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你搬到這里來,成為我全天候的情婦,‘隨時隨地’滿足我的需要。」他邪惡的刻意加重語氣。
「不行!我還有診所要開。」洛芸別過頭,想也不想便拒絕道。
「是你醫生爸爸的名聲重要,還是你那小診所的生意要緊,你可以好好的想想,我一向是個挺開通的人,絕對尊重你的決定。」他挑起眉,不慌不忙的說道。
「你……」洛芸緊握住拳,一股前所未有的激憤與恨意在心底不斷翻涌。
頓時時間仿佛完全靜止,僵滯而沉重的氣氛,在對峙的兩人間流動。
他眼中勢在必得的狂傲讓她不戰而敗,她毫不懷疑他會徹底翻覆她家人原本平靜的生活。
「我……去!」她無力的垮下肩,薄弱的尊嚴再度輸得徹底。
「你很聰明。」他得意的扯開了笑。
然而不知怎麼的,那一剎那間,她竟有種在他眼中看到松了口氣的錯覺。
是她弄錯了吧?!這一切不早就在他的計劃之中了嗎?
比起他的有備而來,她一個弱女子只能任憑他擺布,又怎敵得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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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時分,帶著韋靖給的兩個小時時限,洛芸一刻也不敢停的匆忙趕回家。
令人意外的是,一向忙碌的朱氏夫婦今天竟破天荒的都在家。
看著兩老滿含慈愛的笑臉,一句反復練習了數百遍的話卻怎麼也說不出口,只能狼狽的逃上樓。
心不在焉的大略收拾了幾件衣物跟隨身用品後,她怔怔的坐在床邊發起呆來。
她該如何開口,又要怎麼解釋?
說她這個一向品學兼優、乖巧听話的女兒要去當人家的情婦?
還是說她為了父親當年無意種下的禍因,她這個做女兒的得設法去替他善了這個禍果?
她苦惱的捧著臉蛋,不禁陷入矛盾的兩難之中。
但她知道自己無論如何也不能坐視父親受到傷害,一向在社會各界享有聲名的父親,是絕對經不起這種打擊與丑聞的。
要是韋靖將二十幾年前的事情公開,恐怕會毀了父親的行醫生涯,更甚者他或許一輩子再也站不起來。
眼看她的時間只剩下半個小時了,她深吸了口氣毅然決然的起身,提起腳邊的小行李袋一步步的走下樓。
來到客廳,洛芸乍見父母關心的眼神,頓時哽咽的幾乎無法成語。
「爸、媽!我……」
「芸芸?你提個行李要到哪去?」楊采華眼尖的發現她手中的行李。
「找……」她低下頭,兀自在心里醞釀勇氣。
「咦!芸芸你今天沒開診所嗎?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一旁的朱永騫也關心的開口了。
她咬著唇,不敢告訴父親,今天她非但沒有開診,甚至一整個下午都在一棟高級公寓、一個男人的懷里!
「你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
發現他們一向開朗的女兒不太對勁,朱氏夫婦頗有默契的對看一眼,不約而同的開口問道。
「我……我要去……去……」支吾半天,她就是擠不出一句話來。
「情婦」這個可怕而難堪的字眼讓她羞于開口。
就在此時,緊閉的大門突然打了開來,在女佣的帶領下,讓洛芸膽戰心驚的身影,帶著一臉毀滅的笑容,緩緩的走進來。
「怎麼?猶豫了這麼久還是說不出口?」
「你跟蹤我?」洛芸怒視著他,又惱又怒的控訴道。
「我只是想確定你是否會妥善利用這兩個小時,不過事實證明,你挺沒有時間觀念,我已經在門外等了十分鐘了。」
洛芸瞪著他,甚至懷疑他根本就是故意的。
「既然你不敢開口,那就由我來替你說。」
不顧她足以將人焚傷的憤恨眼神,韋靖佞笑著一旋身,緩緩走至朱永騫的跟前,筆直的看人他的眼底,眼中滿是如寒霜般的冰冷。
「不要……」洛芸又急又慌的想阻止他。
「你的女兒從今天起就要成為我的情婦,所以她得跟我走。」
無視于她的阻止,他帶著一抹噬血的快感宣布道。
聞言,朱永騫的臉頓時刷白,厲聲下起逐客令。
「你……你在開什麼玩笑?芸芸才不會做這種事,你別在這胡言亂語,請你出去!」
「真沒辦法,我好心要替你開口說這件令你難以啟齒的事,可是你那醫生父親不肯相信哪!」他殘忍的朝她丟來看好戲的得意笑容。
「我看,你還是自己親口對他說吧!他不相信我這個外人,總該相信自己寶貝女兒所說的。」
「芸芸,你倒是說話啊!這男人是誰?他說的全不是真的,對不對?」朱永騫又急又氣的拉著女兒直追問道。
「是啊!媽從沒听你提過認識過什麼男孩子,怎麼突然會跑出這個人,還滿口淨說些莫名其妙的話?!」
楊采華看著始終沉默不語的女兒,再看看一旁雖然相貌俊逸出眾,卻渾身發一股冷酷氣息的男人,可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洛芸茫然的看著眼前心急如焚的父母,而後轉頭看著一臉幸災樂禍的韋靖,深深明白在保全自己或父母之間,她只能擇其一。
「我……我說!」洛芸握緊手中的行李,顫抖著說道。
「快點!我沒有多少耐心。」
一旁的朱永騫夫婦,看到這個陌生的男人,對他們一向寶貝的女兒如此頤指氣使不免氣岔。
「芸芸,你到底是怎麼認識這種人的?他根本不……」
「爸、媽!我從今天起要跟韋靖一起住,我就要成為他……他的……情婦!」她艱難的擠出這兩個難堪的字眼。
「情婦?」兩夫婦大驚失色的驚嚷道。
「別這麼吃驚,好歹我也是個知名的醫生,做我的情婦,應該不至于辱沒了她‘平安醫院’院長千金的身份吧?!」
一直到此時,朱永騫總算听出,這名叫韋靖的男人是沖著他來的。
「你到底是誰?這麼做有什麼目的?」朱永騫寒著臉,沉聲質問道。
「你的確是有必要知道我的身份!」韋靖冷冷一扯唇,而後肅冷的斂起笑。
「記得二十一年前,死在你的手術刀下的那個男人嗎?喔,或許醫死了這麼多人,你已經記不得那只微不足道的白老鼠了,但你總該對那個哭喊著要你還他一個父親的小男孩有點記憶吧?」
他的話果然讓一向沉穩的朱永騫刷白了臉。
他震驚的盯著眼前這個氣宇昂軒、相貌不凡的男人,終于看出當年那名眼中寫滿恨意,直嚷著要他償命的小男孩影子。
他怎麼可能會忘記?!
這二十一年來,他一天也沒有忘記過小男孩悲憤的眼神,那是他行醫三十余年的生涯中,難以磨滅的一個遺憾。
雖然朱永騫自問已經盡了力,在醫療的過程中也沒有任何疏失,然而頓失父親的小男孩那哀痛欲絕的模樣,仍讓他受到不小的打擊,因此在一個月後,他便匆匆的舉家遷美,就怕勾起那種身為醫師卻無能為力的傷痛。
只是他想不到他竟然還是沒有忘記!終究還是找上了他,而且女兒還成了他的代罪羔羊!
「事情不是這樣的,當年你父親他……」
「用不著再辯解!當年的事情是我親眼目睹,你以為用一句‘我盡力了’,就能粉飾你粉碎一個幸福家庭的罪孽嗎?」
他眼中深沉的恨意讓他心驚,一心想保護女兒的朱永騫,在眼前這種情況下,只能選擇扛下這個無法澄清的罪。
「你若要報復,就沖著我來吧!不要為難芸芸。」他沉痛的閉上眼道。
看著他毫無一絲驚慌與心虛的坦然神情,韋靖登時怔住了,然而隨即又冷冷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