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門傀儡 第21頁

六月十三號,正是湯巽滿三十一歲生日當天。

原本湯巽無心出席,為他受傷的女人還躺在病床上未蘇醒,他沒有多余的心思去理會其他無聊煩人的事。

但湯書梅卻要他前往,把事情做個了斷,不要再有是非。

湯巽才帶著不情願的心情,出現在曹家的億萬豪宅。

律師確認相關人士到齊,打開甫從銀行保險箱取出的一枚大型牛皮紙信封,讓大家看見封口上的印章及簽名,確實是曹總裁的親筆簽名。

然後當眾打開信封,朗讀遺囑內容。

遺囑中,曹總裁承認了湯巽的身分,湯巽的確是他和青梅竹馬的戀人湯書梅所生,並附上一份DNA檢驗報告,經過比對,兩人的親子關系無誤。

這消息震驚了所有人,包括湯巽本人。

沒有比DNA鑒定更具說服力的證據了,曹家除了曹新琳以外,個個臉色都十分難看。

遺囑中除了確認湯巽的身分,也表達深刻的懺悔之意,為他三十多年來未曾盡餅為人父親的責任而痛苦悔恨。

所以決定,把名下財產平均過繼給兒子湯巽及女兒曹新琳,若其中有一方放棄繼承,該部分則捐給慈善團體,遺愛人間。

另外,其旗下事業則屬意交由兒子湯巽接管,若一年之內無法獲得董事會認可與支持,再另謀人才接掌管理,務必照顧旗下所有員工。

宣讀完畢,律師把遺囑傳給在場每個人過目,確認內容全屬事實。

最後,律師又從牛皮紙袋拿出一封信,信的封口依舊有曹仲觀的親筆簽名及蓋章。「這是曹總裁署名要給湯書梅女士的,只是一封私人信,無關遺產。」他把信交給湯巽,請他轉交當事人。

律師和曹仲觀是有二十幾年交情的老朋友,他從一開始就觀察著湯巽,他氣宇非凡,眼楮炯炯有神,外表比他父親年輕時還要出色。

能不能撐起他父親一手創立的天承集團,讓眾人信服,就看他本身的能力了。

湯巽握著要交付給母親的信,腦海中反覆回蕩著律師陳述的遺囑內容,眉頭始終深鎖!

與其關心遺產,他更擔心病床上情況不明朗的女人。

他想知道她的看法,只要她能平安無事,她說什麼,他都會遵照她的意思。

因為,他的命是她的,他交給她作主。

尾聲

湯巽坐在病床前,祈禱了三天三夜,白色床鋪上的人兒終于有了動靜。

他停下手邊的工作,激動的握住她冰冷的手,不斷呼喚她的名字。「唯心?唯心?你醒了嗎?」

一連重復了幾次,耿唯心的眉頭攏起,發出微弱的申吟。

「唯心,張開眼楮,看看我。」湯巽聲調柔嗄,幾天以來,他無法入眠,等待的就是這一刻。

「唔……」耿唯心似在給他回應。

「唯心,快把眼楮睜開。」他語氣迫切的誘哄,渴望見到她純淨的美麗雙瞳,照亮他心里的黑暗,驅散心中的迷霧。

雹唯心眨動眼睫,似在與誰展開一場惡斗,努力想從漆黑中掙月兌。

然後,她的雙眼微微睜開了,長而翹的羽睫宛若兩只粉蝶,撲翅飛起,被隱藏住的瞳眸重見光明,等前方的雲霧散盡,蒙退去,一張夾雜著焦急與欣喜的俊朗臉孔,闖進了她的視線。

「阿……巽……」她的聲音因干燥而破碎沙啞,不若往日清亮。

「你醒了。」湯巽輕拂她的臉蛋,心頭懸宕數日的大石終于得以落下。

短短三天,卻像歷經了一整個世紀,漫長且煎熬。

「我……我睡很久了嗎?」耿唯心問,一開口,她就覺得喉嚨有火在燒似的,干疼不已。

「你昏迷了三天三夜。」湯巽心有余悸。

「昏迷?」她困惑。

「為什麼老是做傻事。」他的手貪戀著她滑女敕的膚觸,近乎嘆息道。「你知不知道我和我媽有多擔心?」他的聲音竟微微顫抖。

「嗯……」耿唯心若有似無的應了聲。

當下她根本沒有時間思考,就算對方拿的是槍,她也會奮不顧身的擋下。

「這次,不準再隨便吵著要出院。」湯巽板起臉孔警告。

這三天以來,他籠罩在深怕失去她的恐懼當中,什麼事都意興闌珊。

「嗯……」她還是報以含糊的回應。「那個……」她欲言又止。

湯巽挑眉,靜待下文。

「我沒想到會睡這麼久,讓你和湯媽媽擔心了。」耿唯心滿懷歉意。

湯巽這回捕捉到了關鍵字眼。「睡?」

「我只是想機會難得,就好好睡一覺,沒想到睡過頭了。」耿唯心呵呵憨笑了兩聲。

他皺緊的眉心可以夾死蚊子。「你說,你只是睡著了,不是昏迷?」他眯起眼確認他的耳朵是否有問題。

她不怕死的點頭。「麻醉藥退了以後,我就醒了。」她舌忝了舌忝干巴巴的唇,接著道︰「不過實在太痛了,只好努力睡著。」

湯巽盯著她,研究她說的是實話,還是用來安慰他的。

「我還以為我只睡了幾個鐘頭。」耿唯心補充。「要不是你一直叫我的名字,我可能還會繼續賴床。」

她說得好認真,沒有欺騙的跡象。

「所以,你真的只是睡著了?」湯巽不敢置信的問。

「嗯。」耿唯心點點頭。「之前為了案子,好一陣子沒好好睡覺,這次總算一次補回來了。」

她不禁伸了個懶腰,忽然扯動月復部的傷口,痛得哀聲連連。

湯巽感到啼笑皆非。

唉!他到底愛上了一個什麼樣的女人……

他垂眸,俯身攫獲她一醒來就沒停過的嘴巴,讓他的耳根子清靜一下,也解放他禁錮多目的濃情烈愛。

本嚕──

一陣響亮的月復鳴回蕩在單人病房,也破壞了相愛戀侶的浪漫親吻氣氛。

湯巽想要置若罔聞,但實在忍受不住那不解風情的可笑噪音──

他離開她的唇,啞然失笑。

「好餓──」耿唯心大口呼吸空氣,一邊大喊。

湯巽忍俊不住,索性大笑出聲。

唉!愛上一個怪女人,到底是福還是禍?

***

待耿唯心的身體狀況復原得差不多,湯巽才把遺囑的事告訴她。

「欸?早知道有遺囑,我就不必那麼辛苦了。」耿唯心氣得吹胡子瞪眼楮。「不過,如果一開始就知道有遺囑,我們也不會認識了。」思及此,她立即釋懷。

湯巽哂笑,依照原訂的打算,征詢了她的意見。

「咦?要我做決定?」耿唯心一口接一口的吃著他切好的隻果,語焉不詳。

「你救了我兩次,我把我未來的人生交給你。」湯巽把隻果切片遞給她。

她的雙頰因塞滿食物而鼓鼓的。「我才不要。」她斷然拒絕。「你明明不是個喜歡被控制、左右的人。」這也是她喜歡他的原因之一。

「唯獨你除外。」湯巽又遞了一辦隻果給她。「你不一樣。」

雹唯心知道他是真心的,即便如此,她依舊不能妄下定論,那是他的人生。

「你想怎麼做,我都支持你。」她把決定權丟還給他。

每當她說一句話,他就給她一片隻果。

「你真的沒有任何想法?」湯巽追問,仿佛識破她的心事。

雹唯心沉吟。

在他的眼神示意下,她吶吶地說道︰「你不想試試自己的實力嗎?一年的時間要進入狀況、進而掌控集團運作,做出有利的決策,是件極高難度的挑戰。」

湯巽頷首,贊同她的觀點。

「你要做的,是比曹總裁更出色,而不單單維持現況就好。」耿唯心又啃掉他塞來的水果。「這些本來就該屬于你,你為什麼要逃?為什麼要舍棄?」呼!吃得好飽。

「你要我承認那個人是我父親?」湯巽皺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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