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幫你。」
「不用,我很快的,就幾個袋子的東西。」
當秋晨走出來的時候,石震宇的表情充滿了不可思議。
「就這些?」
「就這些!」
「只有一個旅行箱?」
「是啊!」
他深鎖眉頭。搞什麼鬼!?就連出國都帶的比她多。他還特地舍棄轎車,開了休旅車來的……
「過幾天等你整理好了,再叫公司的人來幫忙搬。」也許這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
「整理什麼?我已經整理好了啊!」
石震宇眯起黝黑的細眸。「那些在公寓里的東西呢?」
「當然是繼續放在這里。」
「這公寓是租的不是嗎?」
「是啊!」
「你不打算退租?」
「是啊!」
「為什麼?」
「為什麼?這樣我才可以想回來就回來啊!」
「你已經嫁給我了,我有房子。」石震宇一字字咬牙說。不知為什麼,她的舉動讓他火大。
「我是可以住在你家沒錯。可是這里的房東是我的好朋友,他給我很便宜的房租,用來放這些東西很劃算。」
「錢不是問題!」他的聲音變冷了。
「我知道對你來說,錢不是問題。我只是想留一個地方,以備不時之需嘛!」
不時之需?那是什麼鬼意思!?
「唉,你就別計較那麼多了,反正就醬子啦!我們快回去吧!」她可不想讓他再深入的去想這個問題,這時候最聰明的辦法就是把他拉走。
「爺爺他們還在等我們回去。今天晚上我要當一個好媳婦,煮一桌好萊讓爺爺沒話說,好不好?」
不讓他有機會反駁,秋晨抬起那個旅行箱。
「哇!好重喔!你幫我提好不好?」她一臉無辜的請求。
☆☆☆
第二天,石震宇在床上醒采,秋晨還在睡。
他小心翼翼的抽身,不想驚醒她,她卻自動往他懷里躦去。才結婚的第三天,他們似乎已經習慣了這樣的親密。
石震宇望著懷中的人。睡著的她看起來像個小女孩,紅女敕女敕的小嘴微張,規律的吐出呼吸。很難把此刻的她,跟那個他以前認識的秋晨聯想在一起。
他很喜歡跟那個身為酒館女主人的秋晨在一起,他們可以聊天、喝酒,她是他的朋友。但是現在這個秋晨……
他很難界定對她的感覺是什麼,因為她挑起許多連他自已都陌生的感覺……算了,別想這麼多!石震宇告訴自己。他本來就不是個會花時間分析的人,他比較傾向認定一件事,就從此深信不疑,照此訂定計劃、執行。就像他當初認定了冰蘭,就像他決定跟秋晨結婚。
身旁的溫暖驟然消失,秋晨在恐慌中驚醒。
張開眼楮,她看見浴室的燈亮著,里面有吹風機的聲音傳來。她釋然的微笑。知道他就在不遠的地方,她安心、滿足了。
她刷地一聲掀開棉被,往他的方向跑去。
他沒注意到她。秋晨倚在浴室門邊。
吹風機的聲音停止了,然後她听到一連串咒罵聲。
秋晨微挑眉,看他用力刷著頭發。那些鋼絲般的短發在梳子壓過的時候,雖然暫時听話的服貼著,但只要梳子一經過,就又一根一根桀驁不馴的向上伸展。
然後又是一連串的咒罵聲……
「噗!」她忍不住笑出來。
石震宇轉頭。
「秋晨——」他的臉上先是竄過一抹狼狽,然後又繃緊了嘴角。
又喔!他現在心情想必不怎麼好!可能他不想她看見這樣的他,覺得有損他男人的尊嚴。
「我來幫你吧!」
她接過他手中的梳子跟吹風機,拉著他的大手,讓他坐在她的梳妝台前。
她先將他的頭發稍稍沾些發雕,然後靈巧的運用梳子跟吹風機,兩三下便梳整有型。
「梳頭發不可以太用力,男人的頭發是很寶貴的。」她忍著笑說。
知道她在嘲笑他,石震宇瞪著鏡中的她。
不過不得不承認,她的手真的很巧,三兩下就把他每天早上要面臨的難題給解決了,而且她的踫觸也很舒服。
「你很行。」看著鏡中的自己,他說。
「當然!」秋晨毫不謙虛。「我在理發廳打了兩年工呢!」
石震宇一僵。「沒听你說過。」
「我沒說過的還很多呢!幾乎每一種工作我都做過,送報紙啦、幫人家洗頭啦、酒保啦……反正只要能賺錢的我都會去做。」
他沉下臉。想起她可能受的苦,一陣沒來由的憤怒和抽痛猛然充塞胸臆。
「好了!完成了!」
秋晨滿意的看著自己的作品,根本沒注意到他變得暗沉的心情。鏡子反射出她的笑容是那樣燦爛耀眼,沒有任何陰影。
☆☆☆
想不到那天早上稍後,他們有了第一次的爭吵。
婚後的第三天,秋晨打算重新回到「關外」上班。
在家里吃完早餐,石震宇說要送她去店里。
「不用了啦!你不是還要上班?我坐公車就可以了。」
「不行!」他很少用這種嚴厲的語氣對她說話。秋晨覺得他對她的態度改變了。不知道這是好還是壞。
「好吧!如果你堅持的話。那就走吧!」秋晨說著,就往門外走去。
「等一下。」
「什麼事?」
「你就穿這樣?」
「有什麼不對嗎?」秋晨低頭看著自己的衣服。沒怎樣啊!她沒把睡衣穿出門啊!一襲削肩的白色上衣襯托出她的好身材,飄逸的短裙正好搭配她的長腿。她給自己的品味打了滿分。
「去換掉!你這件衣服太暴露了,我不允許你穿這樣出去!」他皺著眉看她。
「你不允許?」秋晨有一刻無法意會她听到了什麼。
「對。」
她覺得好荒謬。怎麼才結婚天天,這個男人就變成一個獨裁的暴君。
「這件衣服沒什麼不對,以前在店里你就看我穿過。」她試著跟他講道理。
「不行。多少男人會看到你穿這樣?你以為那些客人是怎麼看你的?」
「拜托!你以前也是客人好不好!」
「我說不行就是不行!你去換掉,否則今天別想出門。」
「石震宇,你是怎麼回事!?」秋晨不可置信的喊。
他對她的抗議不動如山。眯起俊眸,他一字字緩慢的威脅︰「你要自己去,還是要我動手?」
秋晨先是瞪大眼,然後她花了十幾秒,才終于體會他是認真的。
「噢!你真是瘋了……」一跺腳,她氣沖沖的轉身上樓。
她用力甩上房門,表達她的憤怒。雖然這個舉動很孩子氣,卻多少讓她發泄了一下情緒。然後她從衣櫃里挑出一件最保守的套裝,咬牙切齒的換上。
走出房門的時候,她遇見冰蘭。
「秋晨姊,你怎麼了?」
她沒見過秋晨生氣的模樣。
「石震宇!他居然說我的衣服太暴露,要我換了以後才‘準許’我出門!」
秋晨原本期待冰蘭的反應是跟她同仇敵愾的,想不到她卻是掩嘴一笑。
「沒什麼啦!石大哥就是這麼保守,他也不許我穿短裙出門啊!只是我想不到他也會這樣對你。」
咦!?
他也這麼規定冰蘭!?
那表示什麼呢?他以前不管她穿的怎樣冶艷妖嬌在他眼前晃,他都不在乎,現在……是不是表示他有一點點在意她了?
秋晨呆呆的想著這個問題。剛剛的怒氣早已咻地消失無蹤……
等到她失神的走下樓時,石震宇看見她,卻還是皺起眉頭。
「你怎麼看起來還是那麼……」
「那麼怎樣?」
他不悅的別開眼。「算了!我們走吧!」
到底是怎麼回事?今天的秋晨,怎麼看都覺得不可思議的性感。
她一靠近他,他就可以聞到她身上的香味,感覺到她的體溫。那些氣味和感覺,讓他清楚的回憶起夜里那些火辣辣的場景,提醒他,她隱藏在衣服底下的軀體是多麼細膩甜美,引人犯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