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就是韓家牧場?「軒轅梟眉一挑,不悅地看著牧工。
一名膽子較大的牧工微微頷首。
「皇子,就是這兒了。」跟在後頭的護衛盡責報告。
「人呢?」他看了看聚集的人群,有男有女百老有少,就是少了她。
皇子兩個字像聲響雷般驚醒了眾人,原來他就是玄武皇子!
「她在那間小屋里。」知道他是來找人,不是來搶羊,有人便遙指離所有房舍最遠的一間小屋。
「你們留在此,別跟來。」他丟下話,馬上策馬奔至她所住的小木屋。
愈靠近小木屋,他的眉頭糾結的愈深,這間破屋子看起來隨時都會倒下,又建得不夠扎實,一陣陣寒風定會吹入屋內,夜里是那樣寒,她怎生受得住?
駿馬奔馳到小屋前,他躍下馬背,敲著不甚牢靠的門扉,這也能算是門嗎?他隨便用力敲,恐怕是會將門板給敲破。光是看見她居住的小木屋就讓他忍受不了,他簡直不敢想,當他見到她的人後,心會如何糾扯斷痛。
「誰?」虛弱的輕咳聲由屋里傳來。
韓瓔珞打著哆嗦站在門後,這麼晚了會是誰來?從來都沒有人這麼晚找過她啊!她考慮著要不要開門。一陣寒風從小縫隙灌人,又惹得她咳聲連連。
「瓔珞,你怎麼了?受寒了嗎?快點開門。」听見她痛苦的咳嗽聲,屋外的軒轅梟慌得追問。
再熟悉不過的男性嗓盲教她震驚地呆愣在那兒。是他嗎?真是地嗎?她是否糊涂了,抑或是在夢中,否則他怎可能會出現在此?
不!不會是他的!他人遠在宮里,不可能跑到韓家牧場來,定是她思念過度產生錯覺,其實根本沒有人來,一切皆出于她的想像。
「開門啊!瓔珞,你沒事吧?」里頭不再有聲音傳出,只會使他更加焦急,想著她可能病倒在里頭卻沒人發現,他當下揚起腿準備破門而入。
「你是誰?到底是誰?」不會是他!不會是他!她拚命告訴著自己,可能是個聲音與他相仿的陌生人,但絕不會是他,不是他!
「是我!瓔珞,我來了。」得知她沒病倒昏厥,他稍放心的松口氣,輕輕回應她。
「不!」她驚呼,告訴自己,她听錯了。听錯了。
「真是我,開門好嗎?瓔珞,我想好好看你。」她的不敢置信牽動了他苦澀的笑,如果他能早一點來就好。
韓瓔珞顫抖著雙腿,舉步維艱地慢慢走向門扉,心底有個聲音教她別相信外面的人所說的話,或許開了門後,她會發現這是場騙局,可是她的雙腿壓根兒不受她控制,她的雙手亦然。
輕打開門扉,雙眸即見他站在屋外,而滾燙的淚珠也在見他的那一剎那潰然?輕打開門扉,雙眸即見他站在屋外,而滾燙的淚珠也在見他的那一剎那潰然決堤。
「瓔珞。」他心疼地喚著她,她怎將自己弄得如此憔悴,她的身形遠比他想像中還要來的瘦弱百倍。
在等待她開門的這段時間里,他一直是屏息以待,怕她會不肯見他、不肯開門,但她開了,可見她心底對他無怨恨,他那麼待她,為何她不恨他?不怨他?她的無怨無恨使得他自己更加痛恨自己。
「怎麼可能?」顫抖的小手伸出,想模向他的臉龐證實,卻又怕他會像幻影般消失的無影無蹤,于是小手便停留在半空中,不進亦不肯退。
「瓔珞!」軒轅梟難耐思念之情,大掌握住她的小手,順勢將她緊緊擁入懷。
「……梟……〞在他強而有力的懷抱下,她終于了解這不是出自她的幻覺,他真的來了,她欣喜地閉上眼簾,更多喜悅的淚珠滾落香腮。「天!你變得好瘦、好瘦。」她的清瘦令他心疼地將她擁得更緊,她是如此瘦弱,他真怕待會兒風一吹,就將她給吹跑。
她靜靜的感受他的溫柔,或許下一瞬間他便又會將她推離,所以她格外珍惜這一刻。
冷例的寒風吹來,吹得她喉嚨發癢,再也忍不住地窩在他的胸膛上用力咳著,這一咳像是止不了般,所有的咳意跟著冒出,咳得她幾乎嘔吐。
「你怎麼了?走!我馬上帶你去看大夫。」見她咳得那麼痛苦,他心慌意亂馬上將她抱起,急著回宮。
「不……梟,我沒事,只是吹了風,喉嚨有些癢,沒事的。」小手抓著他的衣襟,好不容易才將話給出。
「吹風?該死!我都忘了。」步伐一轉,趕忙帶她回到小木屋里,順手將房門掩上。
小屋里並不比屋外溫暖多少,仍不時有寒風灌入,他緊皺著眉望著屋內的寒愴,嫌棄地瞧了眼木床上的薄被,蓋那麼薄的被子,真不曉得她這些日子是如何度過寒冷的夜晚。
當下,他解上輕暖的披風復在她身上,使她不再受寒。
若非她的喉嚨不舒服,以及他不想讓她再吹到半絲寒風,否則他定會以最快的速度帶她回宮,不再讓她待在這個破舊的小屋內受苦。
「不用了,你披著就好。」她推拒著,不想讓他受寒,他方才的動作過于迅速,不然,她不會讓他進屋來,讓他瞧見里頭家徒四壁的景象。
「你披著,我不會冷。」不容她拒絕,緊緊用披風將她包裹住,不使一絲寒氣再凍著她。
「可是……」空曠的牧場夜晚是很冷的,他怎會不冷呢?
「沒有可是,你只要乖乖地讓自己溫暖就好。」見屋里沒升火取暖,他的臉拉得更長了,于是四下伐木柴升火,好使她更暖和。
擁著披風,她看他忙碌的來來去去,水澄澄的眼眸褪去陰霾,嘴角泛著美麗的微笑愛戀地望著偉岸的身影。
這不是作夢,他是真的來了,且就在她屋內!
好不容易湊好一堆干木柴,他很快的將火升起。
「難道都沒人幫你升火嗎?」知道她的怕火,他是在指責旁人都沒照顧她,信步踱至她身邊,復又將她擁入懷里。
「在這里,什麼都要靠自己,是我自己笨,不會升火,怪不得旁人。」她已不是韓家大小姐,牧場上的人對她算是客氣了,她豈能再處處麻煩旁人。
「不是你笨,是你根本就不用學那些雜務。」他不喜歡听她說些貶低自己的話語。
「可多學著點也沒壞處,總有可以派上用場的時候。」她怪自己不爭氣,以前她從不會覺得自己很沒用,可自從到了牧場後,她才發現自己是一無是處,不會做飯、不會升火、不會養羊,什麼都不會,全都得從頭學起,可她的畏火使她學不會升火煮飯,還是附近的大嬸見她可憐,每次做飯時都多做了一份給她,才不至于讓她餓死。
「不會再有那麼一天,相信我!不會有那天到來!」他的臉頰緊緊貼著她的小臉,是心憐于她的不安全感,這全是他造成的,若非他趕地出宮,他也不會對未來沒信心。
韓瓔珞但笑不語,小手緊緊環住他的胸膛,腦際忽地劃過牧工們所說過的話,他可知道有關軒轅無極冊封他的目的?
不管他知是不知,她都不會主動跟他提起。小手像是要保護他似的,將他摟得更緊、更牢。
「我不會再讓你受苦了。」一次就夠了,他不敢想如果他晚一些時候來,她會變得怎樣。
可是要如何安排她,再將她迎回宮?但烙印在他身上的詛咒,使他不得不撤銷此念頭,可他也不會再讓她留在牧場,韓家她是不用回去了,或許他可以將她安置在宮外,讓她回復昔日的生活。
她依舊是他的女人!他自私的不想將她讓與別的男人,第一次,他也許可以咬牙忍受將她推出,但再又將她重新擁入懷里時,他絕不肯再將她讓給別的男人。他得好好想想,到底該拿她怎麼辦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