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誰都曉得在魏無極面前最好不要提到滕馭二字,卓雄卻是犯了大忌,眾人于心底悄悄替卓雄憂心,擔憂的是卓雄即將從京城里永久消失。
「很好!那麼我先預祝卓老板能和滕馭相談甚歡,達成交易。」听聞滕馭的名字,魏無極燦爛的笑容里摻雜著一絲血腥。
他和滕馭素來不合,他承認,他是個汲汲營營的商人,為達目的可以無所不用其極,和滕馭有明顯的不同,所以他們相互看對方不順眼,滕馭看不慣他的處世方式;他則看不慣滕馭一副處處為善的模樣,著實礙眼得很。
所以他和滕馭鮮少交談,互爭對方的生意,非把對方徹底由京城除去不可。
今日卓雄倒是好,特地搬出滕馭來,如果他再不體諒卓雄的用心,豈不是對不起卓雄。
「哼!你會後悔的。」卓雄忿忿撂下狠話,沒有他卓雄要不到的東西,今日他得不到水染灩,待他整倒魏無極後,水染灩也會是他的,不過時間早晚罷了。
「是啊!會後悔的。」魏無極笑著附和他,就不知屆時後悔的人會是誰了。
魏無極的微笑和話語讓在場的眾人馬上汗毛豎起,不自禁的打著冷顫。
好可怕!魏無極生氣了,他們得快快找借口退場,免得無辜受累。
「呃……卓老板,我臨時想起來家里還有點事,等著我去處理,我先行告退。」有人急急起身,行個禮後,匆匆忙忙落荒而逃。
「卓老板,店里的伙計還在等我回去商討事務,我先行一步。」另一名男人追隨著前人的腳步,跟著離去。
緊接著,各種理由開始出現,沒等卓雄應允,不到一盞茶的時間,所有人皆已跑光,獨留卓雄和魏無極、水染灩。
「這……這是怎麼回事!」所有賓客跑得沒了影,獨留礙他眼的人,登時令他勃然大怒。
魏無極則冷笑以對,他何嘗看不出眾人心思,逃得好!他們確實挺懂得生存之道。
「可惡!全都給我跑光了!」卓雄氣得渾身發抖,卻想不出眾人叛逃的理由。
「看來這個宴會是無法再繼續下去了,該是我帶著婢女離去的時候,卓老板,您自個兒慢慢享受吧!」魏無極擁著水染灩站起身,語帶嘲弄。
會的!他會讓卓雄明了眾人何以做鳥獸竄逃的緣由,總該讓卓雄死個明白,免得外界又傳言他不夠厚道。
「你?!」卓雄為之氣竭。
為了報復魏無極,他定要將木材以更便宜的價碼賣給滕馭,給魏無極一個難忘的教訓。
魏無極未理會氣極敗壞的卓雄,逕自摟著水染灩瀟灑離去,留下卓雄一人獨自氣得七竅生煙。
溫熱的水輕輕地澆淋在魏無極結實的身軀上,一雙細滑的小手按摩著他的肩頭,讓他肌肉放松,他舒服地合上眼瞼,長呼出一口
氣,放松自己,倚靠在身後細致的嬌軀上。
小手滑下他的肩頭來到他的胸膛,溫柔地刷洗著,除去在宴會時染上他身的酒氣和由舞者身上飄來的香氣。
「染灩。」睜開眼眸,喚著後方服侍他的女子。她是他唯一的貼身侍女,唯獨她方能了解他的需求伺候他,其他侍女根本近不了他的身,更遑論是伺候他入浴。
v「嗯?」水染灩傾身,低下頭,烏溜且帶著濕氣的發絲垂落在他的頰邊。
魏無極探手攫取這一抹馨香,移至鼻間汲取專屬她的芳馨,他不再開口說話,她亦沉默著。
「你總是惹得多方注目。」帶她出門無疑是吸引狂蜂浪蝶接踵而來,如果不想讓她引起浪蕩狂徒覬覦,唯一的方法是將她留在魏府,可是他是佔有欲甚強的人,絕不容許她走出他的視線之外,所以他情願帶著她出門,也不許她有一刻眼底沒有他的存在。
水染灩輕揚起唇角,她笑得極為縹緲,眼瞳照他的希望,唯有他的身影,再也容不下其他男子。她知曉有許多人因為對她好奇,也或許她容貌不俗,相對的,會產生想要她的決心,可是常會礙于魏無極在場,甚少有人敢大膽表現出對她濃厚的興趣,今夜的卓雄算得上是意外。
而她也早料到卓雄會有的下場,其實她不如卓雄想像中來得好,卓雄犯不著為了她得罪魏無極,不值得的!
「我不許有人不識相看上你。」魏無極執起棲息在胸膛上的縴縴素手移至唇邊,溫柔地烙下一吻。
「有你在,不會有人有膽要我。」她輕道出事實,除非那人是不要命了。
「你的意思是在抗議我把你看得太緊,以至于讓你無法往外發展?」魏無極當場變臉微慍,專注地看著她臉上的表情變化。
難不成她想離開他?她有那個膽嗎?抑或是已有人趁他不注意之際,偷偷進佔她的心房。
魏無極神色不定猜想著。
「我不想要往外發展。」她曉得若她對他起了二心,絕對會性命不保,是不想也是不願,所以她的心仍是可憐地擱在他身上,從小到大,不曾改變過。
「真的?沒說謊?」由她的表情可以讀出她沒說謊,可是他需要她親口保證。
「是的。你知道我不會對你撒謊。」她點頭承諾。
「很好!」顯然她的答案令他十分滿意,他微揚起唇角,再執起她的手,炙熱的舌于掌心上劃過一遍又一遍,是要她記得曾有的熾熱狂情。
水染灩輕合上眼,與他頰貼頰,感受他的溫情。
「染灩!我的染灩!」再次的,宣告了所有。
是的!她是他的!永遠都是他的!直到死都還會是屬于他的!
水染灩于心底附和著。
「你總是那樣沉默。」魏無極有感而發,她不是個多言的女子,和他一樣,亦不是多言的男子。
「而你就喜歡我的沉默。」
常常兩人的相處是一片沉默,可是只要魏無極一個手勢或是一個動作,她就會馬上知道他要的是什麼,進而滿足他的需要,兩人之間的配合,可謂天衣無縫。
「我是喜歡你的沉默。」他討厭太過多話的女人,那令他覺得雙耳會負荷不了,他的確是喜歡安靜的女人,雖然安靜,可是卻能滿足他。
她打小便進了魏府,是本性也是為了配合他的喜好,所以她變得更加沉默,非到要開口說話時,她絕不說話,府里其他人也不會不識相地找她攀談,她的沉默,讓他可以確定他的秘密絕不會被多事地傳出去,他放心地讓她知曉所有事,毫無保留,當然!她對他也同樣是毫無保留的付出,他絕不容許自己是一廂情願。
她笑了笑,頰邊仍殘留先前的酒意暈紅著,她是不勝酒力,也不喜歡酒液的刺激味道,但因為他,她可以無言承受。
「我喜歡浮上你雙頰的兩朵紅蓮,美得令我心醉。」眼瞳凝望著美麗盛開的紅蓮,任是痴醉。
是嗎?她真的會令他心醉?想必是此時的氣氛使然,否則他是不可能會心醉于她,關于這點,她有自知之明。
不過,她仍沒有反駁他的話,依然是溫馴地笑著。
「知道嗎?當你對我所說的話不認同時,你會以更多的笑容帶過,是想掩飾,讓我無所察覺。」可惜他太了解她的不馴,明了她表面是順從了他,可是骨子里並不,她的不馴不過是被壓抑住,總有一天會爆發出來。
究竟會怎樣的爆發出來?她真會反抗他嗎?他滿懷好奇等著看。
「我不會不認同你所說的話,永遠都不會。」對于他,她給自己的兩個字就是服從,不管他的指令有多令人難以接受,她都會眉頭不皺一下地點頭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