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說!」她大喝。這一定是他編出來嚇她的,怎麼會有這麼離譜的事。
「我並沒有胡說。」他的手指有意無意地撫著唇瓣。
「喝!你、你干麼模你的嘴?」駱彤的手指抖啊抖的指著他,他模著唇瓣的表情實在太、太、太了!
「我無聊不能模嗎?」這是他的個人自由吧。
「呃……可以。」駱彤這時想起她沒立場限制他的個人自由,語氣薄弱不少。
「請問我可以繼續嗎?」他有禮請示。
「請繼續。」悶!很想調頭就走,但非得從他口中得知剛剛他所說的全是謊言……
左唯翼邪佞一笑,繼續意有所指地撫著唇瓣。
「剛剛你是在跟我開玩笑的對不對?」她虛心求證。
「不是,我沒跟你開玩笑,你看不出我很認真嗎?」
「怎麼可能會有這麼離譜的傳言?究竟是誰傳的?」她要宰了那個人!
「誰傳的我不曉得,但經過左證之後,我發現並不離譜。」傳的人正在她面前,不過他不會傻得承認。
「哪來的左證?」該不會有神奇的證人出現吧?
「你可曉得岳氏食品的小開——岳滄浪。」
「我知道。」她用力點頭,岳氏食品是食品界的龍頭老大,岳滄浪是在「聖心學園」高她好幾屆的學長,她沒理由不知道他。
「你曉得他娶誰嗎?」
「秦氏的千金——秦亞希。」他們所處的圈子並不大,哪家和哪家聯姻一清二楚。
「那你可曉得他們曾經是一對苦命鴛鴦,雙方家人大力反對他們兩個交往,兩個人還各自有未婚夫、妻,但後來他們排除萬難,終于還是廝守在一起的事?」
「我知道。」這件事當年鬧得太大,報章雜志爭相報導,她哪會不知,但這和他們正在討論的鐘樓接吻的事有何關聯?
「根據可靠消息來源,他們就曾在鐘樓下接吻。」他說得倒是很悠哉。
「怎麼可能?!」左唯翼丟出來的話要嚇死她了。
「為何不可能?連死對頭都會莫名其妙在鐘樓底下接吻了,何況當初他們倆在‘聖心’時是一對,兩人感情正濃,在鐘樓下接吻再正常不過不是嗎?」他揶揄的挑著眉,眼眸中盡是戲謔。
「……」駱彤被他說的啞口無言,她太清楚他所說接吻的死對頭指的是誰,該死!他沒事記性那麼好干麼?而且干麼要壞心的提醒她?這是她最想忘記、最為難堪的記憶,這家伙卻偏要哪壺不開提哪壺,可惡!
「光是他們兩個人不足以作為左證,那不過是湊巧踫上罷了。」她抵死不認為這兩件事有所關聯。
「好,那我就再舉例說明,知道XX電視台的小開李岳吧?」他信手拈來,又是一例。
「知道。」又是大她好幾屆的學長。
「他和他現在的妻子也曾經在鐘樓下接吻,且是在大庭廣眾之下,當初鬧得沸沸揚揚,這件事你恐怕是不曉得,而現在他們結婚了。」左唯翼雙手一攤說。
「他們這些人干麼沒事就在鐘樓下接吻?!難道沒別的地方好去了嗎?」接吻就接吻,干麼弄得人盡皆知?
駱彤煩躁地在辦公室里走來定去,一肚子火無處可發。
「他們有接吻的自由,你犯不著這麼生氣吧?」他取笑她反應過度。
「我、我這是……這是……」她這是為自己的未來感到憂慮啊!他到底懂不懂啊?!
「什麼?」明知她在擔心什麼,他仍故意問。
「沒什麼,你剛剛才舉了兩個例子,這不算,是湊巧。」對!一定是巧合,她不用急著自己嚇自己。
「好,那我就再舉一個。」他神秘一笑。
這記笑容教駱彤看得心驚膽顫,每當他這麼一笑,就表示沒好事要發生,她用力吞了口口水,屏氣凝神地等他朝她扔下原子彈。
「接下來我要說的這一對你鐵定認識。」他的笑容愈來愈邪惡,簡直和大魔王無異。
「誰?」好恐怖,他笑得很像是要將她一口吞下。
「楚勸與駱冰。」他樂得為她揭曉謎底。
「什麼?!我姐和姐夫!」她驚聲大叫,這兩個人她已經是熟到要爛了,可萬萬都想不到姐姐和姐夫會成為鐘樓傳言的主角之一。
「沒錯,就是他們,關于他們的愛情故事相信你比我更清楚,我就無須贅言。」
「不可能,我姐姐和姐夫怎麼可能?」她仰天長嘯,完全不敢相信。」
「請你別忘了,當年你姐夫在校園內可是有名的小流氓,小流氓有什麼事做不出來?在鐘樓下接吻算什麼?」他涼涼提醒她,要她別將楚耐看成善良老百姓。
「你說的人是我姐和姐夫耶!」雖然他說的不錯,可是她就是沒辦法想象她姐和姐夫在鐘樓下接吻的畫面,感覺好怪!
「他們也是平凡人。」
「話是沒錯,可是我就是沒辦法想象!」她抱頭大叫,先前他說的那幾位主角,她點都不熟,所以沒多大的感受,可現在講的是她姐姐和姐夫,她所受到的沖擊自然不小。
難道姐姐和姐夫會結婚除了愛以外,還受到鐘樓的蠱惑?不!這簡直是詛咒,難道凡是在鐘樓下接吻過的男女,終其一生都擺月兌不了彼此?
天啊!這不會是真的!她不要!
「你在連續劇里看到他們倆接吻的畫面會少嗎?居然大叫無法想象,你也太妙了。」
「那不一樣,連續劇是在演戲,你剛剛說的則是真實上演的書面,總面言之,我就是沒辦法想象!」
「假如你認為我說謊騙你,大可打電話問你姐,看她是否真有和你姐夫在鐘樓下接吻過。」他篤定她不敢打這通電話,別看她外表大剌剌的啥都不怕,實際上她保守得很。
「我告訴你,你說的話我一個字都不信,因為你編出來的謊言太爛了!」她正氣凜然的指著他的鼻頭。
她不信!她不信!絕對不會相信他的謊言!
「我也告訴過你,這是我听到的有趣傳言,所以信或不信並不是那麼重要。」
駱彤定定看著他,心慌不已。
「好,」她強自鎮定,深吸了口氣,一字字清晰無比對他宣示;「現在,在這里,我,駱彤,有話要對你說!」
「請說。」他做了個請的姿勢,洗耳恭听。
她大喊;「當年那一吻根本就不算什麼!那是意外!意外!」喊完還不忘恨恨瞪了他一眼,這才瀟灑退場。
哼!她要回公司刷牙去!洗掉所有記憶!
從頭到尾左唯翼沒說半句話,由著她率性退場,直到確定她已經听不見辦公室里的聲響,這才捧月復大笑,笑到肚皮發疼、嘴角發酸,仍止不住笑意。
不論駱彤信或不信,他知道,剛剛他所說的話已經在她心里發酵,她再也無法佯裝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了。
第四章
秋陽底下,雖然天氣微涼,但燦爛的陽光依舊毒辣得很,駱彤卻像無事人似地搬她的花苗、樹苗,來來回回已不下數十趟。
不知為何,那堆藍雪花不管放在哪兒都覺得不對勁。
「怎麼會這樣?」她左看右看就是覺得突兀。
煩啊!左唯翼跟她作對就算了,連藍雪花都來湊一腳,是怎樣?人跟植物都覺得她好欺負嗎?
「什麼東西!不過是接吻過一次,而且還是意外,哪有可能被鐘樓給詛咒了,左唯翼那家伙一定在說謊。」打從她離開shoppingmall就一路不斷碎碎念,實在是左唯翼的話帶給她的沖擊太大,她根本就無法接受。
「哪有不小心接了吻就得一輩子都綁在一塊兒。」假如她去抓一只貓跟一只老鼠到鐘樓底下讓它們接吻,難道它們會因此愛上對方,甚至廝守一輩子嗎?壓根兒就不可能!她不能被左唯翼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