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錢當然好,但是比不上讓你痛苦一輩子更痛快。」
「為什麼?」
「你只不過是個混小子,皮相好看一點罷了,卻輕易獲得明秀的心,可恨的是你還拒絕她、傷害她。」陳年往事林成說來句句是恨。
「明秀是誰?從我到中原至今,唯一親近過的女人只有寶貝一個。」傅紹齊听得很莫名其妙。
他什麼都不記得讓林成更恨之入骨,咆哮怒吼,「你別想賴帳,明秀就是被你給害死的。」
「先把解藥給我,有話好談。」
「沒什麼好談的,你也等著眼睜睜看著愛人死吧。」
刻不容緩,傅紹齊直接搜身,不料有數包藥粉,「快說!哪一個才是解藥?」
「都是也都不是,吃了可以馬上解除痛苦見閻王,你認為呢?哈哈……」真是快活,林成狂笑不已,
「喪心病狂!你這種人留不得,下半生就在牢里渡過吧。」傅紹齊廢去他的武功,一掌將他擊昏。
「紹齊……」金寶貝視線模糊、腦袋昏沉,仍掛念著未完成的圖騰,憑著意志力硬撐。
「我馬上找名醫為妳解毒,妳絕對不會有事的。」傅紹齊回頭將她抱起。
金寶貝縴弱手指指著花廳方向,「你快去把巾帕……毀掉……」
第八章
斷魂毒、三日斷魂、命歸天……林成身上攜帶的全是劇毒,其中還有金銀雙蛇的毒藥,此人陰狠程度已喪盡天良。
徹夜不少名醫出入傅府,卻個個束手無策,紛紛搖頭嘆息,斷魂毒並非一般的毒藥,任何解毒藥材踫上它都成了雜草,無藥可解、無人可醫,除非神跡出現,金寶貝才能獲救。
如果他運用玄冰心法化解毒素……傅紹齊不敢再想,一般人是承受不起至寒,極可能會加速死亡。他該如何是好?老天,只要有一線生機,他願犧牲自己換取寶貝的生命啊。
短短幾個時辰傅紹齊身心憔悴,手里緊握著巾帕守在床邊,佳人的深情令他更是痛徹心肺,恨自己沒能看穿林成的真面目。
金寶貝因劇痛醒來,睜開眼楮見著他,明白自己不是孤獨一人,再大的痛都忍下,扯著微笑道︰「你還沒歇息?」
「我不累,守著妳要緊。」傅紹齊心頭的痛楚愈來愈深,握著柔荑,不斷的祈求她平安無事。
「為什麼還沒毀了手帕?」她氣喘吁吁,每說一句話對她都是負擔。
暗紹齊哪舍得毀去,「我要留著它。」
「不可以。」她不明白圖騰的秘密,但知曉它是非常重要的。
「這事以後再說,妳好好休息。」泛黑的唇角又泛出血跡,傅紹齊疼惜的為她拭去。
她的生命一點一滴在流失,恐怕是等不到御醫從京城趕來,沉重的煎熬讓傅紹齊幾乎無法喘息。
「我……還有救嗎?」他好悲傷憂郁,金寶貝能了解自己的處境,先問個明白,至少她可以善用僅剩的時間。
「一定能!妳安心,各名醫在想辦法,很快就可以配出解藥。」傅紹齊把話說得斬釘截鐵。
「嗯。」她點了點頭對他很有信心,但其實心中有數,說不難過是自欺欺人。嗚,她好想長伴在他身側。
「困了就睡吧,我會一直陪在妳身邊。」來回輕撫小臉蛋,傅紹齊像在呵護嬰兒般的哄著。
「我不想睡,你陪我聊天。」
「可是妳的身體狀況需要休息。」
「讓我任性一次好嗎?說說你還沒來到中原以前的事,我想知道全部的你,一點芝麻小事都不可以漏掉喔。」金寶貝伸手撫著他深刻的輪廓,他這個無名氏原來身世比想象中還復雜。
「我來自南方境外的小民族,中原人士老稱我們蠻族,我的本名又長又難听,怕妳會嫌棄我,所以總是逃避不想談,一直以來我很努力漢化融入妳們……」忽然傅紹齊怔住,俊臉滿是痛苦神情。
「我不會嫌……啊!怎麼會變成這樣?」金寶貝順著他的目光往下移,發現自己的衣袖滑落,玉臂皮膚起了變化,膚色呈現一片黑,彷佛有潰爛的跡象。
「別怕,等吃了解藥,妳會恢復光滑膚色,會比從前還要美麗。」他連忙替她拉起衣袖遮掩住。
「我……」一直強忍的淚水滑落,她再也無法強裝堅強。
「不哭,有我在妳不會有事。」傅紹齊想伸手為她拭淚,卻被拒絕,「寶貝……」
「我求你一件事情,快離我遠遠的,我只要你永遠記得我最美的樣子。」她使出僅存的力氣推著他。
暗紹齊將她抱滿懷,「那是中毒難免會有的征狀,妳別胡思亂想,在我心中妳永遠是最美、無人可比的。」
「不要,連我自己都無法接受,我不要讓你看見。」
金寶貝哽咽得厲害,過于激動使她不斷猛咳,黑色的血染濕兩人的衣衫,劇毒令她痛得似火在燒,生不如死,好不容易撐到劇痛遠離,她僅存微弱的一口氣。
見她受苦難,自己卻只能旁觀,傅紹齊的心彷佛遭干穿萬刺,「我要陪著妳,一輩子的時間都留給妳。」
「紹齊。」絕美的容顏布滿淚痕,她沒有力氣拒絕親近,窩在他懷里珍惜僅剩的幸福。
「傅爺,錢奇岳求見。」他的屬下通報著。
事情是在錢家莊發生,傅紹齊忍不住遷怒于他的低吼道︰「叫他滾!」
「可是錢奇岳他說……」
暗紹齊怒喝再次打斷,「他說什麼我都不想听,吩咐下去,不許任何人來打擾。」
「等等,讓錢老爺進來,我有話同他說。」
他轉身來到她身側,放柔語氣,「不好,妳很虛弱。」
「答應我吧。」金寶貝拉著他的衣袍央求。
面對她的要求,傅紹齊收起怒意,終于肯讓來人探病,「把話說完就滾。」
「我可憐的女兒啊。」自家發生大事,錢奇岳是在清晨才從下人口中得知,立刻趕到傅府,無奈一再被阻擋在外。
「別再浪費時間。」傅紹齊怒目相向。
依在他懷里的金寶貝順了順他的胸口勸道︰「不要這樣,不關他的事,錢老爺我……」
「先讓我說,我有一個辦法可以救妳。」
錢奇岳也是靠牡丹花致富,那是一株稀世的百年牡丹,擁有百余個花骨朵,意味可以開百余朵花。
牡丹之王可以歷經百年不枯,全是經有心人照料,運用上等藥材熬出的雞湯灌溉,其根部還埋著不少骨頭粉末藉此補充營養,全年處于避風遮雨的木屋里,吃的、住的比富貴人家好。
後來戰亂連連,牡丹之王險些枯死,落難迷路于山中的錢奇岳幸運發現它的存在,雖只用清水灌溉,它仍是活下來。
「我未曾听聞牡丹之王可解百毒,你有什麼根據證明?」傅紹齊扶著她躺下,不停斟酌訊息。
「牡丹之王曾經救我一命,且當年單老王爺的愛妃也是靠它化去劇毒救命,各御醫曾取花煉藥,在那之後我還被強迫立誓永不會泄漏此事。」錢奇岳懊悔又嘆息的說道︰「唉,我利用它換取大筆財富,現在想以數倍的錢卻怎麼也換不回。」
「你的意思是求藥遭拒?」
「是啊,牡丹之王就在郊外的王爺別館,我在那跪求很久,終于見到單王爺府的總管,他只問了我中毒之人是不是武功高手?是不是男人?我說不是,他就把我轟出來了。」明知有救女兒的法子,卻取不到藥材,錢奇岳很沮喪。
細細思量,傅紹齊終于明白自己錯怪了單于凌,當日真不是他對自己下毒的,而且他真的有解藥,「寶貝,我一定會帶著牡丹花王回來救妳。」
「不要啊,我不希望你去冒險。」金寶貝憂心忡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