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磚農家女(下) 第23頁

「夫人!」

丁沐兒也是一驚,連忙抓緊馬車壁上的把手。

馬車又沒有煞車器,不會是煞車失靈,那就是馬兒發瘋了。

「橙香!你抓緊,我看是馬瘋了!」

馬兒瘋了似的往前跑,過了有一刻鐘,馬車也不知撞上什麼,頓時馬驚車翻,主僕兩人頓時天旋地轉,兩個人都擦破了手肘和腿,好一會兒才恢復了神志。

「夫、夫人……你沒事吧?」橙香就像只受驚的小白兔縮在角落。

「我沒事,咱們先出去再說。」

丁沐兒拉著橙香爬出馬車,她對盒里的瓷器沒抱希望,馬車都翻成這樣了,瓷器又焉能無損?只要人沒事就好,幸好她和橙香都沒事,只有皮外傷,但暗中跟著她們的那兩名侍衛肯定沒跟上,也肯定對此一變故急到不行,他們又怎麼料想得到馬會突然發瘋呢?

爬出車外,丁沐兒見她們身在一處胡同盡頭,馬車撞上的是一堵高牆,她首先關心的是車夫,想去看看那車夫怎麼樣了,卻是不見人影,連兩匹馬也不見了。

「這是怎麼回事?」她正一頭霧水之際,一把長劍從天而降,抵著她的頸脖。

「夫、夫人……」見到十來個蒙面黑衣人圍過來,橙香嚇得腿軟,臉色慘白。

丁沐兒心里一涼,她們這是……被綁架了嗎?

不會有人大費周章的綁架一個丫鬟,那目標就是她了,肯定是知道她與蕭英盛的關系才會來綁她。

她見到一個黑衣人對另一個使眼色。「那丫鬟礙事,殺了她。」

他們說的是橙香,橙香也知道他們在說自己,頓時嚇得不停哆嗦。

丁沐兒心急火燎地喊,「不行!不要傷害我的丫鬟,否則我就咬舌自盡,讓你們沒法交差!」

她實在不知道咬舌是要如何咬,不過估計這樣可以嚇阻他們。

一個帶頭模樣的黑衣人冷聲道︰「快點把人帶回去,不要多生事端。」

「是!」

正在此時,又有十來個黑衣人出現了,個個手持長劍,團團將所有人圍住。

丁沐兒看得眼花撩亂,怎麼又是一群黑衣人?不過,劍的樣式不同,看樣子他們是不同路的。

「來者何人?」先前的黑衣人老大出聲喝問。

後到的黑衣人冷冷地道︰「不必管我們是什麼人,把人留下就對了。」

先到的黑衣人異口同聲,「辦不到!」

此話一出,雙方便打了起來,丁沐兒被先到的其中一個黑衣人制住,劍一直架在她頸子上,刀光劍影在她眼前飛掠,雙方戰成一團,地上血跡斑斑,她好幾次都差點被波及。

似乎是意識到再這樣下去不行,黑衣人悄悄押著她走,她已經看不到橙香在哪里了,脖子上的劍鋒利得令她不敢隨意轉動頭。

走了一段路,她被黑衣人揪著上了一匹馬,掉轉馬頭,黑衣人不管不顧的策馬狂奔,丁沐兒被顛得七葷八素,連跳馬的勇氣都沒有,他實在騎得太快了,她跳下去,肯定摔死。

除了跳馬,就沒有別的生路了嗎?

這些人捉她,肯定是為了威脅蕭英盛,自己絕不能落入他們手中,不能讓蕭英盛為了她而妥協什麼。

她正費力的在想月兌身之法,就見一匹馬追了上來,馬上的男子她不認得,他和黑衣人相互過招,兩人殺氣騰騰揮劍相向,簡直就是在拿她的命開玩笑!

最後那馬上的男子模出一把銅錢鏢如天女散花般的射向黑衣人和她騎乘的馬身上,馬兒吃痛,不受控制的狂奔起來。

丁沐兒哪里經歷過這樣的事了?驚愕之余,她被顛得反胃,眼前越來越黑,終是不支,暈了過去……

第十九章綁架,遭驚魂(2)

「三弟,見弟妹如此,如今你可明白了父皇始終對你不聞不問的原因了?若是對你關懷,就如同你母妃的下場一樣,對你是道催命符。」

丁沐兒剛剛恢復了神志便听到有人在說話,那聲音很是陌生、低沉,另外,有人坐在床畔,緊緊的握著她的手,似乎很怕會失去她似的。她想起自己是怎麼暈過去的,有人要綁架她時,又來了另一方的人馬……救她的是誰?是後來追上的那個人嗎?

「你當真以為父皇沒法子將琉璃令拿回來?」先前那低沉的男聲再度響起。「你才出生,你母妃就死了,父皇是為了給你保命符,讓皇後動不了你。這次你能死里逃生,也是父皇派在你信家軍中的皇城暗衛救了你,父皇深知你在軍中危機四伏,那里到處都是成皇後的人,才會派人保護你。」

「為何如今才告訴我這些?」蕭英盛的聲音如雨後悶雷。「我是怎麼過來的,一個被遺棄的孩子,二哥很清楚不是嗎?」

「對父皇來說,他寧可你活得孤獨,也不要見你死去,你是青妃娘娘留給他的唯一慰藉。」

「即便我現在知道了,也改變不了什麼,我依舊不能像你、像大哥、像四弟那般自在的進宮見父皇,與父皇話家常。」蕭英盛眉峰緊蹙。「因為皇後仍視我為眼中釘,仍在設法置我于死地,只要她存在的一天,我就不可能與父皇重拾父子之情。」

蕭英磊話中有話地說道︰「你再等等,你和父皇定能重享天倫之樂,過去的遺憾終將獲得補償,那一日不會太遠。」

蕭英盛一凜,黑眸中閃過一抹異色,他抬眸看著立于床前的蕭英磊,「難道——」

他點了點頭,「如你所料,我追查到皇後、袁相和大皇兄暗中招兵買馬,他們似乎等不及父皇立太子,計劃策動宮變,而我打算用大皇兄和皇後之間的矛盾,讓他們自相殘殺。」

蕭英盛的視線堅定的落在蕭英磊臉上。「不管你要怎麼做,我都支持你,只要最後登上帝位的是你。」

蕭英磊苦笑,「三弟,你可知道當皇帝是個苦差事?」

蕭英盛淡淡地一笑,「所以了,過去我已吃了太多苦,以後理當換二哥你吃苦。」

蕭英磊淺淺含笑道︰「你若是答應我,成為我的左膀右臂,不會在我登基後來個辭官隱退,我就會如你所願。」

蕭英盛神情微震,心中已了然了。「看來,父皇的眼光與我相同,肯定是父皇說服了你,不是我說服了你。」

蕭英磊眼波輕動,「蕭家先祖流血打下的江山,不能落入成氏手中。」

兄弟兩人盡在不言中,已從彼此的眼光之中達成某種默契,丁沐兒安靜的听他們敘話,事關皇位,茲事體大,她覺得她還是不要此時醒來比較好,讓他們好好商議要事。

蕭英磊話鋒一轉,視線落在桌上的花瓶上。「對了,那陶瓷花瓶是從何而來?」

蕭英盛自是十分詫異,「二哥知道陶瓷?」

蕭英磊點了點頭。「我曾在御書房里見到父皇在看一本畫冊,上面就有這樣的花瓶,寫著‘陶瓷’兩字,只是父皇不想多談,我也不好追問,原以為只是虛構的畫罷了,沒想到世上真有如此精致的器皿。」

蕭英盛與有榮焉的說道︰「那陶瓷花瓶是沐兒所燒制。」

蕭英磊若有所思的看著丁沐兒。「湛風說,弟妹有一手紅磚刻花的獨門技術,還有那蹲廁的構想也是來自弟妹,原來不只這兩樣,弟妹還如此多才多藝。」

蕭英盛揚起了嘴角,「對我來說,那些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沐兒肯定是這世上唯一一個不知我身分,又肯在我一無所有時點頭嫁給我的人,甚至,我可能是逃月兌的重犯,這些她都不在乎。」

蕭英磊假意板起面孔,「你夠了,別再炫耀了,是要刺激我孤家寡人一個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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