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在遠處觀察過魏無極和水染灩多回,且已部署好只等下手。撇開魏無極不談,光瞧水染灩那美樣,便足以叫他心癢難耐,莫怪大哥也會看上她,沒有男人會不要她的。
呵!餅不久她就會屬于他了,任他把玩也不敢有怨言,他會「好好」對她補償大哥所失去的。
為了刺殺魏無極,他們一行人在魏無極每日必經之處埋伏,任魏無極也不會猜想到他們會選在熱鬧的市集人上下殺手。哼!他手邊聚集了這麼多江湖人士,就不信取不了魏無極的狗命。
卓霸藏身于閣樓中,飽含恨意的雙瞳死命地留意底下的動靜,他的人手已偽裝成販夫走卒,就待魏無極出現。
遠遠的,他瞧見了魏無極專屬的轎子出現在街尾,他快意地朝身邊的人打個手勢,要他們見機行動。
所有人接到他的命令,意會地以眼神傳遞訊息,藏在身上的刀劍已然備妥,隨時可以出鞘。
華麗的轎子穩穩的出現,所有人的眼角余光皆膠著在上頭。
如同往常,市集喧嘩熱鬧,像是沒人特別留意轎人的人,可在轎子經過販售豬肉的攤販前,忽然聞得眾人大喝,豬肉販拿著宰殺豬只的屠刀狠狠劈向轎子,便听轎夫慘叫一聲,立即倒地身亡。
突來的血腥,嚇得其他不相干的人人尖叫連連,奔相逃跑,驚恐自身會慘遭池魚之殃。
轎夫死了,轎子頓失平衡,墜落在地。
尾隨于後的守衛見狀馬上揚劍與敵人對峙。
「有人特地要來刺殺。」面對此等陣仗,魏無極冷靜得可以,大掌猶摟著水染灩縴細的腰肢,為的是穩住她的身子,不讓她因失去平衡跌出轎外。
水染灩抬首看了他一眼,並不覺得害怕,跟在他身邊多年,這已非頭一回遇人暗殺事件,前幾回兩人皆能平安無事全身而退,她相信,這回應也不例外,就算不幸死于刀劍之下,合該是命中注定,害怕並于事無補。
「你不怕?」他笑問懷中的人兒,她也是冷靜的,不像其他女人會嚇得全身發抖。
「沒啥好怕的。」
話方說完,魏無極的大掌疾速攬過她的螓首躲過刺進轎內的長劍。
「這樣你還不怕?」差點她的頭就被刺出個窟窿來。
她搖搖頭,事情發生得太過快速,讓她尚不及體會恐懼。
「殺了魏無極!」
「殺了他!」
「拿下他的首級!」
外頭的殺手大聲地喊叫著,更多的刀劍砍向轎內。
「轎內非久留之地。」魏無極一笑,擁著她快速離開轎內,再繼續留在里頭,恐怕會被刺成蜂窩。看來這回的對手挺棘手的,才會讓兩名貼身護衛招架不住。
「出來了!」
「魏無極總算爬出來了!」
「快!」
魏無極摟著水染灩一出現,立刻引來更多叫喝,每個人將目標放在他們身上,留下幾人對付兩名難纏的守衛。
「拿劍來!」在閣樓上的卓霸見魏無極出現,心下一喜,拿過手下遞來的長劍,沖下樓,加入砍殺魏無極的行列。
「這次來的不再是群酒囊飯袋。」擁著她,閃避過一柄發亮的長劍,仍舊以輕松自在的態度對她道。
水染灩也看出對方來勢洶洶,心下開始有些焦急,要快速擊退這群要錢不要命的殺手,得費上好長一段時間,希望已有人跑去報官。
「小心。」眼角瞥見有把大刀朝著他的頭側砍下,水染灩驚叫。
魏無極感受到刀鋒來臨,偏頭閃過,順勢奪下來人手中的大刀,反砍向來人。
「啊!」砍殺魏無極的大漢痛叫一聲,隨即倒地不起。
「喝?!姓魏的會功夫!」瞧見魏無極拿刀的架式,即知他不是不懂武藝的商賈。
「可惡!殺了他!傍我殺了他!」見己方死傷愈來愈多,卓霸怒得大喝。該死的!竟然沒人知曉魏無極懂得武藝!
「殺了他!快殺了他!」生怕官府的人接獲通報已趕來,大伙兒更是加快刺殺魏無極的速度,不讓他有從虎口逃生的機會。
苞著魏無極左躲右閃,一片片的紅在她眼前渲染開來,觸目驚心,水染灩急喘著,眼瞳慌亂地看著這一切。這是她頭一次見到殺戮場面,從前的暗殺活動皆犯不著魏無極出手,都由兩名守衛解決,沒想到今日竟然會讓她活生生撞見這一幕,才曉得原來她也會有害怕的時候。
是的!她怕!且是非常、非常的害怕!她怕,怕不長眼的大刀、長劍會無情地刺穿他。
她不願他受傷!不管他做過多少錯事,害過多少人,她還是不希望他受到半點傷害。
「哼!」魏無極冷著臉將一名大漢踢翻,握在手中的刀面盡是鮮紅的血液。
「你們這群飯桶,快點給我殺了他!」卓霸眼見魏無極如地獄來的惡鬼愈砍愈猛,眼瞳中寫滿了血腥,嚇得打了個寒顫,忍著害怕,大聲下達命令。
他真怕自己會死在魏無極手中!實在是太恐怖了,他從沒見過那樣充滿邪氣的雙瞳,絲毫不把殺戮血腥看在眼內!
「是!」
「他就是主使者?」魏無極冷冷一笑,帶著水染灩一路殺到卓霸身邊,既然想殺他,他會讓對方先嘗嘗死在他手上的滋味。
隨著鮮血濺上衣衫,將雪白的衣衫挑點成點點紅梅,水染灩已驚懼得說不出話來,陣陣的血腥味撲鼻而來,令她作嘔,無須多久,她臉色已慘白得毫無血色,如果可以,她情願自己能昏厥了事,不願再見任何血腥殺戮。
「擋住他!別讓他過來。」魏無極的逼近,使卓霸嚇破了膽,扯開喉嚨嚷叫。
「擋著他!擋著他!」更多人擋在卓霸面前,不讓魏無極有傷到卓霸的機會。
可惜雖人多勢眾,對魏無極的攻擊仍幾乎無法招架,只能陣陣敗退,勉強抵擋。
「殺了那個女人!」卓霸突然發現魏無極仍帶著水染灩,心下大喜。
眾人一接獲新的指示,果真馬上改砍往不懂武藝的水染灩。
「該死!」為了保護水染灩,魏無極讓自己全身門戶大開,無暇自保。
「哈!炳!炳!」太好了!事情果真如他所料發展,卓霸得意地仰天大笑。
無情的刀劍陰狠劈下,水染灩驚得倒抽口氣,無助地倚賴魏無極的保護。不該是這樣的,他貴為主子,她不過是名卑賤的奴婢,他不該花費力氣保護她,他該是讓著自己的。「無極,你……」她急著要魏無極別管她。
「哈!炳!炳!魏無極,你的死期到了!」卓霸要的就是趁魏無極全心全意保護水染灩時,那麼他就有機會取得魏無極的項上人頭了。
閃著寒光的大刀用力朝魏無極的背脊狠狠揮下。
「不!」水染灩驚叫一聲,不知是從哪兒得來的力量,讓她得以用力推開魏無極,將自己暴露于致命的刀劍之下,無所屏障。
她的推離,讓魏無極無法再替她抵擋刀劍的攻擊,卓霸要砍向魏無極的刀鋒猛的砍中她……登時,血花飛揚,霎時白衫已染成紅衫,輕盈的衣袖隨著沉重的嬌軀翩落。
沒有遺憾,沒有怨言,沒有尖叫,她睜著一雙明眸倒下,在失去意識的前一刻,眼瞳猶是搜尋他的身影,直到確定他沒受傷後,才放心合上眼睫,陷入陰沈的黑暗中。
她的推離、她的中刀、她的殞落,看在魏無極眼底恍如放緩了速度,不停地在腦子里映現翻攪。
他面無表情地看著她倒下、合上眼,沒有任何動作,沒有沖人前去抱住她,沒有仰天長嘯,沒有驚駭到不知所措,他沉穩冷靜得像是沒事發生過一般,握著沾有鮮血大刀的手仍舊是鎮定無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