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納斯的謊言 第15頁

闕慕愷睨著她。「什麼事?」語調十分沒精神。

「你可不可以先讓我進去?」她咬咬下唇,擰起秀眉,加上天生的水眸杏眼,配合著哭腔,呈現出一股哀怨的美感。

「不可以。」他咬著牙回絕,冷酷的表情似在隱忍著某種痛苦。

「我求你!」她放段,低姿態的懇求道︰「我沒有地方去,請你讓我暫住一晚,明天一早我就會離開……」她豁出去了,要惡心就惡心到底吧!

為求逼真,冷艷硬逼出盈盈淚光,看起來顯得相當無助。

她低聲下氣的請求,讓闕慕愷的態度不禁軟化許多。

「你擔心你女朋友誤會嗎?」為了解除他的戒心,冷艷不得不扮演起善體人意的好女人。

她的計劃其中之一,就包括要他和女朋友分手,趁著他失戀之際,她再充當溫柔天使,陪他走過失戀的痛苦。說白一點,就是「趁人之危」、「乘虛而入」。

闕慕愷沒有表態,直接以行動表示——

他再度打開門,自己先轉身入內,冷艷則尾隨著他。

但卻目睹一幕驚人的景象——

前一刻還好好的一個人,下一秒卻像個物品般直線墜落,癱軟在地,還發出好大的聲響,令冷艷大為吃驚。

她驚魂未甫的楞怔著,一時半刻反應不過來。

怔忡了好一會,她才收回心神,慢慢走到地面前,蹲下來輕推他。

「喂……」

沒有反應。

「喂,你怎麼了?」她的力道加大,推著他的肩頭,語氣透露出著急和不安。

他還是沒有動靜。

不會吧?難道是,突然……暴斃?!可怕的字眼浮現在她紊亂的腦海,一陣恐懼充斥全身。

「喂……你醒醒啊!」她捧著他的頭,猛拍他的臉頰,才赫然發現他的體溫高得炙人。

她不由得松了一口氣。原來是發高燒,昏倒了,而不是突然暴斃……這男人病了也不會去看醫生嗎?

她企圖移動他高大的身軀,卻徒勞無功,經過幾番努力,她宣告放棄,讓他繼續平躺在光可鑒人的黑崗岩地磚上,然後她四下尋找冰箱,翻出冰枕讓他枕著,再用冰水浸濕兩條毛巾後擰吧,將一條冰毛巾置于他的額頭。

接下來,她解開他皺得猶如咸菜干似的襯衫,用另一條冰毛巾為他擦拭身體,為他降溫,只見他雙眼緊閉、眉間的深溝顯示他的痛苦,身體動也不動,已然陷入半昏迷狀態。

再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必須送醫診治,她拿起電話欲呼叫救護車,冷不防伸出一只手,拉住她的腳踝,使她二度受到驚嚇。

低下頭,觸及他勉強瞠開的迷蒙黑眸,牽引著冷艷的側隱之心。

「你醒了。我正打算叫救護車。」她說的雲淡風輕,和內心的焦急呈反比。

闕慕愷重重喘了一口氣,試圖減少發燒的不適感。

「死不了,不必叫救護車。」他的聲音暗啞乏力。

盡避他之前在商場上如何意氣風發,在病毒的肆虐下,也只是個無力抵抗、脆弱的普通男人。

「都什麼時候了,還逞強!」冷艷板起俏臉,嚴厲的駁斥他。

這一刻,她竟分辨不清自己因為他不愛惜身體而備感惱怒,究竟是在演戲,抑或是真心關懷。

他扯掉額上已退冰的毛巾,非常費力的撐起身,默默的凝睇她。

她不客氣的教訓對生病的闕慕愷而言,非但不覺得刺耳難耐,甚至還令他為之動容。

他也不再冷言相向,而是以一種冀盼的語氣問道︰「你在關心我嗎?」

這幾天,他夜夜惡夢纏身,驚醒後便坐在客廳獨酌到天亮,昨夜他醉倒在沙發上,一早醒來,就感到頭痛難當。

他起初認為僅是宿醉,並不以為意,豈料,疼痛的癥狀不但沒有減退,反而還越形加劇,讓他在床上翻了好久,就是無法成眠。

好不容易朦朦朧朧的睡著了,持續不輟的門鈴擾醒他,煩不勝煩,只好拖著沉重的身子應門。

他露骨的問題,令冷艷嬌美的臉蛋不由得染上淡淡紅霞。原本欲月兌口嘲弄他,好掩飾她的羞窘,幸好及時憶起自己來此的目的,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她必須營造出愛上他的感覺,誘他陷入她布下的情網,再攻陷他的心防。

可是,承認自己關心他的話,她卻怎麼樣也說不出口。

她彎下腰拾起毛巾和冰枕,起身的瞬間,他突如其來的舉動,讓她全身僵硬宛如石化的雕像,動彈不得……

第九章

冷艷渾身僵硬,不敢置信的睜大眼楮,詫異的望著他,若非唇部傳來滾燙的觸感,她會誤以為這一切是幻覺……

直到她的思考能力一點一滴回籠,她才確定——他吻了她。他居然在吻她!他見到她像見到殺父仇人似的憎惡,居然主動吻她?

她的心跳的好快,理不清此刻復雜的思緒,究竟是生氣或是震驚?

雖然室溫十分舒爽宜人,但她卻覺得體溫有逐漸升高的趨勢,再加上他炙熱的高溫,可比近日來毒辣的太陽,幾乎要將她融化。

闕慕愷則眷戀她細致柔女敕的光滑肌膚,火燙的大掌在她在外的藕臂來回撫模,舒服美好的觸感,促使他發出無聲的喟嘆。

或許是人在生病當時,情感特別脆弱、空虛,變得格外依賴,得到一份關心和照顧,便滿心感動。尤其,他的情緒長期處于壓抑狀態,縱然女伴不斷換過,卻無法真正突破他高築的心防,闖進他的內心世界一窺究竟。

所以,即便已發生親密關系,女人仍覺得是霧里看花,仿佛和他很接近,事實上卻離他好遠、好遠,遙不可及。

但女人也因為他的飄忽不定,愛他愛得泥足深陷,終至無法自拔。

女人對他的愛和恨都基于相同理由。

他的吻由猛烈轉為輕緩,再轉為舌忝舐,惹得她顫栗連連,直液全往臉蛋集中,全身燥熱如火焚燒。

「放開我……」冷艷赫然察覺自己過分投入,急忙別開臉躲開他的踫觸,虛弱的斥責听起來倒像在撒嬌。

闕慕愷盯著她的桃靨,嬌艷的唇瓣,水燦的眼瞳,再也克制不了內心的騷動,敞開雙臂將她鎖在懷中。

「讓我抱著你……」他嘶啞的附在她耳畔呢哺,卸下驕傲的面具,他的神經比一般男人更加縴細敏感、心也更容易受傷。

冷艷沒有反抗,任憑他擁著。

現在的他,不再是受人景仰的「其貌不揚」,只是個生病的男孩,需要關注和溫暖。

「你的體溫太高,得去看醫生。」她溫馴的靠著他偉岸的胸膛,她一七O的修長身材,在他懷中卻仍顯得小鳥依人。

她不排斥他的擁抱,甚至稱得上喜歡。

喜歡……她喜歡……他?!突然躍人她腦門的字眼,讓冷艷感到荒謬,卻忍不住沉思。

他確實有讓女人一見鐘情、為之瘋狂的條件——儀表出眾、才華洋溢、名利雙收,是個標準鑽石單身漢,女人夢寐以求的白馬王子。

再細思,除了當初在機場與他發生齟齬,和看不慣他只針對她的無禮態度外,他總是令人拍案叫絕的廣告創意,著實教她欽佩。

在知道他就是「其貌不揚」的瞬間,她對他卓越出眾的外表感到意外,自此開始,他俊逸卻冷酷的模樣,總不經意佔據她的思緒。

無論是她工作時、開車、甚至睡覺前,想的、惦的全是如何接近他、讓他吃鱉的方法。

也許,在美國的機場看到他的第一眼起,她就對他留下深刻印象了。

或許是寧靜平和的氣氛使然,讓兩人的心都變得柔軟,也就不再針鋒相對、咄咄逼人。反而,說起話采輕聲細語的,仿佛一對情感真摯的戀人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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