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您的藍山咖啡。」小女生的心在最靠近他的時候狂亂的舞動著,好似隨時會跳出心房般。
「謝謝。」夏侯尊抬頭向她說了聲謝,隨即低下頭繼續做著手邊的工作。
可他這一眼已教小女生開心得要手舞足蹈,這美麗的一刻是值得大肆慶祝的,小女生心花朵朵開的飄飄然回到櫃台。
另一個小女生連忙拉著她問剛才的細節,即使知道那位客人會如同往常一樣抬起頭說聲謝謝,然後繼續低下頭工作,但她就是想再听一次,在心底不斷的想象那美妙的場景一次又一次。
項翎並未加入兩個小女生興奮的討論,心底仍舊是布滿愁緒,機會何時才會輕敲她的大門?
另一頭的夏侯尊偷了個空,端起咖啡喝了一口,透過窗外燦爛的陽光,看向對街那棟內部正在進行裝潢的大樓,眼底盡是滿足。
他明白父親希望他能在台灣的商場上一展長才,好讓外人瞧瞧夏侯家第三代的能耐,而他也想看看自己能在這塊土地上做出怎樣的成績。
至于母親就不會期望他在事業上有多傲人的成績表現,母親說她要的很簡單,無非是要他成家立業,生個白白胖胖的小娃兒讓她抱,她就心滿意足了,殊不知父親的願望可是比母親的願望要容易達成多了。
結婚?呵!他真的是還沒考慮到。
案母特意安排給他的蘇曼曼確實是個不錯的女孩,能力也強,就連兩人的個性都挺像的,總是習慣性的站在某個角落觀察別人,也許就是因為太像,反而動不了男女之情,只會將對方當朋友看待。
他明白蘇曼曼也僅將他當成談得來的朋友,並無意嫁他,所以雙方父母的如意算盤是敲錯了,不過他們並不曉得,甚至還一頭熱,當他和蘇曼曼已情投意合,就快要踏上紅毯的那一端。
終有一天,他們會曉得,是他們想太多了。
想到父母最後會露出吃驚的表情,向來嚴肅的夏侯尊不禁揚唇一笑,覺得那情景有趣極了。
「哇!妳看到了沒?他在笑!他在笑!」小女生注意到他的笑容,用力抓著另一個小女生的手,幾乎要放聲尖叫。
天啊!簡直是帥杲了!如果他能常常這樣笑就好了。
「我看到了、看到了,我的天!」另一個小女生眼中洋溢著聿福的色彩,今天果然是個LuckDay。
兩個小女生開心得像是中了頭彩般,久久無法自已。
看著她們那樣開心,項翎只覺羨慕,她已經好久不曾像她們這樣開心過了,跟她們一比,她簡直就像是垂垂老矣的老人,毫無生氣、沒有歡樂,唉!
徐徐夜風舒服的吹拂過來,從山上看著山下的夜景,山上的空闊孤寂對照山下的絢爛熱鬧,別有一番滋味,乘著夜風,夏侯尊卸下嚴肅的領帶,拿著一瓶海尼根斜靠在車頭飲著。
「嗤,尊,怎麼又一臉憂郁的模樣?」另一名男子嗤笑他那長年不變的憂郁神情。明明沒有什麼大煩惱,偏就常擺出一張憂郁孤獨的臉,他真搞不懂夏侯尊到底在憂郁什麼?
「有嗎?」夏侯尊並不覺得他很憂郁,模了模自己的臉,隨即不是很在意的仰頭喝了口海尼根,淡然的說︰「或許我天生長得一副憂郁的臉。」
「也是,從認識你到現在,你那張臉皮就是這樣,也沒改變多少。」好友偏頭想了想,覺得他說的很有道理,便不再追究夏侯尊憂不憂郁的問題。
「你不也是整天好心情的笑口常開。」夏侯尊和他這個好朋友最大的差別在于表情,若說他是屬于憂郁那一派的,那Joe就是天生屬于陽光,Joe的笑容十足迷人,每個見識過他笑容威力的女人,莫不臣服在Joe的西裝褲下,像他們這樣大不相同的人竟會成為好朋友,實在教人無法預料。
「誰要我天生迷人。」Joe得意的笑著,跟著喝下手中的海尼根。
以前在美國,他們兩個人常常就這麼開車到郊外,喝著啤酒,天南地北漫無邊際的聊著,也算是一種發泄生活壓力的方式吧!這習慣持續多年,在夏侯尊也跟著回台灣後,仍然不曾改變過。
夏侯尊搖搖頭,Joe的自大他了解得很,也不想吐槽。
「對了,近來我听商場上的朋友說,你和蘇曼曼走得很近,看來喜事已到。」Joe話鋒一轉,轉到夏侯尊身上。
他很清楚多得是女人喜歡夏侯尊,不過夏侯尊全沒放在心上,也不會與她們有多大的交集,這次會傳出他與蘇曼曼的事,而且傳得這樣熱烈,他這個做朋友的想不知道都難,不得不猜想好友是好事近了。
「我和蘇曼曼是走得近,不過並非你所想的那樣,我只當她是個談得來的朋友,僅此而已。」夏侯尊輕淡道,看來真是每個人都當他要娶蘇曼曼了。
「真是這樣?我听說蘇大炮樂得像擁有全世界般,巴不得馬上將蘇曼曼嫁給你。」Joe打趣道。
「那是雙方父母有些誤解,待時間久了,他們自然就會了解。」夏侯尊自然明白雙方父母一頭熱的狀況,只是他們兩個年輕小輩冷眼看著他們去玩,打算等他們玩得盡興之後,再來告知他們真相。
呵,這也算是他和蘇曼曼對父母的安排所做的小小抗議吧?
「據我所知,蘇曼曼長相不俗,你怎麼沒對她動心?」Joe感到好奇,雖然他尚未見到蘇曼曼本人,但就他所听到的皆是良好的評語,很多企業家第二代都對她很有興趣,怎麼反而最接近她的夏侯尊會沒興趣?
「她是長得漂亮,只是沒那個感覺。」夏侯尊不否認蘇曼曼的美,可是如果他只要見到美麗的女人都動心,那他喜歡的女人不就遍布全世界了?
「感覺啊……」Joe像是想起了什麼,低頭輕笑。
「怎麼一直談我,不聊聊你自己?」夏侯尊不想扯太多有關蘇曼曼的話題,反問。
「我?我有什麼好聊的?不就是無趣的一日復一日。」Joe耍賴的兩手一攤。
夏侯尊太了解Joe的個性了,這表示Joe什麼都不想聊,他也就不再追問,繼續喝著剩下一半的啤酒。
「尊,再回台灣有什麼感覺?」Joe露齒揚著笑,問。
「壓力。」夏侯尊明白他必須做出點成績來給父親以及眾人看,是以加諸在他肩上的壓力比當初在西雅圖要大得多。
「除了壓力之外,難道就沒有其它?」
「沒了,你覺得我會有什麼感覺?」夏侯尊問。
「一點點懷念……」Joe的眼神若有所思的看向遠方,再仰頭大口喝著啤酒。
夏侯尊見他的思緒遠揚,並未打斷好友的沈思。
懷念是嗎?離開台灣多年,在西雅圖他覺得OK,再回來也沒啥特別的感覺,兩地對他的意義並不重大,他做的始終是相同的工作,努力再努力,盡自己所能達到最好,除此之外別無其它。
有沒有什麼是他真心想要追求的?名利?權勢?都不是,它們是可以滿足他的野心,但並沒讓他求之若渴,彷佛一日都不能失去。
夏侯尊明白像他這樣的人說穿了是滿無趣的,成天除了工作之外,並無其它消遣娛樂,在外人看來,好象只有工作上的成就才能滿足他。
會不會有一天出現某種他真正想要追求且能不顧一切的事物?任他左思右想,最後他搖頭失聲笑了笑,答案是顯而易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