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大概跟我一樣討厭你吧!」不留情的調侃。
「靠,不是已經跟你坦白從寬過了,還要繼續懷疑我啊?我再說一次,不管是那天、還是之前的超市偶遇,我跟你老婆絕對是清清白白,連手指都沒踫到!她那天可囂張了,明明是來拜托我幫Lans服裝目錄掌鏡,居然還踐個二五八萬,一直對著我瞎嚷嚷說——他是我老公,我什麼事情他沒有不知道的。我很喜歡他,他是我心里最最最愛的男人,我想要好好跟他一起過未來的每一天,所以,請你務必忘掉我們的過去巴拉巴拉……」
閻驤捏著嗓子學蘇醒荷說話,不爽大罵,「媽的,很喜歡就很喜歡,炫耀給誰看,當我還是當年那個窮攝影師啊!」
閻驤滿臉不爽的樣子逗笑了梁次擎,「是是是,我相信你真的沒踫她一根手指頭,可以吧?」
「既然相信干麼還死不肯回家?」
這些天梁次擎總共只在兩個地方之間移動,不是躲在公司里用工作麻痹自己,就是假冒閻驤的大名偷偷住在酒店——
嘖嘖嘖,好歹梁次擎也是朗峰酒店少東一枚,現在居然連自家酒店都不能光明正大的住,傳出去是不怕笑掉人家大牙嗎?
「住酒店很舒服。」梁次擎嘴硬。
「如果偷偷模模也叫舒服,我只能說你的癖好果真是異于常人的特殊。欸,是男人就坦白一點,你該不會是擔心她又會被人指指點點,所以才不敢光明正大的進出自家酒店吧?」
被說中心事,覺得面上掛不住,梁次擎陰著臉低叱,「你少羅唆!」
閻驤嗤之以鼻,「我才要你少來呢!你他媽的真的很愛端架子欸,都不知道我當初是瞎眼還是怎的,怎麼會跟你這個別瞥扭扭的家伙當好朋友?」
「不就是因為你一直主動接近我嗎?」
「屁,最好我主動接近你,老子我性向正常得很。」閻驤強烈否認。
挑眉,「確定?我們來試看看。」
梁次擎一改平常的冷酷嚴肅,很三八的抱著閻驤作勢要親吻他。
就在兩人四目交會的當下,閻驤突然一臉認真的對梁次擎說——
「深夜問題多,平安回家最好。你這樣一直假冒我的名字住酒店也不是辦法,我老婆每個月都會檢查我的信用卡帳單,萬一被她誤會我在外面包養女人,事情就大條了。你就行行好,不要再給兄弟我添亂了,拜托拜托!」見他遲遲沒說話,又問︰「你不會是拉不下臉吧?」
松手放開閻驤,「呿,我有什麼好拉不下臉的?」
「少來,既然沒有,這一臉大便樣是怎麼回事?」
男人跟女人,說復雜很復雜,說簡單卻也很簡單,真不喜歡,就會無牽無掛一身輕,梁次擎每天端著一副家里有事的樣子,擺明就是喜歡蘇醒荷。
「閻驤,我發現你講話越來越粗俗了。」
「最好耳朵有那麼嬌貴啦,連大便都听不得!我勸你盡早習慣,因為往後這些不雅文字我只會跟你分享。」
「就非得要這樣荼毒我嗎?」他沒好氣的道。
閻驤得意朗笑,須臾,斂起笑容,「不哈拉了,講正事,你自己也說過,蘇醒荷對你的工作根本不大了解,除了偶爾以女性消費者角度給點設計建議外,她怎麼會莫名其妙自作主張的跑來拜托我替Lan-S服裝目錄掌鏡?好,就算她很了你公司業務,那她更應該知道,你跟我已經約好洽談時間,她根本沒必要自己跑來,而且還好死不死的選在你來之前。」
「也許想……敘敘舊情?」
「敘你媽啦,你到現在還要賴我嗎?什麼時候不能敘,非得是那天?真要敘舊情,就要跟老公錯開才是聰明人。」
「你覺得是有人故意讓她去的?」
「嗯哼。」閻驤遞了一張便條紙給他,便條紙上寫著閻驤的房號和連絡方式,「多虧我老婆最近懷孕變得比較笨一點,居然把這種垃圾也撿回家了。看看筆跡,應該不難找到有心人才是。」
梁次擎看了一眼,倏然靜默不語。
是Lisa的字跡,可,為什麼?
打從在朗峰酒店工作,Lisa就一直是他身邊最得力的助手,這次被梁老太爺下放到服裝事業部,Lisal一話不說就跟著他一起過來Laps,他很信任她,也很肯定她的工作能力,但他實在想不透,Lisa為什麼要這樣做?
似是看透他的不解,閻驤主動說︰「這點你就輸我了,我是攝影師,但我不只會按快門,我還很會捕捉別人不會注意到的小細節……」
這幾天他到Lan-S開會,對于Lisa看梁次擎的眼神,他可沒少看到,那是一個女人傾慕男人的眼神,很濃烈,但凡明白了Lisa對梁次擎的心意,也就不難理解她為什麼要這麼做。
「你是說她對我……」梁次擎訝然住嘴。
閻驤肯定的點點頭。
梁次擎很震驚,不知道該說什麼。
一直以來,他對Lisa僅有上司對下屬的共事情誼,他很欣賞她,也不介意提拔她,但這份欣賞僅僅是出自于對她工作上杰出表現的肯定,並沒有半點男女情愫,他從不希望也不喜歡更不允許自己跟員工有半點感情上的牽扯。
這是他一貫的原則!
然而這樣的原則現在卻有人試圖要打破……梁次擎想,也許他該好好思考一下是否繼續把Lisa留在自己身邊。
「這件事我會盡快處理。」他會提供幾個更好的工作機會給Lisa選擇。
「Lisa的事情不急,倒是有個結,你真該馬上處理處理。」
「什麼結?」
「心結。」他戳戳梁次擎胸口說︰「其實你一直這麼想,蘇醒荷當初是為錢嫁給你,心里說不定還是愛我這個前男友的,對吧?」
驀然一怔,是,他確實是這樣想,可是被這樣赤果果的挑出,還真是不爽。
「厚,我果然料中!」閻驤大叫,接著語重心長的拍拍梁次擎肩膀,「兄弟,我說你真是白多心了,一個女人是不是真心愛著一個男人,光從眼神就可以看得出來,我可以拿我老婆肚子里的孩子發誓,你們家那個蘇醒荷看我的眼神,真的超沒愛!你若是不信,自己待會好好看看。」
待會?!
梁次擎別過頭來,瞪著閻驤——
「別瞪別瞪,我發誓,今晚這件事情絕對絕對不是我主導,我老婆大人有交代,今天要是沒能讓你們夫妻見上一面,她就不許我回家跟她見面,看在咱們兄弟一場的分上,你就別跟我這個可憐的小妻奴過不去了。人,我給你送來了,你們就好好見面,千萬不要鬧出人命——不不不,歡迎鬧出人命,但得要是那種住在媽媽肚子里十個月的那種可愛小人命。」
閻驤轉身,把等在樓梯間的蘇醒荷推推推……一路強行推到梁次擎面前。
不敵閻驤的大力氣,她被推得踉踉蹌蹌。
懊死的閻驤!吧麼推她?是想害她跌倒嗎?梁次擎差點就想要沖上前去折斷閻驤那雙臭手。
閻驤把人推到梁次擎面前後,立刻腳底抹油落跑,偌大的頂樓就只剩兩人。
棒著一小段距離,他們老半天都沒說一句話。
蘇醒荷扭著手,低著腦袋,長發被風吹得飛揚……
許久,她鼓起勇氣,「你、你……不要我了嗎?」仰起頭,咬了咬唇,用蓄滿濕潤的眼楮怔怔的凝望著他,「你回來好不好?回來好不好?我……想要你回來……」
她用哽咽的嗓音怯生生的說著她微小的希望,剛要邁出腳步,便踉蹌的一頭撞進他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