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姐兒的圈套 第12頁

他還是不太能把她和記憶中,那個毫不起眼、身材圓滾滾的女孩聯想在一起,倒是那對晶亮的眼楮,如出一轍。

印象里,她很喜歡和他說話、喜歡發問。

而她偷偷愛戀他的小女孩心思,他一直都曉得,卻從沒放在心上。

諷刺的是,她改變了外在形象,內心卻變得丑陋下堪,而他,竟然對這樣的她產生了異樣情愫。

充其量,他也只是個以貌取人、膚淺的普通男人。

想著,他居然厭惡起自己。他又憑什麼以兩種標準衡量自己與她?

他到底想要怎樣、想要什麼?連他自己也搞不清楚了。

頭一次,他感到空虛,意識到自己是那麼不快樂。

他以為自己並不在乎那些無聊的閑言閑語、蜚短流長。

但,顯然他太高估自己了。

「不……不……不要……」祝心蘿皺緊眉頭,喃喃囈語著。

戚牧禮凝視她狀似痛苦的神情,濃烈的不舍與懊悔油然而生。

她白皙的頸子上,還留著一圈明顯的紅痕與青紫,顯得分外駭人。

「不要……嗚……」

她的眉心糾結,發出難受的申吟。

恢復冷靜的戚牧禮,愛憐的輕拂她的眉心,低啞的呢喃︰「對不起……」

如果,她不是那個男人的妹妹,他是否會如此排斥她闖入他的心房?

他捫心自問,答案呼之欲出。

她擅自離職後,他不再有豐富、可口的餐點吃,周秘書才老實告訴他,所有的早、午餐,都是出自她之手。

在得知真相的那一刻,有一股暖流滑過他的心窩,融化他的冰山一角。

他不是沒談過戀愛,卻從未因為察覺自己愛上一個女人而逃避,唯獨她,令他沒來由的心慌,格外想念。

他參不透個中差異。

祝心蘿從噩夢中驚醒,沒有血色的臉孔,有著劫後余生的驚魂未定。

她轉動眼珠,打量四周環境,頸部傳來的劇痛,讓她下禁哀鳴。

她還活著……孩子呢?惶恐的模著肚子,暗自祈禱著。

「你知道自己懷孕了嗎?」戚牧禮斂眉,劈頭第一句就問。

听到他低沉的嗓音,祝心蘿的心揪得好痛好痛,深刻的恐懼席卷而來。

她不能讓他知道孩子是他的,否則以他憎恨她的程度,必定會強迫她打掉。

「孩子……是我的?」他低柔的音調假設問道。

祝心蘿緊抿乾涸的唇辦,緘默不語。

重重吐子一口氣,戚牧禮等著她開口。

說謊吧!再說一次謊,最後一次謊。

撒完這個謊,她就帶著孩子,徹底消失在他的生活中。

哀,莫大於心死。

「不是,孩子不是你的。」她盡量維持平靜,絕望的說道。

她不認為,一個想掐死她的男人,會相信她的話、留下孩子。

孩子沒有爸爸,比起她失去孩子,後者更教她痛不欲生。

戚牧禮臉色鐵青,怔然的瞪住總是輕易挑起他脾氣、令他發狂的女人。

他拳頭緊握,青筋暴突。

「對方是誰?」未經思索,就這麼月兌口而出。

他冰冷的口氣,活像是質問紅杏出牆的妻子。

她答不出個所以然,因為她壓根不認識其他男人。「重要嗎?」只好避重就輕的反問。

「是不重要。恐怕,連你自己都搞不清楚。」他撇唇譏笑。

祝心蘿強忍著滿盈的淚水,就讓他這麼以為吧!

「我會給你一筆錢。」他起身,臨去前如此說道︰「當作遮口費。夠你們兄妹倆吃一輩子。換句話說,就是請你高拾貴手,別像令兄一樣貪婪。」他揚唇。「否則,我不會善罷甘休。」

必上門,祝心蘿忍不住痛哭失聲。

這是她的報應嗎?

那麼,也夠了。

第八章

棒天,戚牧禮果然差了周秘書送支票來,上面的金額,怕是她花三輩子也賺不的天文數字。

祝心蘿沒有推托,僅是默默的收了。

她就順著他的意思,將自己營造成為了錢而不擇手段的女人。

至於周秘書的所有問題,她一律三緘其口。

接下來幾天的中午、傍晚,周秘書都會提著熱騰騰的雞湯來探望她。

祝心蘿備感疑惑。終於在第五天忍不住開口問︰「現在不是上班時間嗎?周秘書怎麼有空?」

周秘書笑笑的說︰「當然足總裁允許的。」

祝心蘿的俏臉黯淡下來,提及他,心不免又是一陣揪疼。

「其實,總裁這幾天一直很自責。」周秘書語重心長的說︰「他幾乎都把自己關在辦公室里,甚至,我還看到他抽煙呢!」

苞在他身邊那麼久,第一次看到他抽煙。當時,她真的大吃一驚。

她接著還透露。「好幾次,我都發現他眼眶泛紅……」

不等周秘書說完,祝心蘿急忙打斷她。「我有點累了,謝謝你的雞湯,以後不必麻煩了。」

她不想再听到有關他的任何事,她怕自己心意動搖、又會關心他……

她必須學著遺忘他,那個永遠不會愛她的男人。

「心蘿。」周秘書握住她冰涼的手,表情嚴肅。「有件事,我一直想問你。」

祝心蘿垂下眼,約略曉得她要問什麼。

「孩子的父親,究竟是誰?」

她看起來,一點都沒有墜入愛河的甜蜜,倒像是失戀似的,眉頭深鎖。

她打定主意不回答。

「是不是對方不肯承認?」

「周秘書,請你別再問了……」祝心蘿懇求著。「謝謝你來看我。請你讓我靜一靜好嗎?」

「好吧!你好好休息,明天我再來看你。」周秘書不忍心再逼問。

每個人,都有無法向人傾訴的苦衷,她也不好強求。

「謝謝你。」祝心蘿感激她的體諒與關懷,為她死寂的心注入一些溫暖。

「我先走了,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隨時聯絡我。」周秘書之前已經給了她名片,上頭有她的手機號碼。

「嗯。」她頷首。

但當晚,她卻逕自辦妥出院手續,悄悄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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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雨一結束,梅雨季節又翩然而至。天氣也陰晴不定,前一刻還艷陽高照,下一刻便下起滂沱大雨,令人措手下及。

離開醫院後一個多月,她一直都待在台北。

雖然台北有許多不愉快的回憶,可她沒想過要遠走他鄉。

一來,她喜歡台北這個大城市,縱使塞車、空氣不好、物價昂貴……但她就是偏愛台北的繁華。

二來,她在其他城市沒有朋友,孤伶伶的日子顯得格外漫長。

台北說大不大,若沒約好,要巧遇一個人,並不簡單。

半個月前她找到工作,在一家頗具規模的建設公司,擔任總經理秘書。

在尚未領薪水前,她只能仰賴存款過活。所以她決定先和好友—辛卉,合租一層小鮑寓,坪數不大,不過「麻雀雖小、五髒俱全」,該有的設備都有。

也是因為跟辛卉「同居」後,祝心蘿才見識到何謂「判若兩人」,令她昨舌。

辛卉是專職作者,所以都窩在家里、對著電腦,拼命敲著鍵盤寫稿。

堡作時間不固定,導致作息不正常,一趕起稿來更是晨昏顛倒、鮮少踏出房門一步。

第一次看到她從房間出來的模樣,坐在客廳翻報紙、找工作的祝心蘿,眼珠子差點掉出來。

披頭散發、臉蛋黯淡無光——不!是泛著油光,雙眼浮腫、衣著邋遢,連聲音都沙啞難听!

確實讓祝心蘿震撼不已。

她所認識的辛卉,一向都是光鮮亮麗的,很注重自己的打扮。

那樣的形象,與她所熟悉的辛卉,完全不搭軋。如此大的落差,害她一時間難以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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