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釵 第14頁

「知道最好……」秦航咕噥,關于要少爺不要再隨意接近鳳羽釵這點,他可以明白少爺是在敷衍他,但提醒一下也好,總可讓少爺多少有些警惕。

秦航人是走遠了,可嘴巴仍不忘嘀咕著,教雷宇鳴听了,直搖頭輕笑。

鳳羽釵啊鳳羽釵!現在全京城的人都曉得她是他雷宇鳴的女人了!那正是他的目的。

他故意在讓旁人撞見時,猶不放手,便是想對所有人宣告鳳羽釵是他雷宇鳴的女人,可不是魏震欽的妻子!也是存心要讓魏震欽知曉他的存在,當著魏震欽的面下挑戰書。

他會得到她的!一直深具信心!沒有人能阻止得了他,魏震欽不能!鳳羽釵不能!所有惡意言論都不能!連他自己——也不能!

第六章

雷宇鳴和鳳羽釵的情事算是京城里一大丑聞,傳遍大街小巷,魏府的奴僕由外頭的人嘴里得到此項消息,自是氣得怒不可遏,像他們老爺那樣好的人已是不多見,夫人怎能背叛他,她那麼做不僅是作踐自己,連同老爺也被她作踐了,若非魏總管擋著,他們果斷不可能給鳳羽釵多好的享受,給予她最好的照料。

小憐因為主子的關系,而在魏府受到其他奴僕排擠,他們無法給鳳羽釵壞臉色看,便將矛頭指向小憐,刁難小憐,不讓她好過。

又受了委屈的小憐嘟著一張嘴,捧著熱茶,飄進新房內。

「小姐,茶來了。」她用力放下,特意要主子察覺她的壞心情。

「嗯!」孰料,鳳羽釵連看都沒看她一眼,逕自撫琴自娛。

「小姐,你先前在觀音廟不是答應過我不再和那人見面嗎?怎麼你卻失信了。」小憐是憋不住話的,一股腦兒將她的不滿發泄出來,雙臂激動地揮舞。

「事情傳到你耳里了。」她早知道事情會傳開來,只是沒想到流言散播的如此迅速。

「當然!就算我不願意听出會有人故意在我耳邊兒說。小姐,我實在是愈來愈無法了解你心願在想什麼,你背著姑爺同其他男人暗渡陳倉,在魏府恐怕不會再有好日子過哪!」她實在受夠旁人的欺侮、排擠。

「好日子、壞日子對我而言都一樣,」她不在乎的彈出清聆的琴音。

「不一樣!有魏總管看著,他們當然不敢犯到小姐你頭上來,可是倒楣的人是我,他們動不動就找我麻煩,我都快受不了了。」以前未曾吃過的苦頭,現下在魏府全吃足了。

「他們真是這樣,待會兒,我同魏總管說聲去。」可憐的小憐受她牽連了。

「小姐,不用說了,只要你別再和那個男人親近,對姑爺好些,相信要不了多久,他們就會改變對我的態度。」她可不願因打小報告而被整的更慘。

鳳羽釵搖首,不是她故意親近雷宇鳴,而是他來親近她,教她防不勝防,她能怎麼辦?她已經盡量避開他了,只能說他神通廣大,不論她在何處,都能讓他找著。

「小姐,你別淨是搖頭,你可以不顧自己的名聲,可不能不顧鳳府的名聲,這事兒若傳到老爺、夫人那里去,小憐可是承受不住責罰的。」小憐怕死了老爺、夫人會怪她沒將小姐好好看住。

「小憐,你還是不明白我。」她不禁感嘆,小憐跟在她身邊多年,始終不明了她已受夠娘家帶給她的束縛。

一生的幸福可算是毀在父母手中,要她如何不怨?要她又如何再肯遵照父母的教誨,當個沒有聲音、沒有思想的賢淑妻子,她辦不到,再也辦不到了。

「小姐,現在的你實在讓人難以明白,我只希望你能快快變回從前的你。」她多希望這是場噩夢,待她醒來會發覺一切都沒改變,小姐是歡歡喜喜嫁給姑爺的。

「你下去吧!」不再有彈琴的興致,將琴推開。

「是!小姐,你好好的想想我所說的話,別忘了。」小憐撇撇嘴,臨走前再提醒她一次。

鳳羽釵沒回應,是不想給予她任何保證,可惜小憐將她的沉默誤以為同意,揚著放心的笑容退下。

「怎麼了?是誰惹你不開心?」

突來的男性低嗓嚇了鳳羽釵一跳,她猛然回身,心頭一驚,左手打翻先前小憐為她倒好的茶水。

「啊!」熱燙的茶水潑濺在雪白柔細的手背上,使她痛呼出聲。

「我看看。」雷宇鳴一個箭步沖上,抓起已呈紅腫的柔荑觀看,不舍之情油然而生。

「放開我。」秀眉一蹙,急著抽回手來。

「你太不小心了。」拉著她到水盆前,將她的手整個沉浸到冷水里。

「你……我叫你放開我啊!」為何每回兩人見面,她總是要他放開她,好累!

「很疼嗎?」雷宇鳴佯裝沒听見,輕問,幸好傷得不重,紅腫約莫過幾天便會消褪。

「不關你的事,你只要放開我便成。」她會被茶水燙傷全都是他害的,虧得他還好意思問她疼不疼。

雷宇鳴意味深長地望了她一眼,沒有放開的意思。

鳳羽釵被他看得不安,移開了目光,不敢與他四目相對,也沒再出聲命他松手,反正他這人就是這樣,不管她如何命他放手,他始終是不會听她話的。

「好了。」拉起她的手,以帕子為她拭干手上的水漬,由懷中掏出一瓶藥來為她上藥。

清涼的觸感迫使她回頭看,她怔然望著他輕柔的動作,幾乎忘記他的不請自來。

「你……你是怎麼進來的?」清了清喉嚨,不使聲音顯得嬌軟無力。

「走進來的。」他吊兒郎當地回道,仔細地將藥膏均勻的涂抹在她手上,避免會留下難看的疤痕。

「不可能!」魏府的人現下定當他是過街老鼠,人人喊打,豈可能輕易放他進門。

「既然知道不可能,你又何必問。」為了見她,他的確是以宵小行徑躍入魏府。

「強詞奪理!」她不悅地瞪了他一眼,她可不是因為他為她上藥的手勁極為輕柔,方任他撫著,而是怕抽回手會傷著自己,所以才會任他為她上藥。

「隨你怎麼說。」

「你來做什麼?」敢情他是將魏府當成自個兒的府邸,可以隨意來去。

「想見你就來了。」語調是輕佻無比,卻也是真實的心聲,因為想見她,他的步伐便不由自主來到魏府前;不由自主地躍入魏府;不由自主找到她房里來。

再也顧不得可能會傷著目已,她猛力抽回手,退離他三步遠,保持兩人的距離。

不可否認,她的心因他的回答狠狠地顫動了下。可是這是不對的!她對他根本無好感,不是嗎?怎能因他編造出來的甜言蜜語而心動,她不能被他所騙,絕對不能!

緊緊地將手擱在胸前,猶如捍衛著即將失守的芳心。

「你不必急著跟我保持距離,只要我想接近你,我就會接近你,任何人、事、物都阻擋不了我的決心,」他笑她驚惶的舉動。

「你太狂妄了。」

「狂的我才是雷宇鳴。」

他可不像她的夫婿或是駱仕彬一樣溫吞。

「你快走吧!別讓我喊人來,屆時你的面子鐵定會掛不住,」她警告著他。

「喊啊!你喊啊!幣不住面子的人可不是只有我一個,你忘了,還有你。」引來人潮,最後遭到責難的會是她,而非是他。

「你太過分了!」她氣憤地瞪著他,沒忘記前些日子,他故意緊摟她不放的舉動。

「我是過分。」他同意的點頭,沒半點歉意。

「你!」她被他氣得說不出話來,他的臉皮厚得讓人不知該如何是好,稍有羞恥之心的人早落荒而逃,沒人能像他還大方的站在她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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