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號情人 第16頁

「你唯一值得我掛念和感謝的是你拒絕我的求婚,因為像你這種善于玩弄手段的女人,根本不值得我負任何的責任。」說完,毫不著戀的轉身離去。

剎那間她強裝的外殼如被敲破的冰碎了一地。方才,她演了一場面子十足、完美的戲,現在,一切落幕了,剝下面具,剝下偽裝的外殼,她訝異自己的脆弱不堪。是該死的司家塵所造成的!以前,她嘲笑那些淪為感情傀儡、為愛脆弱不堪的人。今天——她才終于明白,原來愛情的殺傷力這麼強,竟然使得她也受得如此可笑庸俗,如此脆弱不堪。

喔!該死的,她竟然想哭,想把那份椎心刺骨給狠剜的哭出來。冷不防地淚水如掉了線的珍珠滾落下來,她難抑悲哀地緩緩蹲了下來,雙手環抱著腿,將臉埋進雙膝間——狠狠的、痛快的、宣泄的,讓自己就這樣蹲在寂靜冷清的馬路邊,大哭一場。

她該哭的,用哭來慶祝他對她的那一番評價,他說得對,她在耍他,從頭至尾她只想玩弄他,只想挑戰他的傲氣,只想顛覆他對乖乖牌的偏好,可是——沒有人會相信,她竟會把心給玩丟了。

他永遠不會知道她是怎麼樣的女人,他也永遠不會知道她為什麼對他耍壞。其實,她也是才剛弄懂——

她耍壞只是為了要魅惑他一輩子,魅惑他來愛她……

時間是會沖淡一切的,桑亞抱著這樣的信念來遺忘痛苦。可是某些沖不掉的記憶,她只能掩埋,將它們埋藏在她內心最深處……

埋藏起來就好,只要不去踫觸就沒事,她如此的告訴自己。所以,表面上她看起來依舊如故。

最近她忙著設計讓父母破鏡重圓。老爸雖然可惡,但是老媽不該遭到孤獨終其一生的下場。既然們依然愛著彼此,只有便宜老爸,幫他們重拾二十二年前的情緣。

她布線了好久,現在已是最後的收網階段。

「老媽,你到底去不去?」

「亞亞,當你老媽是什麼?單憑幾束花、幾樣禮物,你就要我去和一個連名字都不知道的男人約會?」

「不知道名字有什麼關系?神秘一點不也挺有情趣的,何況這人我認識,女兒會害你嗎?」她正苦口婆心的勸老媽去赴那神密男人的約。

「那可說不定。」她撇撇嘴。

其實桑宜文對那神追求者的好奇多于好感,她並不真的想接受他的追求。當初若不是女兒說孟偉達另結新歡,她也不會賭氣的接受那神密追求者一束又一束的鮮花。

其實,二十三年來,她心里存在的,始終只有孟偉達,一個男人。只有自尊作崇,以及二十三年孤獨所積的怨,讓她不想那麼快原諒他。

「什麼話嘛!枉費你女兒一番苦心。」

「你還是把那份苦心用在自己身上吧!咦?你最近好像比較少出門,有點不可思議喔!」

「當乖女兒你也嫌啊?」

「是哪個男人讓你覺悟的?快告訴我,我得去感謝人家。」桑宜文有雙洞悉一切的眼楮。

「干男人屁事!」她沒好氣的說。

「是那個婦產科醫生?」

懊死的老媽,盡挑最痛最深的傷口挖。

「你女兒又不是只有他一個情人。」

「可是你只把耳環遺落在他家,」知女莫若母,桑亞雖然有許多個情人,可是她相信女兒並不隨便。即使她從小便教她︰感情是用來玩,不可認真的。目的只是要她保護自己,別隨便陷為感情的服虜,而重蹈母親的覆轍。

桑亞向來是個獨立自主性夠的女孩,永遠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那一晚她像吃了炸藥似的自外面回來,她就知道事情有些不一樣了。

「你又知道了。」她嘟嘴的模樣個孩子,唯有在母親面月前她才會有這樣的舉動。

「我當然知道,而且我還知道你……」

「沒有!我沒有愛上他,什麼都沒有,你不準再說了。」她心虛的狂吼。

桑宜文露出詭計得逞的賊賊笑容,「此地無銀三百兩,我又不是問你有沒有愛上他,干嘛急著承認?唯恐天下不知啊?」

她瞪了母親一眼,「老狐狸。」

拉起女兒的手,語重心長的說︰「老狐狸要告訴小狐狸,男人雖然可惡,可是若是能有真心待你,愛你的,還是有他的可愛之處。」

「所以,你該去赴那個神密追求者的約會,對不對?」

桑亞藉母親的語意,漂亮的將話題轉回來。

「這是兩回事——」

「藉口!你根本是心還惦著老爸,所以才拒絕其他男人的追求。」

「我……」讓人給料中了心事,令她啞口無言。

桑亞夸張的唉聲嘆息,「唉!有什麼用呢?人家都將使君有婦了,只有你這個傻瓜,傻愣愣的守了二十二年,到頭來還是一場空。」她抬眼偷瞄母親。

丙然得到她想要的效果。只是桑宜文臉色由青轉白,再染成紅色。一沉睡了二十三年的母獅被驚醒了。

丙不其然——得提防著

「你、說、什、麼!」她憤怒得脹紅了臉。

「前幾天老爸訂了好大一顆結婚鑽戒,听說是為他的新歡準備的禮物。」

「他敢?!」桑宜文咬牙切齒,恨不得咬碎孟偉達。

「有什麼不敢的,反正你又不理人家,他另尋新歡是正確的。」

「什麼叫正確?亞亞,我警告你別顛倒是非。」

「其實像老爸那種男人不要也罷!你才刁難他鼓勵他就捺不住寂莫去找別的女人,狠心放棄你這個為他生女兒、又為他痴情守候二十三年的初戀情人,唉!老媽,我都是為你叫屈喔!」扇風點火她可是最在行。

「別為他痴情守候了?我只是還找不到值得托付終生的男人,寧缺勿濫嘛!」死鴨子嘴硬桑宜文更在行。

「現在好男人都光光了,害老媽等了二十三年,一點天理也沒有。」

「老天爺終究是長眼楮的,終于讓我等到了。」

「等到什麼?」桑亞十分好奇。

「好男人啊!」

「在哪里?」她左顧右盼。

「就那個送花又送禮物的神秘男子嘛!」

「他?!老媽,你不是對人家興趣缺缺嗎?」

「現在我改變主意了,念在他這些日子來用心良苦追求我的份上,我決定和他見個面。」她決定不再為那該死的臭男人孟偉達守節。

成功!桑亞在心里大聲歡呼。

回房後,拿起電話撥上個號碼。「老爸,情況很糟也!老媽竟然準備接受那個追求者的求婚……真的,就在這個禮拜天……」

「老爸,你冷靜一點……有什麼辦法可想呢?我又阻止不了她……她說她有追求幸福的權利……」

「我很為難……好好好,你先別急,我想想看……啊——有了!老爸,我上次要你去買的戒子……,好,這個禮拜六晚上七點,你就帶著戒子和一束花,到XX餐廳……對,他們約在那里……你必須在那男人還沒開口求婚以前,把戒子套在老媽手上……對,你要搶先一步把戒子套在老媽手上……」

「什麼?你不敢……那我就愛莫能助……沒有其他的辦法了,你看著辦吧?」

「……這是你最後的機會,鼓起勇氣嘛!只是把戒子套在老媽手是……你怕她當眾給你難堪?是你活該……二十三年前是你不對……好好好,我不說……」

「就這麼決定了,這個禮拜六晚上七點……記住,不管老媽指控你什麼罪名,都不許反駁……讓老媽發泄一下嘛!人家積了二十二年……」

「好,就這樣,拜拜。」掛上電話,桑亞大大松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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