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更是下滑得很嚴重,倘若這情形還不能改善,于家酒業肯定會關門大吉。
可惡的仇于風!
從沒見過生意手腕像他那般陰險的人,扮豬吃老虎,不僅吃掉整個茶葉市場,連
帶酒業市場也深受其害,酒商們皆苦不堪言,紛紛轉行或是只釀造料理用的酒類。
真要轉行嗎?不!絕不能讓于家祖傳事業斷送在她手中。
仇家出產的茗茶真這麼好喝嗎?
于美人望著手中的瓊漿玉液,舉杯一口飲盡。她倒要嘗嘗仇家的茶,有何資格
代替這濃烈滋味。一杯接著一杯仍意猶未盡,她索性捧起酒壺豪飲。
如果能一醉不起,那就醉吧!
「小姐您的意思……嚇!您別再喝了。」王林寶蓮立刻向前取走酒壺。
「一壺酒算什麼!我可是萬杯不醉。」酒壺被取走,于美人又拿起掛在柳腰的
玉葫蘆。
「小姐,老奴求求您別再暍了。」眼明手快,王林寶蓮又奪走玉葫蘆,生怕她仍不听勸,使出萬靈招術垂淚哀求。
真是千不該、萬不該讓小姐在帳房里會客,讓她來下及將所有的酒收走,瞧那媒婆鐵青的臉色,這婚事肯定告吹了,唉……
「女乃娘啊!我只不過小飲一番,何必大驚小敝。」見女乃娘臉上垂掛兩行淚,于美人終于停止暍「水」的舉動。
沒錯!酒宛如水,是她不可缺的飲料,就像其他人不能沒有水是一樣的意思。
「哎唷!這這……」錢媒婆嘴巴圓大得足足可以塞進兩顆雞蛋,她真不敢相信美如天仙的人兒竟如此貪杯。
以于美人的美色、財勢,說親的媒人是踏破門檻,但她今年二十又有二,姻緣仍未定,今日終于明白要促成這婚事的難處。
真是好一名酒國英雌啊。
「錢媒婆啊!小姐掌管于家酒業,能喝上一、兩杯,沒什麼好見怪。」王林寶蓮挨近錢媒婆的身邊,偷偷塞銀兩暗示她可別多嘴。
好不容易才讓小姐有招贅的意願,要是這回搞砸了,以後想要說動她見媒婆可是難如登天。
「嗄?是啊……是啊……于大小姐釀酒識酒嘛。」握著銀兩,錢媒婆一掃驚訝的神色,換上獻媚的笑容改口又道︰「不知大小姐對余府公子有沒有意思?」
余府是以買賣木材維生,余公子名文生,人如其名斯文有禮,外表就像一名文弱書生,這樣的男人配上強悍的女子,該是絕配。
「余公子?那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軟弱男人?」熱度讓白皙雪膚泛起暈紅,不知情的人還以為于美人因羞澀而臉紅。
丈夫對于美人而言只是為了傳宗接代,但思及自己要嫁個弱下禁風的男人,還是百般不情願。匆地,她心中萌生另一種想法。
于美人冷淡的語氣,讓錢媒婆下禁打了個冷顫,趕緊笑道︰「余家多子多孫,人脈旺盛,包準余公子能為于家帶來人氣。」
若不是女乃娘在場,她肯定會問錢媒婆是不是在介紹種豬。
于美人懶懶應了一聲,「我討厭娘娘腔的男人。」
「呃……這樣啊……」錢媒婆下斷搜索名單里的人物,正想到魁梧的林公子時,話還沒出口,整個人便被她的話給嚇得半死。
「對方最好命硬點,才能下被我這個孤煞命給克死。」于美人攤開手掌在媒婆眼前晃呀晃,艷麗臉蛋浮現陰沉的笑容。
見恐嚇生效,她又道︰「于家人脈單薄不是沒有原因的,要是又克死人,我可不負責!」
「嚇!」沒想到事情竟會轉變成如此,一旁的王林寶蓮嚇呆了。
「這這……大小姐,那那……等有適合的對象,我再介紹給你。」錢媒婆額上不斷冒出冷汗,真被她的煞氣給嚇壞了,起身就想往門外奔出去。
她最怕的不是寡婦、鰥夫,也不是年老病弱之人,而是像于大小姐這種破格命相之人。要是真鬧出人命,她這媒婆飯也甭吃了。
「錢媒婆……您可別听小姐說笑,沒有這回事。」王林寶蓮攔下媒婆的去路,又以銀兩打圓場。
她費盡寶夫隱瞞一切,萬萬沒料到小姐竟自曝命格,唉……要是消息傳出去,以後恐怕沒人敢登門提親了。
「我當然知道大小姐在說笑,只是我認為該先找到適合的對象再來說親。」錢媒婆笑得好不自然。
其實她心里不斷嘀咕︰難怪于府自她出生以來,死了下少人,去!這種破格命竟然還妄想要招贅?!這根本是變相謀害嘛。
「我已經有適合的對象,如今煩請媒婆傳達心意便可。」于美人臉蛋漾起甜美的笑靨,但如果仔細一瞧定能看出皓齒氣得不停顫動。
見女乃娘仍不死心,她故意下猛藥,還羞澀的笑道︰「就是仇家茶莊二少爺。」
「哇!仇二少爺?!」錢媒婆用著癩蝦蟆想吃天鵝肉的眼光瞪著她,但思及自己正處于她的地盤,才硬生生尷尬笑道︰「仇二少爺只是文弱之人,你不會喜歡的。」
「就是他了。」于美人淡淡的一句話有著不容拂逆的語氣。
哼哼!仇子風會是個文弱之人,這才有鬼!
好一個外柔內剛的陰險家伙,若不是沒有證據,她鐵定會掀開他這個大奸商的真面目!
美麗杏眼映著火光,錢媒婆這才驚覺她不是少女懷春,根本是欲加謀害,不禁倒抽口氣,替仇子風捏一把冷汗,「大小姐,這樁生意……我下接了。」
「一萬兩白銀。」瞧那錢媒婆的臉色仿佛她已經克死人,這更讓她覺得克死仇于風是個好主意,畢竟克死人不必坐罕。
且婚事談不成,相信克夫之事一傳出去,再也沒有人敢登門提親,女乃娘也會打消逼她成親的念頭,嘿嘿……
「就算您給我再多的錢,我也不接。」錢媒婆嚴肅正色道。
仇二少爺可是杭州城的大善人,又怎能讓擁有菩薩心腸的大好人,葬送在于美人的手上。
「兩萬兩。」很訝異錢媒婆不為所動,竟然連試著說親都不願意,于美人再次以錢誘惑。
「大小姐恕我冒昧,以你這克父克夫的命格,還是出家為尼比較適合。」錢媒婆擱下狠話便拂袖而去。
于美人拍案怒道︰「等等!為了惺惺作態之人,跟錢財過不去,豈是明智之舉?」
婚事談不成是預料中的事,但沒想到錢媒婆竟然對大筆銀兩一點也不動心,于美人絕美的臉蛋蒙上一層寒霜。
「老身不明白你們之間有什麼過節,但非常明白仇公子是慈悲之人,萬萬不能害了他。」錢媒婆雖然貪財,但她可是很有道德良心的。
「哼!笑話,做生意不擇手段,心腸會有多好?我想克死他,還是他的福氣呢。」真不明白人們為什麼都被仇子風的外表給蒙蔽,于美人不恥冷笑。
「哇!原來真不安好心哪。」好可怕的怒氣。錢媒婆搖頭嘆息,對于美人的印象又大打折扣。
「錢媒婆請您等一等。」王林寶蓮急步趕向前,只想以錢財封口。
「女乃娘,就讓她去傳話。」于美人出聲攔阻。
「這怎麼成?!」王林寶蓮驚恐望著冷漠的容顏,終于明白她此舉,完全是要杜絕媒人登門說媒,「小姐,成親乃是天經地義的事,你怎老是將婚事往外推?」
「孤煞命啊!相信沒有人會能容忍欺瞞,倘若真有男人不在乎我的命格前來提親,這婚事才有意義不是嗎?」柔美的臉蛋浮現譏諷的笑。
那笑容是諷刺世人迷信,更是嘲笑自己無法逃月兌束縛的迷宮,不論是不是巧合,于家人口單薄是事實,爹、娘、叔父,堂兄、大嬸,這些年來連續死亡的人還真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