拈花郎 第11頁

「不!鐵夜山莊我是住定了。」落花堅持地道。

「為什麼?」紅綃簡直不敢相信。「這樣所有人都會知道你心懷不軌,就算你沒有,人家還是會以為……」

「我有!」

「有?有什麼?」

「這你不必要知道。」

落花柔媚的眼神不再,反而變得有些冰冷。

鐵胤珩只管迷戀她吧!她要讓他為她神魂顛倒,而後鐵夜山莊欠她的,她會一點一滴要回來。

等著吧!

☆☆☆

「爹,你听說了沒?虞璜那家伙送來一個女人當賀禮,而且那女人還是江南第一舞伶落花姑娘耶!」那聲音充滿了貪戀之意。

「那又如何?」蒼老的聲音也有些心癢。

「下手啊!今晚立刻下手。」接著是一陣吞口水的聲音。「只要鐵胤珩一死,這鐵夜山莊就如同囊中之物,順道連小美人兒也一道接收,哇!太棒了!」

「啐!看看你那沒用的衰樣,和鐵胤珩一樣,早晚死在女人手里。」咦!女人手里?女人手里……

「爹,別假了啦,我就不信你不想沾沾那個水女敕女敕的尤物。」男子還在吞口水。「我看我立刻去準備。」

「慢著,別沖動,山莊今夜的防備有多麼森嚴,你我都清楚。」

「爹,膽怯成不了大事的。」

「閉嘴!我自有主張。」

「可是爹──」

「還信不過我嗎?」

「難道爹已胸有成竹?」

「算你聰明,呵呵呵……」

「哈哈哈……」

財富、美人、揮霍……天啊,他期待這天早日到來。

只要鐵胤珩一死,只要鐵胤珩一死呀!炳哈哈──

兩道猥褻的人影,相對奸詭大笑,計劃著屬于他們未來的榮景,樂不可支!

☆☆☆

虞璜送來「大禮」之事,沒多久即傳遍了鐵夜山莊。

眾人議論紛紛,大伙兒都好奇得不得了。

夜宴開始,大家興奮地期待著。

然,美酒、佳肴、舞伶樣樣不少,就是沒見到那個名動一時的絕色俏舞伶,實在令人失望!

「鐵莊主,不是听說有人送來了大禮,怎麼不讓人瞧瞧。」一張色欲薰心的臉孔湊上來問道。

他所指的是誰人人心知肚明,眾人不禁拉長了耳朵等待下文。

「禮物很多,不知道鍾老板想看的是誰的禮?」鐵胤珩好整以暇地裝迷糊。

「鐵莊主,這就太不夠意思了,你明知道我說的是落花姑娘,听說虞璜將他送給了你,呵呵,這個‘大禮’送得可真是名副其實,令人羨慕。」那位鐘老板直接地說道,就差沒流口水。

沒有人想得到,原來那媚到骨子里的舞伶竟然還可以讓人買賣,牡丹嬤嬤那婆娘竟會舍得讓搖錢樹離去,多不可思議的一件事呀!

知道這件事的同時也教人扼腕,早知道如此,他們老早捧著大筆黃金去買人了。

「是嗎?多謝鐘老板提醒,那我可要找機會好好的跟虞璜道謝了。」鐵胤珩言不由衷地道。

「應該的!」眾人紛紛點頭。

「對了,那落花姑娘怎麼沒出來獻舞?听說她舞技很好。」有人故意道。

當然,在場許多人都見識過她的舞技,更貪戀她的美色哩。

今天真是個好機會,可以借此更靠近那美人一步,真是太愉快了。

「她累了。」鐵胤珩一口杜絕了所有人的遐想。

懊死的虞璜,他是存心跟他作對嗎?竟然早不選、晚不選,就選在這個時候送禮來。

禮?

不!她才不是什麼禮,小花兒是他的,一直以來都是他的。

可惜不夠聰明的人仍舊多,可見紅顏當真是禍水。

「累了?真可惜,想當初在鐵莊主的壽宴上,落花姑娘所表演的那支舞,真是美得宛如九天玄女下凡哩!」有人不死心地說道。

「什麼?落花姑娘也有參加當日的壽宴?」段馭飛听見這消息差點沒噴飯。

怎麼可能?他還以為落花一直都只在牡丹樓表演,沒想到她和一般舞伶竟沒什麼兩樣。

鐵胤珩也為這消息感到詫異。

「也難怪你們不知道,當時我們也很驚訝,鐵莊主真的好大的面子,能讓落花姑娘首肯。別人請都請不動哩,只可惜鐵莊主已經……」那人識相地沒再講下去。

鐵胤珩和段馭飛交換個眼神,有些懷疑。

「忠叔。」鐵胤珩喊了聲,忠叔立刻走到他身邊。

「是的,少爺,的確有這件事,而听說那回還是落花姑娘第一次在牡丹樓以外的地方表演。」忠叔據實以告。

其實他並不想說的,少爺都為了那個女人神魂顛倒了,如果再請她來,豈不是讓少爺更加沉迷。

天知道那個虞璜存的什麼心,明知道鐵胤珩沉迷于那個女人,竟然還買了她給少爺當禮物!

對了,那個叫落花的姑娘只到過鐵夜山莊表演,又和虞璜是一伙的……啊!懊不會她就是那個下毒的人吧?

他悄悄地打了個寒顫,越想越覺得可怕。

「第一次在牡丹樓以外的地方表演?」段馭飛也聯想到了。

他有仔細注意,這些賓客們都不像下毒者,否則今日就不會如此坦蕩蕩地前來赴約,那麼那下毒者會是誰呢?

範圍似乎越縮越小了。

不!他不能胡思亂想,落花只是個小小的舞伶,她不可能下此毒手的,更何況──鐵家跟她有什麼仇?她沒理由那麼做啊!

鐵胤珩沒想到那一層去,只懷疑著落花和虞璜的關系。

他們就真的這麼好,好到虞璜讓她做什麼,甚至將她送人她都心甘情願?

真是該死!

就在這時,還有人不知死活地來撩起火焰──

「對了,不知道能不能跟鐵莊主做一項買賣。」一個出門還不忘在腰際上系個小金算盤的肥胖男子,笑吟吟地開口。

冰冽如寒風般的眼眸掃去,讓和暖的夏夜,頓時有些冷意。

「買賣當然成,鐵家莊的貨品很多,改明日我讓張主事親自到貴府走一趟,現在咱們就別談那掃興的事了,今朝有酒今朝醉,喝吧!」鐵胤珩臉色難看地一口拒絕了他的提議,他太清楚這群男人想要的是什麼。

懊死的,他的小花兒怎麼會變成人人覬覦的對象?他迫切地想知道那個中的答案。

那人也悻悻然地住了口。

或許吧,「大禮」才剛送來,鐵胤珩都還沒玩過癮呢,怎麼肯讓給別人,想想這也是人之常情啦!

「那麼──鐵莊主,我王大富第一個預定那份大禮,如果你要將她讓出,別忘了找我做買賣呀!」他還是對那個舞伶很感興趣的。

「你──」鐵胤珩一臉的森冷,讓整個宴客現場的氣氛頓時僵住。

這群不知死活的人還不趕緊住口,待會兒倘若師兄真動了怒,可沒人擋得住。

段馭飛在旁冷汗直滴,誰知道他們竟然還不知收斂。

「哎呀呀!王老板,談什麼買賣,那多沒意思,今晚好酒好菜這麼多,快用些,別客氣了。」他趕緊充當和事佬。「來!我敬各位呀!」

自此,直到送客之前,鐵胤珩的臉色一直沒好過。

☆☆☆

迸箏的聲音淙淙如行雲流水,從玉蔥般的指間流瀉。

其實落花不只舞藝和歌藝精絕,連琴棋書畫都有涉獵。而如此塑造完美的自己,一切只為了報復。

可怎麼也沒想到一切竟都順利得不可思議。鐵家夫婦被毒害了,而鐵胤珩也順利地拜倒在她石榴裙下,看來這張臉蛋的作用勝過一切。

一抹難得的冰冷譏誚浮現她的臉。

「在想什麼?」一道低沉好听的聲音揚起,就近在她耳邊。

落花倉惶地抬頭,弦也因此而斷了。

「有沒有受傷?」鐵胤珩關心地拉起她的手,檢視地問。

「沒……」落花收回手。「我沒事。你怎麼突然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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