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爺是個腹黑的 第19頁

洛琌玥上前仔細地看著九皇子的氣色,也不立刻診脈,惹得虞雪罄又要出聲罵人,雷朔夜將手搭在她肩上,「郡主,大夫看診,望聞問切。郡主莫急,先一旁稍待吧。」

虞雪罄看著洛琌玥不慍不火的模樣,又見雷朔夜衷心勸告她,只得生著問氣坐到一旁的椅子上去。

洛琌玥看了雷朔夜一眼,點頭算是示意,又認真的看診起來。

他的手壓在九皇子胸膛上,感覺到微弱的氣息幾乎就要斷了,蒼白的臉色是血氣無法運行所導致,「是心衰之癥狀。」

「這我知道,剛剛那些大夫全說了,心衰是嗎?知道了毛病還不能醫嗎?」虞雪罄終于按捺不住脾氣,指責出口。

「雪罄,莫急。」十二皇子亦是滿面憂心,但他出聲安撫著堂妹,這回來軒毓城是她極力促成的,他知道皇兄若出了事,她定會十分自責。

洛琌玥見過太多慌亂的病患家屬,所以虞雪罄的脾氣他並沒有放在心上,仍舊按照步調為九皇子把脈,這脈一診卻讓他皺起了眉,果然沒有猜錯,他嘆息。

洛琌玥走回幾旁打開出診箱,拿起剛剛帶來的老舊醫書端詳,會患這樣的毛病,通常為父母是血緣相近之人所導致,而九皇子的身世全國上下皆知,他是姑表兄妹所出。

「你怎麼看起書來了?九皇子到底生了什麼病?」

「九皇子這不是病,是痼疾,名為迫心癥。」洛溥玥終于回答了所有人。

「迫心癥?痼疾?但九皇子一向身強體健。」雷朔夜不解,一是沒听過這病名,二是沒听過九皇子有什麼迫心癥的老毛病。

「迫心癥是先天性的毛病,通常好發于父母血緣相近之人,這種毛病由病患年幼時便與之共生共存,嚴重的會被斷為心疾,卻不知這是迫心癥,最終延誤救治而回天乏術,而病況輕的,身體健康的話,有人或許一輩子都不會發現自己患有此癥。」

「那麼請問洛大夫,九皇子這癥狀算是輕微的,還是嚴重的?」

洛琌玥詳細看著醫書里的描述,再看九皇子情況,得出了結論,「九皇子的迫心癥並不算嚴重,加之是皇室之人,自小養尊處優,調養得宜,所以病征出現得慢,才會導致九皇子出現心衰之癥狀。」

「我們該怎麼為九皇子調養,才能讓他恢復清醒?」

洛琌玥听雷朔夜的語氣真切,真的與一般富貴人家很不相同,此時若換成一般貴人,大概就是財大氣粗的說——銀子不是問題,將他治好就是了。

「侯爺,九皇子沒有大礙,不必擔心,讓我配合針療順了九皇子的血氣,血氣運行全身後就可緩解心衰的毛病,接下來只要做好調理就與常人無異,不過……」

接下來的話,他不知道對九皇子來說是不是跟判了死刑一樣,他看了看一屋子的人,覺得不該在這情況下實說。

雷朔夜見他似有顧忌,遣退了房里的所有奴僕、侍衛,並要他們退出去後將門關上,不準任何人進房打擾。

房里如今只剩虞雪馨、九皇子、十二皇子及雷朔夜,雷朔夜見洛琌玥似乎還有顧慮,便挑明了說︰「洛大夫,十二皇子與九皇子乃一母所出,感情甚篤,他不會背叛九皇子。」

十二皇子一听不禁又擔憂起來,剛剛不是還說與常人無異嗎?怎麼現在洛大夫又一臉沉重?

洛琌玥本就不懂皇宮之中的勾心斗角,如今雷朔夜這麼說了,應該就無妨,「九皇子這毛病只要按時吃藥是無大礙,但也因為天生心脈缺損的迫心癥,九皇子無法過于勞心勞力,甚至到了……無法操勞國事的地步。」

無法操勞國事……那豈不是宣判了皇兄無法繼位,若真要繼位,可能死在皇位之上?!

「這怎麼行!無法根治嗎?」十二皇子知道這對皇兄來說是重創。

洛琌玥搖了搖頭,心脈缺損是天生的,如何能治?「而且這藥一調理就是一輩子,有心人也會拿九皇子的病來做文章,我不懂皇室之中的權力斗爭,只是以醫者的立場版訴你們九皇子的情況。」

「這……」十二皇子憂心忡忡,雖然父皇沒有立太子是擔心奪嫡之事,但朝野皆知父皇屬意讓九皇兄繼位,「命是皇兄的,待他醒來後讓他自己決定吧。」

雷朔夜在心上一嘆,可惜了,九皇子雖然還心性不定、愛玩樂,但論文韜武略,他絕對在他所有的兄弟之上,「洛大夫,此事……還望洛大夫保密。」

「我會,希望侯爺屏退左右就是為了保密。」

洛琌玥治好了九皇子後便沒再出現過,直到九皇子派人再次把他請到了紫微院來。

他想過很多可能,甚至想九皇子是不是想滅口,但他絕對沒有想到九皇子會問他想不想進御醫監學習。

進御醫監,那是全天下所有醫者可遇不可求的機會。

可洛琌玥卻猶豫了,進了御醫監他就得到京城去,離開軒毓城,而分隔兩地後,他與洛欞罌之間就真的再無可能了。

但九皇子說他不甘心自己就只是一個皇子、未來當個王爺而已,他希望納洛琌玥為心月復,現在的他就能診斷出整個軒毓城大夫都查不出的疾病,若在御醫監再進修一段時日,或許他能根治迫心癥也不一定。

九皇子承諾重用洛琌玥,希望他好好考慮,若他願意,待他們回京時,要洛薄玥隨他們的車隊一起離開。

自從九皇子提出這個建議後,洛家醫館也暫時關門休息了,雷朔夜知道他陷入了長考,而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洛欞罌。

提起洛欞罌,自從上回宴會上的變故後,她沒再去過紫微院,他不能讓事情就這麼懸著,為了化解僵局,他主動來到洛家醫館希望能見她一面。

人都已經上門,洛欞罌沒理由再把他趕出去,盡避她想起那日宴會的事仍覺得羞憤,但她還是在醫館的中庭接待了他。現在是春季,中庭有株櫻花樹,雖然花開得沒有紫微院里那株山櫻漂亮,但紅了一片樹頭也煞是好看。

洛欞罌端來了杯茶,是她方才為雷朔夜沏的,他接過輕啜了口,看來洛家品茗亦有一定的堅持,這茶觀其色,琥珀明亮,茶香聞來沒有撲鼻的味道,但卻清幽淡雅,茶湯入口喉韻極佳,甘潤生津。

雷朔夜放下茶杯凝視洛欞罌,她看似十分適然,仿佛宴會上那件事對她來說只是一個不經意的插曲,她根本沒放在心上,但雷朔夜知道她是假裝的。

「欞罌姑娘,你不再去紫微院為我彈琴了嗎?因為我做錯了事?」

洛欞罌抬眼望向雷朔夜,他的表情有明顯的失望。那日出丑,錯不在他,她沒臉見他是因為害羞,並不是他做錯了什麼,「侯爺,事情不是這樣的。」

「唐突的人的確是我,即使我並非有意。欞罌姑娘,這事沒人敢碎嘴,再說席上的人誰不知道那是意外,要敢多說,不是跟你過不去,而是跟我過不去。」

洛欞罌知道宴上的人不會在意她這個小角色,頂多會有紫微院的奴僕碎嘴,而雷朔夜敢這麼說,肯定是下了封口令,她多少放了心,但還是無法釋懷。

「假如你還是介意那天的事……若欞罌姑娘不棄,我願意負責。」

洛欞罌震驚不已,雷朔夜怎麼會這麼說?負責?是她誤解了負責的意思嗎?

「侯爺,不要輕言負責,您的身分尊貴,我們之間連最基本的門當戶對都沒有……」

「我願意負責,心甘情願,對我來說從不考慮什麼門當戶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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