蕾有些嬌羞的問道。
黑匡閻蹙著眉,認真的左右看了下。
「沒有!」
頓時,宋希蕾腦子里的浪漫念頭,被他驅散了一大半。
「看著我!難道你沒有感受到一種異樣的感覺?」宋希蕾熱烈的望著他。
黑匡閻皺著眉,靜靜看她好半晌終于開口。
「好吧!閉上眼楮!」他煩躁的命令道。
宋希蕾驚羞的看著他嚴肅的好看臉孔,一顆心怦怦直跳。
難道是不解風情的他,也感受到了那股狂野而強烈的愛情悸動?
只是,沒想到看似冷靜的他,內心竟然是如此的狂熱,在大庭廣眾之下,竟然就要——
宋希蕾的芳心早已狂跳不已,嬌羞的臉蛋更泛起一大片紅暈,卻仍羞怯的輕輕閉上眼楮。
她現在終于相信,在愛情面前,就算是顆頑石也會軟化——
「你的眼皮上面沾著一根草屑!」
不——才怪!
石頭就是石頭,就算經過千年,也依然是塊硬邦邦的冷石頭。
宋希蕾又羞又怒的睜開眼,只見他的指尖捻著一根青綠色的草屑。
她又羞窘又氣憤,感覺自己像個思春的蠢女人!
宋希蕾氣呼呼的遽然轉身進房間,踫的一聲,將房門甩上。
看著房門在他面前遽然關上,黑匡閻仍是一臉錯愕,他說錯了什麼嗎?
望著她緊閉的房門,他捏緊自己的手,那上頭仿佛還有她的皮膚的溫度。
其實剛才她閉上眼的那一刻,他真的有股沖動想吻她,但是在最後一秒鐘,他迅速恢復理智,正好看見她的眼皮上沾著一根草屑,這才有了月兌身的借口。
他不能踫她,她不是他的人生計劃中該出現的人。
有了她,他的人生將會大亂,而他不願冒這個險。他寧願規律、平淡的過一生,也不願因她而打亂自己擬定的生涯規劃,所以他必須遠離她!
第九章
幸好,宋希蕾扭傷腳的第二天,就能蹦蹦跳跳的上游覽車回台北,只是,一顆驛動的少女芳心被傷得有些重。
但健忘是宋希蕾的另一項優點,回到台北的第二天,她又依然心情愉快的上班去。
「唉呀!糟了、糟了——」
一早才剛踏進辦公室大門,王純純就拉著她直嚷。
「誰又糟了?」宋希蕾下意識的往黑匡閻的辦公室望去。
「總裁呀!」
啊?宋希蕾詫異的瞠大眼。在這個公司里,還有人比黑匡閻還大?
「唉呀!不是啦!」意識到她會錯意,王純純急得直著跺腳。「是總裁失蹤了啦!」
「總裁這麼大個人,怎麼會失蹤?」宋希蕾愣愣的問道。
「你不知道!總裁一直到現在都沒有進辦公室,以前他要是出去洽公,都會交代一聲,但是今天不但沒有他半點消息,連手機也沒人接,我們懷疑他出事了!」
「會不會是他還在上面睡覺?」宋希蕾抬頭看了眼。
一直到她進了閻羅企業之後才知道,黑匡閻就住在最頂樓,可以說是「以辦公室為家」的工作狂,最佳的典範。
據其他資深秘書說,黑匡閻的生活很簡單,不喜愛社交、討厭嘈雜的他,平時除了工作以外,幾乎都待在頂樓的私人公寓里。
「不可能的!」一旁的夏妍一口否定。「總裁從沒有遲到過。」
雖然眾人信誓旦旦,但宋希蕾偏偏不信邪,誰規定老板不能睡過頭?
不顧眾人勸阻,宋希蕾扭頭就往外跑,直向樓上沖。
拿著王純純交給她的備份鑰匙,宋希蕾一路模進他位于頂樓的公寓里,在偌大的房子里繞了一圈,終于找到他的臥房。
悄悄的打開門,她果然發現大床上有個隆起的人形,宋希蕾不禁露出逮到他小辮子似的得意竊笑。
她就說吧——他果然是在睡懶覺!
「總裁,該起來了,上班時間到了!」她小心翼翼的走到他身邊,輕輕搖他。
被團里的人沒有慌張的跳起來,只傳來微弱的申吟。
宋希蕾狐疑的將被子掀開一條縫,發現里頭的溫度高得嚇人。
她悄悄伸手往他的手臂一模——
「總裁,你發燒了!」她驚慌的大嚷了起來。
還不都是你害的——但腦子昏沉沉的黑匡閻卻說不出話來。
宋希蕾隱約猜出,可能是這三天來緊湊的活動行程,讓坐慣辦公室的他,體力一時無法應付所致。
火速的打了電話請來醫生,好不容易將他身上高達四十一度,連醫生都驚訝搖頭的體溫降下來,已經快中午了。
「總裁,你昨晚有沒有吃東西?肚子餓不餓?」
黑匡閻蹙著眉沒有回答,宋希蕾光看他身上還穿著昨天的衣服就知道,他恐怕是一進門就累癱了。
「等一等!」
丟下一句話,宋希蕾再度沖出門,半個鐘頭之後,她提著大袋小袋回來了,而後就一頭鑽進他的廚房里忙碌起來。
雖然听著廚房里不時傳來低咒、尖叫聲,但想到一個女人站在他的廚房里,他心底卻有一種說不上來的微妙感覺。
不多時,她捧著一碗熱氣騰騰的稀飯進房來。
「總裁,我特地煮了一碗‘元氣粥’,快起來吃吧!」
「不用了,我不餓!」一開口,他才發現自己的聲音沙啞得駭人。「倒是你,趕緊下去做事吧!別乘機偷懶,小心我提早撤換你。」
「不行、不行!」宋希蕾才不理他。
現在老虎已經變成了一只病貓,她才不怕他揚著爪子虛張聲勢哩!
「別鬧情緒!」她的口氣像是面對一個賭氣的孩子。「你要是再不吃,小心我篡位喔!」宋希蕾半玩笑的威脅道。
黑匡閻板著臉瞪著她好半晌,終于還是端起碗來。
趁著黑匡閻吃稀飯的同時,宋希蕾好奇的四處張望著,發現這個房間簡潔又干淨,簡直跟他的性格如出一轍。
看著黑匡閻面無表情的,將一大碗放了五花八門的菜跟肉的咸稀飯吃得精光,宋希蕾可開心了。
「怎麼樣?」宋希蕾一臉期待的問道。
「手藝真糟!」黑匡閻蹙著眉道。
宋希蕾眉頭皺了下,隨即聳聳肩。「反正是我第一次下廚!」
丟下一句話,她頭也不回的往門外走。
黑匡閻愕然瞪大眼,眼睜睜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門外。
黑匡閻是從來不迷信的!
但最近幾天來,他卻覺得自己有中邪愈來愈深的趨勢——自從吃了那碗該死的稀飯之後!
她的身影、她的聲音總是不時干擾著他的思緒,怎麼也無法集中,讓他開始有種莫名的煩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