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得酷郎歸 第31頁

李岩輕應一聲,兩人手挽手的施展輕功,輕車熟路的避開莊里的守衛,迅速離開擎天莊,來到滇池畔。

兩名少年挽著四匹健馬在那里等候,那是如金童玉女般的秋風與木葉。

四人上馬後,齊聲駕的揮動韁繩,馬兒輕快的撒蹄狂奔,很快消失在夜色下美得如詩如畫的滇池景致中,朝向他們的天涯歸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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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天價響的鑼鼓聲音,璀璨耀眼的火樹銀花,今兒是藥王谷闊別二十年的難得喜事,只有最親近的友朋被邀請參加。第一次進入谷內的謝鋒鎏與呂鍛金,隨父親謝擎天進入大廳,訝異的發現他竟是主婚人之一。

接著認出另一邊的主婚人竟有他二叔夏孟哲,謝鋒鎏滿腦的昏沉突地被一震。

某種預感在他心頭掠過,但就是抓不住。

「今兒到底誰成親呀?」他忍不住本噥。

「你不知道?」呂鍛金耳尖的听見他的自言自語,挑高一道眉。「喜帖上有寫呀。」

「我哪有時間看什麼喜帖?」提起這個他就一肚子火氣。成親後,他只過了三天好日子,就被繁雜的莊務給壓得喘不過氣來。

他從來不知道擎天莊的生意做得這麼龐雜,好像能賺錢的正道生意全都插上一腳,而且每項生意都做得該死的興盛!

可惡的姚靜,竟留這麼大的爛攤子給他!害他整整撥了三個月的算盤還沒算完帳,那些帳房們又成天煩著他請示東、請示西,搞得他一個頭兩個大。

呂鍛金眼中雖有同情,但她也沒比他好過多少。

雖然笑天堡的事不用她事必躬親,可李宜派人送來的那些她從未看過的帳本也讓她頭痛至極,雖然下了道命令要他們自己看著辦,不用呈給她看了,李宜仍摘記了重點要她觀視,她又不好拂逆老僕人的心意,只得勉強自己照辦。

「新人來了,你自己看就知道。」呂鍛金說。

在鞭炮聲響里,新郎新娘被引導入廳行禮。

謝鋒鎏困澀的俊眸在發現新郎是李岩時,陡然瞪大。再瞧見兩旁侍候的是秋風輿木葉,後者的打扮完全超出他的想象,頭上梳著雙丫髻,身上穿著喜氣洋洋的水紅衣裳--女裝?他更是目瞪口呆,頻頻揉著那雙可憐的眼楮。

木葉怎會穿女裝?

他是不是眼花,認錯人了?

在他驚疑、難以置信的目光下,典禮隆重的完成。他捉著妻子的手,顫巍巍的指向攙扶著新娘的木葉,喃喃道:「我一定看錯了,對不對?那個不會是木葉的。」

「是木葉沒錯呀。」呂鍛金抿著嘴直笑。

「是木葉!」他叫道,「可是他穿女裝呀!」

呂鍛金白他一眼,「別鬧了!」

「我哪有鬧?他本來就……」

「快點到新房去!不然就搶不到好位子看新娘,向他們道喜了。」呂鍛金不由分說的拉著他,隨著人群往新房方向擠去。

由于今天宴請的全是藥王谷的至親好友,這群人向來就是豪放不羈,新娘又是他們從小看到大、十分重視的人兒,大伙鬧洞房的興致越發的高昂。

眾人來到新房,只見新郎坐在西方,面向著東,新娘坐在東方,面向著西,女客們紛紛上前把金錢、彩紙、果子等散置到床上,成過親的呂鍛金知道那叫做「撒帳」。

接著眾人便起哄要新郎掀新娘的紅巾,李岩微笑地舉起系上紅繩的秤桿,挑起新娘頭上的紅巾,那紅巾一寸寸的往上掀,謝鋒鎏的心也一寸寸的往喉頭提,看著新娘縴巧的下顎,紅嫣的花唇,挺立的瑤鼻,乃至于含羞的杏眸,描畫美麗的黛眉……

「啊!」他大叫一聲,引來一陣側目,讓站在他身邊的呂鍛金跟著他丟臉。「姚靜!」

眾人紛紛投以白眼。當然是姚靜,不然還有誰?

「你你你你……」但他還不打住,還在那里你你你的不曉得在說什麼,實在是在他的認知中,相處五年的姚靜不可能是新娘呀。

天呀,先是木葉穿女裝,現在還讓他瞧見姚靜成了新娘,這是怎麼回事?

大家卻都不理他,新人忙著「合髻」。媒人將事先準備好的梳子在新郎、新娘的小部分頭發上象征般的梳了幾下,接著用彩帶結連兩杯酒,讓新人互相敬酒而飲,謂之「交杯酒」。

看到這里,謝鋒鎏再也看不下去。

「兩個男人怎能拜堂成親?你們以為自己在做什麼?」

喧鬧的氣氛在他這聲大叫之後,突然變成尷尬的沉寂,眾人的目光同仇敵愾的投向他,呂鍛金掩著臉,謝鋒鎏則一臉茫然、不自在的面對四面八方如箭矢般投來的敵意,直到一聲清脆如銀鈴般的笑聲響起,劍拔弩張的氣氛才煙消瓦解。

「義兄,小妹這廂有禮。」秀麗如天仙般的新娘與新郎一同走來,輕盈的躬身朝他一福,謝鋒鎏怔在當場。

「傻瓜!姚靜是女的,你才以為自己在做什麼呢!」呂鍛金丟臉丟到家,耳邊又听到周遭人們或竊笑、或議論紛紛,更是氣惱得咬牙切齒。

「什麼!?我怎麼不知道?」瞪著那張抿唇微笑的嬌美容顏,謝鋒鎏覺得自己快昏倒了。

「你那麼笨,我怎麼知道!」

受不了妻子的直言不諱,謝鋒鎏瞪著她問:「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只見呂鍛金得意的揚了揚眉,「我們成親後隔一天,姚靜留下的那張信箋呀!你不是也有看到?」

沒錯,他也有看到,可怎麼不知道?

「功成身退,攜君共赴白首盟;後會有期,藥王谷里迎嘉賓。」呂鍛金背了一遍後解釋,「攜君共赴白首盟還不明顯嗎?兩個男人能結成白首盟嗎?其實我早就懷疑姚靜是女兒身了,她長得文秀漂亮,根本不像男人嘛!」

「可是……」

他還要再可是,可人家不讓他可是了。看新人喝完交杯酒後,賀客紛紛致上祝辭,接著就被機伶的秋風與木葉往外趕,到大廳喝喜酒去。

謝鋒鎏退得不夠快,當場嘗到何謂閉門羹,就是被厚實的門板用力的撞到臉上,在哎喲聲中捂住鼻子喊痛。

呂鍛金既心疼又覺得好笑,拉著丟夠顏面的夫婿到一旁檢視傷勢。這時候,廳內傳來悠揚的絲竹之聲,那是祝賀新人百年好合的曲子。

後記

不知各位有沒有這種經驗,腦中一直存在一個人物,那人可能是你個性的某種投射,是你在幻想自己有那麼偉大,因為你平凡得很。你不斷的為她或他編故事,讓她或他經歷各種你想象中希望自己也能做到的事,一次又一次,一個又一個……

《抱得酷郎歸》里的姚靜,便是存在我腦中的這個人物。她機智聰慧,多才多藝,長袖善舞。她的前世也許是郁疏影,她的來生也許是宋伊人,她今生愛李岩,但之前她跟楚行雲談戀愛,之後又跟傅彥豪。在不同的時空,她有不同的戀愛,岳盈會一直為她編織下去,因為她是我最喜愛的女主角!

在《抱得酷郎歸》里,被她深深愛戀上的李岩,還有別人愛。我不想讓自己落入兩女愛一男的窠臼里,不願將女配角貶得一文不值。李岩之所以不愛丁瑀君,不是因為她比較差,而是感情的因素主觀佔得比客觀多,他對她就是不來電,不管她有多好、多痴,他喜歡的仍是姚靜,因為她是他的最佳女主角。

不被愛的人,也沒必要去報復。雖然故事後頭沒有寫丁瑀君的歸宿,但我誠摯的希望她仍然能帶著一貫的傲氣活下去。她也許什麼都沒了,但她有自己,應該活得更好,更有自信。想寫的就這麼多,如果看完這本書後有特別的感覺想告訴我,歡迎大家來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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