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磚農家女(上) 第6頁

丙然只有四歲,不是書里的話都能理解,似懂非懂,這樣才像小孩嘛。

不到一個時辰,已經有一簍子滿滿當當的新鮮竹筍,全是丁沐兒和小陽母子倆合作無間挖到的,某人連根指頭都沒動。

某人手指矜貴,丁沐兒要自己別跟失憶的人計較,而且,她和小陽挖得很開心,這就值了。

下山時,丁沐兒眼尖的看到不遠處的層層樹葉間有著搖曳的細黃花,再定楮一看,懷疑可能是皂角樹。

她連忙停下來,一馬當先的穿過樹林,真讓她看到了要三、四個人才能合抱得過來的老皂角樹,附近也沒別的了,就這麼一棵。

「母親,這是何物?」小陽很有求知精神,母親說過,用心是過日子的不二法門。

阿信蹙眉看著她,他也想知道她又要干麼,只是他不先開口問。

「這是皂角樹。」丁沐兒把宛如豆莢的果實給小陽看。「娘想試試做肥皂團,用途就跟皂角一樣,用來洗浴、洗衣服。」

崔大師的藏書里有不少各類古書,在山上閑來無事,那些五花八門的書她也看了大半,她記得宋代就有經營「肥皂團」的生意人,而她在這里還沒見過市面上有肥皂,市集上的皂莢至少要四十文一斤,若是她能做出比皂莢好看又好拿的肥皂團,可以自用,還可以賣,說不定因為稀奇,可以賣個好價錢。在她還沒做出陶瓷之前,先賺點錢起來存著,過日子要錢,過冬要錢,將來建造窯爐更是要用到大筆的錢。

「既然用途相同,何必沒事找事,嫌自己不夠忙嗎?」阿信冷淡的說道,他的眼里就寫著濃濃的不以為然。

小陽听完,認同地點了點頭。「母親,信叔言之有理。」

丁沐兒分辯道︰「雖然用途一樣,可是形狀、味道會好很多啊。」

「女人就是女人。」阿信嗤之以鼻。「形狀味道有什麼重要?能清潔不就好了。」

丁沐兒忍不住反駁道︰「那是你們臭男人的想法,我們女人才不那樣想。你等著,等我做出來,搶著要買的千金小姐會排到溫州城外去,還里三圈外三圈的。」

「要等你做出來的東西還真不少。」阿信撇了撇唇。「也好,反正我失憶了,左右也無事,我就慢慢等著,看你能做出什麼來。」

丁沐兒瞪著他。

真是,姊是不能激的,一定做給你看,等著!等我做出來,要你這輩子跟我姓!

摘完了皂角,三人找了個陰涼處吃丁沐兒帶的烙餅和水煮蛋當做午飯,又花了快兩個時辰找石塊,下山時,小陽自然又是伏在阿信的身上睡得香甜。

回到家,丁沐兒先分了些竹筍給郭大娘和晴娘,又大老遠送到村頭那家里有窯的高大爺家里,先套近乎嘛,將來借窯爐時就好說話了。

回來後,怕小陽睡醒會餓,她切了幾支筍,放了些油,煮了一道鮮筍湯,跟著再做竹筍糕,這是她外婆的獨家食譜,跟蘿卜糕的做法大同小異,如果做成了,她想改賣竹筍糕。

原主手藝不差,可是原主想得到的,別人也想得到,賣包子的人多了,是以原主的生意並沒有多火紅,就勉強能維持溫飽而已,而這竹筍糕就不同了,勝在獨家販售。

忙活了快一個時辰,竹筍糕總算做好了,她嘗了味道,比她外婆做的差了一點,不過也八九不離十了。

做好竹筍糕,又切了兩支竹筍,一小塊豬肉切片,放點油煎肉,再把竹筍丟下去,一道竹筍炒肉絲就完成了。

苞著她在後院里找到一個陳舊的壇子,將一半的筍子做成酸筍,這樣就可以保存得久一點,剩下的筍子要炒絞肉當包子的餡……

阿信一直冷眼旁觀著。

「你可真出息,一簍竹筍就讓你忙得腳不沾地。」

看她里外忙活,連停下來喝口水的空檔都沒有,而他卻只能看著,半點忙都幫不上,讓他自覺無用。

雖然自覺無用,可是他能做什麼?

他又不知道自己會什麼,只有這陣子跟她進山找石塊,他發現自己力氣滿大的,並非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

只是力氣大有什麼用?要掙錢,靠力氣沒有用,他是個吃軟飯的無誤,靠女人吃飯的沒用家伙……

「我就是這麼丁點出息,你要是過意不去,去幫我劈柴吧!李大爺昨日送了一大簍柴過來,可是並沒有像之前那樣劈好,可能是想著這里如今有你這個大男人在,他就不必雞婆代勞了吧,所以沒劈好。」說著,她水亮的眸子隨意地掃了他一眼。

他雖然嘴巴壞,但並沒有嘲弄她,瞧,他的眉頭還是皺著的,她都看在眼里。

她一說完,他繃著臉,轉身就走。

丁沐兒看他走去後院,想必是去劈柴了,便也沒去管他,逕自炒好了包子的筍丁餡料,先包了一籠包子蒸熟,便開始做晚飯,湯有了,還有筍片炒肉,只要再炒個青菜和煮飯就可以了。

她量了四碗糙米,洗淨後加水放到鍋里,跟著去摘菜。

阿信還沒來之前,她跟小陽兩碗糙米就夠,他來了,米量加了一倍。

這個吃貨啊!到底是何方神聖,什麼時候才能恢復記憶?她不會要一輩子帶著他過日子吧?

腦子里胡思亂想,當她發現自己摘了茄子時,不由得愣了一下。

她這是……要做給他吃嗎?

她心里咯 一下,馬上否定,她是因為小陽也愛吃她做的茄子才做的。

晚飯做好了,小陽自個兒也起來了,還邁著小短腿,聞香尋到廚房來。

「母親,孩兒肚子餓了。」

「睡得可真香啊。」她笑著揉揉小陽的頭。「可以吃飯了,你先去吃,娘去叫你信叔。」

可到了後院,她整個人頓時石化。

第三章廟會,遇渣男(1)

阿信正在劈柴,可他劈柴為什麼要月兌上衣?光著古銅色的精壯身子,那胸膛、那人魚線,太美了,即使身上有疤痕也瑕不掩瑜,夕陽余暉灑落在他身上,整個人像打了光似的,叫人移不開視線。

丁沐兒扶住門框,頓時覺得全身有些發虛,為何砍個柴能如此養眼,是她心術不正嗎?

她已經睡眠不足了,又讓她撞見這畫面,存心讓她流鼻血不成?

像是感覺到有人在看他,他忽然轉眸往她的方向看過來,一瞬間,她的心咚咚地跳,臉莫名發燙。

阿信看著她的傻樣,蹙了下眉。「什麼事?」

丁沐兒努力的咽下口水,輕輕一咳。「吃、吃飯了。」

阿信點了點頭。「快劈完了,你們先吃。」

「好!」

她丟下一個字就轉身落荒而逃,逃到了堂屋,小陽已經端端正正的坐在飯桌邊吃飯了,她倒了杯水,咕嚕咕嚕地大口喝著。

自己又不是古代的女人,在游泳池見過的男人還會少嗎?那些都還只穿著泳褲,她也沒任何反應,現在心跳得這麼快是怎麼回事?

「母親您怎麼了?」小陽看著她異常的舉止,一臉奇怪。

丁沐兒趕忙笑了笑,空的那只手敷衍的模模他的頭。「沒事、沒事,你快吃。」

見她繼續喝水,小陽問道︰「母親,信叔呢?」

听見他的名字,她頓時嗆著了。「咳咳咳咳咳……」真的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啊,孩子!

「來了。」阿信走過丁沐兒身邊,見她臉色嗆紅,順手拍了拍她的背。「有人跟你搶嗎?喝這麼急做什麼?」

丁沐兒整個人像著火似的閃了開,隔著兩步的距離,神魂未定的瞪著他。

幸好,他已經把衣服穿上了……

阿信的嘴角一瞬間拉平成一個極其不悅的弧度。「丁沐兒,你是蚱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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