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點起來,妳這樣會感冒的。」伍曉薇從包包里掏出鑰匙開門,又吃力的攙她進入屋內。
可惡的慎言哥!竟然把一個喝醉酒的女孩子丟在大門口,萬一有人對霏霏不利那怎麼辦?
枉費自己開著車在路上晃了那麼久,還不就是為了替他們制造機會,結果卻讓她大失所望。
哼!這一次失敗沒關系,她會再接再厲的!
就在她們雙雙進門後沒多久,對面的大門霍然開啟,走出一道修長身影。
姜慎言盯著空無一人的角落,突然覺得自己的行為愚蠢至極。
洗過澡後,他在書房看了一會兒的書,躺在床上將近一個鐘頭,心思始終無法平靜,干脆出來看看情況。
他見鬼的不睡覺,沒事跑出來干什麼?就因為一時同情心泛濫?
那女人是死是活與他何干?他那麼雞婆做什麼引
姜慎言懷著滿腔怒火,憤而轉身,「砰」的一聲關上大門。
清晨七點,朝陽已高掛空中,熱力四射的夏日陽光,迤迤邐灑落在一個頎長身影以及俊美的臉孔上。
男人蹙起眉,眼楮掀開一條縫,待適應了刺眼的光線後,才緩緩睜開深邃如子夜的雙眸,接著翻身下床,到浴室盥洗並沖了個冷水澡。
梳洗完畢後,他穿著浴袍踱步到客廳,打開杜比環繞音響,讓他最喜愛的大提琴演奏家--馬友友的音樂充斥整個空間,也為自己忙碌的一天揭開美好序幕。
「姜先生,早安。」一名中年婦人從廚房走出來,笑吟吟的向他間好。
姜慎言僅是淡淡的點頭示意,態度並不熱絡。
「房子我已經打掃過了,早餐也做好了。」黃太太負責這間房子的清潔工作以及料理他的早餐,等他出門後便是她的下工時間。
「嗯。」姜慎言走到餐廳,餐桌上滿是豐盛又營養的西式餐色。「謝謝。」
「這是我應該做的。」黃太太笑了笑。
姜慎言端起牛女乃啜了一口,發現她還沒離開。「有事嗎?」
「姜先生何時開始養貓了?」黃太太忍不住多嘴問道。
她還以為像他這種事業有成的年輕單身漢,應該都喜歡養具侵略性的大型犬,養貓倒還挺罕見的。
一個極度敏感的字眼直沖他腦門,俊美的臉蒙上陰霾。「妳說……貓?」不悅的氣泡自姜慎言心底不斷冒出。
「是啊!一只黑貓。」黃太太肯定的點點頭,指證歷歷道。「牠正在沙發上睡覺。」
男人放下杯子,一口氣沖到客廳來一探究竟--小羊皮制的沙發上,確實蜷著一只黑貓,正睡得香甜。
姜慎言牙關咬緊、拳頭緊握,爆出不雅的咒罵聲,心情惡劣到了極點。「這只該死的貓,是怎麼進來的?」
黃太太被他的吼聲駭住,悄悄往後挪了幾步,不明白他的怒氣從何而來。「那不是姜先生養的?」
「我沒那個閑工夫。」他從齒縫中硬擠出話來。
不過是只貓,趕出去就行了!有必要發那麼大的脾氣嗎?黃太太又往後退了好幾步,邊退她邊納悶地想。
有錢人家的少爺,個性果然比較難搞,規矩也多了點。
「沒事的話,妳可以先離開了。」姜慎言暫且壓下滿腔怒火,下達逐客令。
他不可能讓任何人知道,堂堂大男人,竟對一只貓束手無策?!
「是,那我先走了。」黃太太如獲大赦,趕忙月兌下圍裙、拎著包包迅速離去。
餅了三分鐘,姜慎言依舊站在沙發旁,用足以殺死人的森冷眼神睨著那團蜷縮的黑影,完全參不透牠如何溜進他大門深鎖的房子?
但任憑自己想破了腦袋,也還是歸納不出原因。一早的好心情全被這只貓給毀了,就連悠揚輕快的大提琴樂曲,此刻听來也恍如哀樂。
姜慎言掄起雙拳,忘了自己身著浴袍,他三步並作兩步的來到對門,手才剛觸到門鈴,緊閉的門屝便倏地敞開,一道人影竄出撞上他的胸膛。
只是,他不動如山仍舊挺立著,「肇事者」窈窕的身子卻禁不起沖撞而猛然往後倒。
「欸?」出自本能的,君霏連忙伸手一抓,冷不防揪住了他浴袍腰帶,卻因力道過大,打了結的帶子順勢被解開,她的身體也急速往後掉--
姜慎言想也不想便出手攬住她的腰,使力將君霏護在懷里,嬌俏的臉龐就貼在他光果的胸前,君霏整個人幾乎是偎在他身上,而男人深藍色的浴袍下,竟僅著一條貼身內褲!
軟馥嬌軀散發出一股類似水蜜桃的甜香,隱隱撩撥著他的神經,考驗身為男人的自制力。
懵懂的小人兒笨拙地挪動了下,無知的觸踫到男人最脆弱敏感的部位。
他暗吸一口氣,嘶啞道︰「還不放開!」
低沉的嗓音像雷一樣劈向頭頂,君霏如夢初醒的彈開來,眼楮卻彷佛有自我意識的瞄向那具男性軀體--
她、她、她居然看見男人的身體了……君霏全身血液頓時往腦袋炸開來,她當場面紅耳赤、呆若木雞。
姜慎言重新穿好袍子,原本就很差的心情此刻更是雪上加霜。「把妳那只陰森森的黑貓給我抱回去!」他像只噴火龍似的咆哮。
君霏還在神游太虛,壓根沒听見他說的話,整個人尚處在強烈震驚中,臉紅得更是不象話。
從來沒有女人可以讓自己火冒三丈、青筋跳動,她是第一個!也是他最想掐死的唯一一個。
「黑兒……真的跑去你家了?」好半晌,君霏出竅的元神才終于歸位。
一早起來,她就發現黑兒不見了,直覺認為牠一定去了他家,才準備要去把貓抱回來,孰料他已經站在門外。
奇怪,昨夜她起身小解時,明明還看見牠在床畔睡覺的呀?
「廢話少說。」姜慎言怒斥,繼而轉身入內。
君霏噘著嘴,尾隨而至。
這是她第一次進到他家,房子內的家俱以黑白色調為主,感覺冷冷的,和他給人的感覺如出一轍。
「貓拎了就快點出去。」姜慎言如君王般命令她。
君霏抱起黑兒,輕輕地撫模牠的頭,溫柔詢問著︰「你怎麼一聲不響就跑來別人家呢?」
別人?疏離的字眼令姜慎言蹙起眉峰,心頭掠過一抹不悅。
「喵--」黑兒摩挲著她的手心,溫馴的撒嬌。
君霏臉上露出淺笑,優美的櫻唇揚成寵溺的弧度。
「妳可以走了。」他刻意忽略胸臆間的窒悶,不帶感情的驅趕著。
他左一句「快點出去」、右一句「可以走了』,好像她身上有可怕的傳染病似的,教君霏听了好不舒服。
忽地,她憶起昨晚做的決定--要和他對抗到底,不讓他凡事都稱心如意。
要她走,她偏不走!看他能拿自己怎麼辦?
她不是個小心眼的人,可是這個人一再排斥她、懷疑她,這樣的行為讓她十分不服氣。
都說了自己不是刻意要接近他、更沒有什麼不良居心,這男人卻頑固的堅持己見,還把她批評得一文不值……
但一個什麼都不知道的人,自以為是隨意評斷他人,這也實在太不公平了。
「妳還杵在那里做什麼?」姜慎言的口氣十足不耐。一天的開始就被這一人一貓搞得烏煙瘴氣,任誰也高興不起來。
君霏咬咬唇,以平靜的口吻道︰「我不回去。」
他的俊臉當場垮下,好似罩上一層寒冰,他不敢置信的反問︰「妳說什麼?」
「我不回去。」她提高音量再重復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