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那件事,丁瑀君仍心有余悸。當她知道兄長居然背著她對李岩暗施殺手,還為此大發一頓脾氣。幸好李岩只受了輕傷,然而,父親在知道李岩與清雲道長見面的情形後,殺機再起。
是她以死相求,保證她會說服李岩成為自己的夫婿,再不會去追究呂笑天是被誰殺死的,父親才心軟答應她!
可笑的是,李岩渾然不知曉自己才從死神那里逃過一劫,那冰冷的刀芒還虎視眈眈的等在一旁想取他性命,他居然甘冒大不諱的犯父親的忌諱,在她面前說出他心中的存疑,追著要她確認!
丁瑀君絕望得直搖頭。她不要再從那張美麗的嘴唇里听見任何會害死他的話了,她不要,絕對不要!
身體似有自己意識般的采取行動,她踮起腳尖,不顧一切的攀向他的肩,在李岩錯愕得來不及防備下,不曾為任何男子開啟的櫻唇吻住他,緊緊吸附。
貼在唇上的溫軟觸覺,讓李岩有短暫的失神。他困擾的蹙起眉,生平頭一次被女人強吻,盡避投懷送抱的是位美女,但對他而言,還是一種侵犯!
他用力推開緊抱住他的丁瑀君,後者在微微踉蹌地後退同時,扒開外衣,露出貼身的紅肚兜及一團雪膩的肌膚,人更如乳燕投林般的朝他射來。
李岩哪遇過這種陣仗,微一失神,又被她抱個正著,異樣的感覺升上心頭。但他為人向來端正,對丁瑀君又深懷戒心,很快就將那縷情思壓下,伸手想推開她時,觸手的滑膩讓他如被燙著似的忙又縮了回來。
「你太過分了!」他又羞又氣,動手推人便會踫到她的雪肌,不推開她,那身香軟滑膩便緊貼著他不放,一時間除了以充滿嫌惡與譴責的憤恨眼光怒視她外,束手無一策。
雖然他的眼神像高山上刮著的暴風雪般寒冷,在她體內激起一陣惡寒,丁瑀君仍沒有退卻。她可以感覺到危機越來越迫近,沒時間再讓他固執下去。
「你听我說!」她踮起腳尖,如花的唇瓣貼向他耳朵,溫暖的氣流拂得他耳朵好癢。
當李岩抗拒的轉動頭顱時,她更加用力的抱住他,如蘭的氣息更顯急躁。
「你不要亂動,我很認真的!」
他也很認真的不想讓她抱呀!
然而,丁瑀君接著的話,卻將他滿心的埋怨全卡在喉腔了。
「他就在這附近!要是他察覺到事情沒有依照我先前的保證進行,他會立刻過來取你性命!不管你有多麼不情願,都請配合我,只要捱過這晚,讓他以為你我已是夫妻,他應該就不會為難你了。」
靶覺到手指下的男性軀干沒再做掙扎,丁瑀君還以為他听進她的話。她不知道此刻燃燒在李岩心上的是仇恨的烈火,知道殺害恩師的仇人就在左近,他幾乎按捺不住滿腔的激動想立刻手刃凶徒為師報仇,可一想到對方功力深不可測,師妹呂鍛金又落到丁家人手中,自己沖動行事白白犧牲性命不打緊,師妹要是有個萬一,他怎對得起九泉之下的恩師?
這番考量讓他暫時忍耐下來,壓低聲音問:「請你說得更清楚些。」
「其實他早就想殺你們了,是我跟哥哥苦苦哀求,他才答應暫時不殺你跟呂鍛金。五年來,我跟哥哥處心積慮的希望你跟呂鍛金能與丁家結為秦晉之好,化解兩家的仇恨,可你跟呂鍛金……」
沒想到仇人如此狠毒,殺害恩師後,還想斬草除根。李岩驚出一身冷汗,心里百感交集。丁瀚霖狠心的想殺他們,他的一雙兒女丁烜毅與丁瑀君卻處心積慮的想保住他們的命,這筆帳真是算不清呀。
「妳太天真了,別說殺師之仇不共戴天,我跟師妹豈肯靦顏事仇?就說令尊心腸狠辣,又豈肯養虎為患!」
「你不明白……」她心醉神迷的說。
貼在耳上的男性低語帶來誘人的親昵,這是兩人相識以來最貼近的一次,盡避他說的話不帶一絲情意,卻已夠丁瑀君的少女情懷充滿遐思。
「我是有很多事不明白,還要你遵守信箋上的承諾,盡解我的疑惑。」
她回過神來,心知他最在意的仍是這件事。反正他自己都推敲出大部分的真相了,她說或不說也沒差別。
丁瑀君緊偎著他,輕嘆了口氣。
「我保證我不會拂袖離去,我們還有必要靠這麼近說話嗎?」李岩被她如蘭的氣息拂搔得有些不自在,苦笑的問。
「當然有必要。」她趕緊道。
一方面是舍不得他溫暖誘人的懷抱,另一方面則是忌憚她父親駭人的功力,擔心他會悄無聲息的潛來,一個情緒失控會對李岩不利。
她委婉的解釋,「家父的功力深不可測,我可以感覺到他就在這附近監視,為防萬一,請你忍耐。」
說這話時,她不由得感到委屈。
想她丁瑀君是何等女子,不知有多少男子想親近她,李岩有這樣的機會,卻還滿心不情願,實在是大挫她的自尊心。但想到自己的自尊心早不知被他踩碎幾次,多添這次也無所謂了。
「誠如你說的,家父對你一直有所忌憚,若不是五年前他走火入魔,不能親自動手,你跟呂鍛金早就沒命了。他本來要哥哥對你下殺手,但哥哥說他武功不及你,而他對呂鍛金又一往情深,力勸家父讓他娶呂鍛金,到時候笑天堡就會成為呂鍛金的嫁妝,成為影劍門的。這番話取悅了家父,要大哥先將呂鍛金弄到手,等到他功力恢復,會親自取你性命。他們的談話恰巧被我听見,那時候我只想救你,便跪求家父,說我也可以讓你成為丁家的女婿,這樣令師的一女一徒都會成了他的媳婦、女婿。哥哥緊接著說,如此一來,令師在九泉之下絕不會瞑目。家父听後極為高興,這才暫時打消殺機。」
盡避知道丁烜毅與丁瑀君是為了保住他們師兄妹的性命才這麼說,李岩心里仍有不滿。
丁瀚霖與師父有何冤仇?殺了師父仍不滿足,還用心歹毒的想要他們師兄妹認賊作父,幸好他們沒中計,否則如何對得起師父泉下之靈?
想到這里,他不禁捏了一把冷汗。慶幸自己沒有對丁瑀君動情。
「先師在世時,從未提及與影劍門有仇恨。丁瀚霖為何如此狠毒,不但謀害先師,還要用這段手段對付我跟師妹?」
「我並不清楚。」對于他一再直呼父親名諱,語氣里充滿憤恨,丁瑀君只能搖頭苦笑。「但曾听哥哥提起他與令師初次見面的經過。有次令師到點蒼派拜訪清雲道長,他奉師命拜見令師,令師在當時咦了一聲,神情陰晴不定。哥哥事後轉述給家父听,家父當場臉色一變,後來……」
李岩心念電轉,為什麼師父咦的一聲,在丁烜毅事後轉述給丁瀚霖听時,會讓他臉色一變?師父又為何見到丁烜毅時要咦的一聲?
某個意念在腦中倏地閃過。
姚靜在五年前曾推敲過,暗算師父與謝師伯的凶手是兩人認識的,所以師父在臨終前才會要他警告謝師伯,只是話還沒說完就斷了氣。果真師父知道也認識凶手--即丁瀚霖,那麼他在見到丁烜毅咦的一聲就有解了。
據說丁家父子的相貌極為神似,師父見到丁烜毅時,發現他與認識的某人容貌相似,故而咦的一聲。
某種滑膩的觸感困擾的在指尖徘徊,濕軟的灼熱從頸側游移向下巴,打斷李岩的思緒。他回過神,發現自己的手被一只白女敕的小手拉到肚兜上緣的雪膩肌膚上,錯愕地張大嘴,立即被先前還在頸側滑移的灼熱堵了個正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