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沒受到半點責罰,甚至是金硯也沒怪她莽撞,在回家的途中,直要她好好休息,養好氣色,可她的心卻感到不安,好像有她所不知的事正在發生中。會嗎?不!不會的!一定是她多心了。
也許是她正巧踫到軒轅梟心請大好,才會逃過一劫,往後,她不會再擅自行動,就當昨日是場噩夢,反正她和軒轅梟也不會再有見面的機會。長吐出積郁在胸口的悶氣,想到不會再與他踫面,著實使她輕松不已。
「小姐,你今兒個怎麼這麼早就醒了?」恍憾了一段時間,侍女小環將房門囈呀推開,訝異于她的早起。
「我作了噩夢。」縴縴素手撥開有些汗濕的長發,輕笑解釋。
「這可不好,小姐,該不是因為你昨日偷跑出去的關系吧?」小環隨口一問。
韓瓔珞沉默沒搭腔。是了,昨日她偷跑出門的事被大家知道,爹爹見她回府,正準備責罵她時,即被金硯擋下,讓她回房,也不知金觀同爹爹說了什麼,到了用晚膳的時候,爹爹沖著她直笑。仿佛她做了什麼好事。
案親與未婚夫怪異的舉止讓她愈想愈覺奇怪,可他們倆都是她的親人,是不可能會做出對她不好的事來,她不該對他們產生懷疑的。
「小姐,等會兒小環要廚房的嬤嬤為你煞碗安神湯,那樣你就不會再作噩夢了。」小環邊整理著錦被邊道。
「嗯!」
小環伶俐地服侍她梳洗更衣,在梳著她一頭烏溜秀發時道︰「今兒個一大早府里是熱鬧非凡,綢緞莊的老板來來去去,玉齋的老板也捧了一大堆珠寶入府,還有一群商人也來了,我想約莫是老爺在為小姐辦嫁妝來著。」小環吃吃發笑,語氣中有著羨慕。
「大概是吧。」她和金硯的婚期近了,小環的猜測也不無可能。
「梳好了,小姐,你這模樣兒定會把金大人迷得暈頭轉向。」小環滿意地看著自己流發的手藝。
「你這丫頭淨是會取笑主子。」韓瓔珞不勝嬌羞地白了小環一眼。
這嬌媚的一眼,連同樣身為女人的小環也看呆了,愣愣地說不出話來。
好美!小姐美成這樣,莫怪老爺不大愛小姐隨便出門拋頭露面,她想,沒有男人見到小姐會不被她迷去心魂的。
「別發愣了,我該到大廳去向爹爹請安用膳了。」
「哦!好。」經過她的叫喚,小環方回過神來,趕忙挽扶地出房門,往大廳去。
到了大廳,韓瓔珞先跟父親請安,然後發現金硯也在場,他從未這麼早出現在韓家的,難道真如小環所猜測,是同爹爹商量他們的婚事來著。
「好!好!瓔珞,先坐下來用膳,千萬別餓壞了肚子。」韓文笑呵呵地看著她,一副將女兒疼入骨的模樣。
「是啊!瓔珞。」金硯同韓文有著相同的表情,兩個人皆愉悅地望著出落得更美麗動人的韓瓔珞。
「是。」韓瓔珞順從坐下。
她人剛坐好,韓文便將成堆的菜肴往她碗里送,堆得半天高。「瓔珞,快吃,菜若是涼了可就不好吃了。」他終于要靠著女兒飛黃騰達了。
望著成堆的菜肴,她光是看就飽了,可是她無法拒絕父親的好意,文雅的啟唇輕笑。由最上頭慢慢吃起。見到她的順從,韓文與金硯兩人意會的相視一笑。
「咳!咳!」在女兒用膳的同時,韓文向站在一旁的小環使了眼色要她退下。
小環福了福便退開來,于臨去前,依然是猜測他們是要談婚禮的事兒,默默地在心底為小姐高興。
「爹爹,您的喉嚨不舒服嗎?」韓瓔珞誤以為父親的輕咳是喉頭不舒坦,關心地看著父親。
「沒事的,不過我和金硯有事要跟你商量。」名為商量,實則他們倆早已下定決心,絕不容許她反對。
「你還記得昨日與玄武皇子見面的事嗎?」金硯和韓文交換過眼色後,由金硯開口。
「我……記得。」她怔了下輕輕頷首,心忖著父親和金硯定是因她昨日的莽撞而惱了。
「玄武皇子對你有意。」韓文興奮地迫不及待接下去請,講難听點兒,就是他的閨女被皇子看上了「是啊!」金硯臉上的興奮絕不少于韓文。
「所以?」她不明了,被玄武皇子看上算是件好事嗎?她不是已被父親許配給金硯了,為何父親和金硯會如此興奮,好似發生了多麼光榮的事?心里的不安層層涌上,她不確定她會想听接下來的話語。
「所以我們要將你送進宮去,你可得好好服侍玄武皇子,讓皇子開心,曉得嗎?」打昨兒個一曉得瓔珞被玄武量子看上,韓文就歡歡喜喜地準備著大批珠寶首飾與農里,好讓女兒進宮去討好皇子,不被其他女人比下去。
「不!」韓瓔珞不敢置信地輕呼,她由椅子上跳起,驚駭地瞪著父親和金硯,他們究竟在說什麼?每個字她都听得懂,但就是無法串連起真正的意義。
天!千萬別如她所想的,千萬不要!
「瓔珞,被玄武皇子看上是你前世修來的福,你怎能說不?」金硯責怪地瞪著她。
「就是啊!玄武皇子長得是一表人材。跟了他唯有好處,絕無壞處。」韓文心底早打響算盤,若幸運點兒,說不定瓔珞還可以撈個王妃當當,榮耀韓家。
「爹,您忘了,女兒早和金大人有婚配了嗎?成婚的日子甚至看好了,女兒豈能進宮!」她不懂,不懂父親和金硯為何會突然間變了模樣,執意要她進宮。
玄武皇子!他是個可怕的男人,若要她選擇,她寧可跟個文弱書生共結連理,也不願和邪氣狂傲的他再有接觸。
他是她十八年來所未曾接觸、熟悉的男子,他像是個未知的謎般,倘若不小心接近,恐怕會有遭受他熱力焚毀的可能。她不能進宮,絕對不能!
「就算你今日已進了金家大門,玄武皇子既然看上了你,你也得進宮去。」韓文氣忿女兒的死腦筋,眼前有個攀得榮華富貴的好機會,怎地,她竟笨得不懂掌握,還要他教。
「沒錯。」金硯贊同的直點頭。
「你們……」韓瓔珞拚命的搖頭,淒迷的眼望著早被名利薰心的父親和未婚夫。
她究竟是處在哪層地獄里,為何父親和未婚夫竟為了名利而犧牲她,將她當成物品般送出!
「瓔珞,你乖乖听爹的話,爹不會害你的,你仔細想想,玄武皇子你也見過,他長相俊美,又是統御咱們北方的王者,跟著他不會委屈你的。」見女兒悲愁的表情,韓文開始軟著聲誘勸她。
「是啊!瓔珞,你跟著玄武皇子絕對比跟著我要好上千百倍,你將會擁有最好的享受。女人嘛!
要的不就是這樣過一生,于你而言,許給他跟許給我,絕對沒有多大的差別。」金硯跟著岳父加緊說服,為了往後的光明的前途,他非得讓她點頭進宮不可。
韓瓔珞一震,簡直無法相信雙耳所听聞到的話語,他們全然不顧她的感受,要的只是利益及權勢,在他們眼中,她只是個任他們擺布的木偶,只能听從他們的命令,絕不能有自我的想法。
天!她竟然會因為此事而看清他們可怕的真面目,如果可以,她情願一輩子都不懂,甘願一輩子都被他們慈愛、溫和的面容所欺瞞,也不願面對這令人厭惡的一切。
「為了名利,你們真的要將我送進宮?」她問的淒然無助。
「沒錯,你必須以最快的速度進宮去,免得時間拖久,皇子忘了你可不好。」韓文說得極為堅定,他們得爭取時間,利益方會滾滾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