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心郎 第17頁

「心兒,娘來看你了。」封夫人含笑的臉在看到眼前的女子後,了眼。「你……絹兒?怎麼會是你?」

「我也想問,怎麼會是我。」絹兒口氣有些無奈。

「心兒呢?她人呢?」封夫人驚慌地問。

「我就是『封靜心』啊!」至少在鄒家一家子的人面前,她是。

成親多日,絹兒本以為她家大小姐好歹會出現看看她,沒想到那沒良心的主子竟然就像憑空消失了般,無影無蹤。

而夫婿對她又百般的溫柔體貼、噓寒問暖。

她從最初的抗拒,到現在的認命……或許還帶點竊喜。總而言之,她此生命運已定。

她就是「封靜心」,「封靜心」就是她,這世上再也沒有「絹兒」這個人了。

「你胡說。」封夫人簡直無法承受這個打擊。「老爺、老爺,快來人啊,你快來看看啊!」

「什麼事?這麼大呼小叫的?」封老爺和女婿在前室里聊得正開懷,沒想到會听見老婆的驚喊聲,兩人立刻跑了進來。

「靜心,你沒事吧!」鄒清豪關心地問。

「相公,你又忘了。」絹兒表情不怎麼開心地提醒。

「呃,對了,娘子。」不知為什麼,他這娘子很不喜歡他喊她的名字,鄒清豪愛她,所以自然得要從善如流了。「都怪我不好,我擔心你,太著急了,才會喊錯,別生氣。」

「我怎麼會生你的氣呢?」絹兒溫順地道。

封老爺和封夫人一樣,愣在當場。

這……這不是絹丫頭嗎?她不是他們的女兒呀!

絹兒似乎看出了封老爺的疑慮,上前一步道︰「爹,女兒好久沒見您了,彈奏一曲給您听听好嗎?」

「彈……彈曲?你?」絹丫頭什麼時候學會彈琴的?他怎麼都不知道?封老爺住了。

「好好好,難得今天娘子有此雅興,泰山大人,請坐請坐。」鄒清豪開心都來不及了。

他這個娘子真不愧是江南第一才女,簡直十八般武藝樣樣精通,只是她向來不輕易展現才華,害他屢屢得好聲輕哄才行。

難得今天她這麼高興,主動說要彈曲,他當然也樂於當個听眾了。

絹兒一笑,在丫鬟們準備好的琴前坐下,定了定氣,縴指一揮,那猶如行雲流水般的曼妙樂聲,立刻擄獲人心。

一曲既罷,還讓人留戀不舍。

「好,太好了,太美妙了。」鄒清豪率先給予妻子最熱烈的掌聲。

連封老爺這麼不懂音律的人,都听得如痴如醉,當然心里也疑竇叢生,只是礙於女婿在場,不好立刻發作。

「爹,娘,女兒有話想和你們私下聊聊。」絹兒似乎看出了封老爺的心事。「相公,可以嗎?」

鄒清豪豪爽地點頭。

「當然可以,你們是該好好敘敘,我去叫人準備晚膳,今晚岳父和岳母可千萬賞臉,留下來吃個便飯。」

「一定一定。」封老爺客氣地說。「謝謝。」

「哪里!」鄒清豪離開了。

絹兒也將身邊的奴婢遣退,現下,只剩下封家夫婦倆和她了。

「我知道老爺和夫人一定很疑惑,我想是時候說出真相了。」成親後,她不敢偕同夫婿歸寧,自然礙於這層面上。

絹兒娓娓將所有事情的經過說出,包括現在讓丈夫最為傾心的才華部分。

「什麼?心兒她……她怎麼可能會做出這種事?」封夫人簡直無法相信,尤其是——讓她引以為傲的女兒竟然是個音痴?青天霹靂啊!

「我也不信,這太荒謬了。」封老爺質疑道。「我怎麼知道不是你這死丫頭害了心兒,想獨佔這鄒家少女乃女乃的地位,才想出這惡毒的詭計來。」

「心兒受害?我的心兒受害了?」封夫人立刻哭了起來。「嗚!我的寶貝女兒呀,你太可憐了,都是娘不好,沒有好好保護你。」

絹兒簡直哭笑不得,如果他們真那麼關心自己女兒,不會連封靜心的性子都模不清。

那樣愛撒嬌又任性頑皮的女孩,怎麼可能乖乖坐在琴前練習?想都別想。

「老爺、夫人,你們可別太激動,這事要是傳揚出去,對我們都沒好處。」

「你這話什麼意思?想威脅我嗎?」

「我怎麼敢啊,老爺,相信您剛剛已經鑒定過我的琴藝了,至於其他的,我可以慢慢證明。」

「你到底想說什麼?」封老爺越想越心驚。

要是絹丫頭所說屬實,那鄒清豪若是得知此事,可怎麼辦?

好不容易得此佳婿,雖然這些天都沒瞧見女兒,但是和女婿在生意上可是談得不亦樂乎,他們甚至還準備攜手合作呢。

若是現在讓鄒家發現事實的真相,那……

「老爺您是聰明人,我想我們最好將錯就錯,這對雙方都有好處。」絹兒喜歡上了自己的丈夫,說什麼都不會肯退讓了;況且封靜心已經逃得無影無蹤,就算想商量,也沒辦法。

「你——」

「不行,老爺,你不能答應,心兒她……」封夫人反對的話語還沒說完,就被阻止了。

「好!我答應你。」為了自己的利益,封老爺只好豁出去了。女兒呀!是你逼我的,爹也是不得已的啊!

可憐的小姐啊,有這種父親,不知道是幸還是不幸,絹兒忍不住想同情她。

銘銘銘

「哈啾——」

大大的噴嚏聲驚動了正在烤魚的段馭飛,他想都沒多想,立刻放下手邊的東西,趕到坐在樹蔭下的人兒身邊。

「怎麼了?該不會是患傷風了吧?」管不了男女有別,他直接將自己的掌心貼上封靜心的額際。「糟了,是有一點點熱度。」

「我沒事。」她懶洋洋地回應。

「怎麼會沒事呢?都怪我,剛剛不該和你玩水的,現下又沒有衣裳可換。」段馭飛急如熱鍋上的螞蟻。「我看你繼續穿濕衣裳可不成,會加重病情的,快將衣服給月兌下,曬一曬再穿。」

她那麼嬌弱,要真是染上風寒,可不得了。

「月兌衣服?」

「是啊,快點,你還在考慮什麼,你……」段馭飛突然想到她的疑慮。「放心,我很正人君子的,絕對不會有不軌的行為。」

「我……」她遲遲未行動,俏麗的臉蛋兒更加嫣紅了。

不是不信他,而是要她在這種環境下月兌衣裳,實在有點為難。

她不敢呀!

「拜托你好不好,別再猶豫了,身體要緊,大不了我娶你就是!」這話一出,兩人都愣住了,彼此看著對方。

而後封靜心趕忙將視線移開。

「馭……馭飛哥,你也病了?」要不然怎麼會說出這種話?

「我很好。」再好不過了。

只是……在嬌滴滴的她面前,原本滿滿的自信,不知怎的全都消失了。他甚至懷疑自己真配得上這麼嬌貴的女子嗎?

兩人之間陷入了某種沉默,直到旁邊傳來一陣烤焦的味道,才猶如大夢初醒般驚醒。

「哎呀!我的烤魚。」段馭飛大叫,街上前去。

當他拿起烤得猶如灰炭的魚望向她時,封靜心忍俊不禁地笑開來。

「呵呵!沒關系,再重新烤過就是。」她安慰著。

「沒辦法,我得再去抓魚了,你自己小心點。」

「我知……哈啾——」又忍不住鼻癢地打了個噴嚏。

段馭飛擔心地回頭看著她,知道這樣下去是不行的,他有意無意地看向她坐的大樹方向,眼眸里閃過一絲異樣,心里盤算著——

「馭飛哥,你別擔心我,我真的沒事。」封靜心捏住鼻子,強忍著想打噴嚏的沖動,整個小臉都脹紅了。

「小笨蛋,你在做什麼?想悶死自己?」段馭飛又好氣又好笑,連忙上前阻止她。

「我……」

「噓——」段馭飛突然停下動作,側耳傾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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