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情綺迷 第9頁

「天啊!雨懷……」齊諼妍沖到床前,她心痛地看著谷雨懷,顫抖的手緩緩伸起,撫著谷雨懷蒼白的面孔和披散的長發。

「你看她,我從來……」齊諼妍強忍著淚水。「我從來就沒看過雨懷這樣子過,她是那麼的溫和,那麼的與世無爭,為什麼會這樣?」

齊諼妍再也忍不住,她落下了不舍的淚水。黎走近,緊摟住她縴細的肩。「事情怎麼會發展成這個樣子?」

「到底是怎麼了?」黎問著白水沁,一手摟著哭得淚眼汪汪的齊諼妍,一手握著谷雨懷冷涼的手。

「警察,」白水沁頓了一下,看著原先在自己身旁的男人無聲離開,她收回目光,迎向黎。「警察發現雨懷的車停在車道旁,上前盤查,才知道雨懷已經哭到昏倒。警察從皮包里找到我的名片,通知我來醫院。」

她說著,目光卻無法克制地飄向那扇早已闔上的門,和自己已然升起的疑慮……

第五章

她錯了嗎?

難道對他所有的依賴和信任都是錯誤?

白水沁走出病房,任天陽倚著病房外的牆,依然堅守保護的職責。

「走了?」任天陽冷然問著。

白水沁不發一語,雙手環著胸,逕自往前走。

背脊明顯感受到灼熱,她知道他一定會跟在她身後,看著她。

他始終是看著她的,無時無刻;有森冷、有漠然,更有一絲的溫柔,和剛才的敵意。

他的敵意,千真萬確,絕對不會有錯。

只是,為何會有敵意?

其實她根本不知道他的來歷,就算他真是存有敵意接近她,這也不該讓她感到訝異。

就誠如自己心底早有準備,如果真依賴錯人,也只能自嘲。

好冷……她環著胸,莫名的寒意讓她不自主地瑟縮著身子。

一件男性外套在此時輕覆在她肩上,任天陽手臂一伸牢牢地、堅定地將她攬進懷里。

她瑟縮的模樣,宛如一道力量狠狠掃過他的心,他輕嘲自己矛盾的心理,他原是要報復的,只是現在,一切全亂了。

「我看著你,我會保護你。」

看著你、注視著你……看著你、注視著你……白水沁渾身猛然一震!她受驚地推開任天陽。

「不要踫我!」她驚恐地瞪著他。

「走開!」她不斷地後退,直到醫院長廊盡頭的窗台擋住了她的去路。

「你是誰?!你到底是誰?!」

她緊按著胸口,心慌與無措急遽地襲向她。「你到底是誰?!」

任天陽僵硬地佇立在原地,他森冷地審視著白水沁狂亂驚慌的模樣。

「天啊!為什麼是我?你為什麼要找上我?!」

白水沁的眼底早已蓄滿了淚水,她無法阻止自己的失控,所有不堪、難以形容的沮喪充斥全身。

「為什麼是我?!」

白水沁緊捂著胸口,強抑幾欲崩潰的情緒,此刻在她的眼里任天陽是惡魔的化身,高大、陰暗、難解、危險。

她不再安心,沒有依賴,只剩恐懼。

「走開!」

她緊靠著窗,陽光透窗而入,投射在任天陽身上,卻難退陰驚的森冷。

突然,爆炸聲響在空中炸開,白水沁來不及回頭,一顆子彈便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破窗而入,沒入白水沁顫抖的身子。

強大的力道抬起她的身軀,她就像斷線的風箏,無力地飄落在任天陽的懷里。

「不!」

任天陽緊抱著她,他壓子防止再度的危險,開槍的聲響引起眾人的注意,警衛由遠處跑了過來。

她一臉慘白地貼著他的心口,劇烈的疼痛擰緊了她的眉,她听著他劇烈的心跳,一聲接著一聲……

「沒事的。」他尋找她背部中彈的傷口,黏熱的鮮血立刻沾滿了他的手心。「你一定會沒事的。」

恍惚與疼痛相襲之際,白水沁沒了思緒、沒了感覺,但卻始終牢記著──她無力地抬起眼簾。「放了我……」好疼,背如烈火般灼燙,真的好疼……

放了她?太多復雜難解的情緒閃過任天陽眼底,他收緊雙臂,渾身僵硬。

「不放。」他說。

任天陽抱起了她,闊步走向急診處。

她虛弱地看著他,仔仔細細地、一點一點地把他的模樣全收進心底。

在墜入黑暗之前,她在他臉上看到了心慌……

☆_☆☆_☆☆_☆

也許不該不舍,讓她痛苦畢竟是他最終的目的。

任天陽望向床上嬌小無助的身子,她俯臥著,肩上的繃帶使她看來更顯得羸弱。

他看著她,看著她黑亮的發像絲緞般披散在白色的枕頭上;他看著她,看著她長卷的睫毛輕覆著她心形蒼白的小臉;

他看著她,看著她櫻紅的唇此刻卻毫無血色;他看著她,以為自己該無情冷漠的心卻在此時融化。

他不舍,的確不舍,但他怎能不舍?

憤怒無助的他一拳擊向一旁的牆,傷了,卻怎麼也喚不回失去掌控的心。

這樣的聲響驚動了沉睡中的白水沁,她幽幽地掀開眼簾,入目的除了陌生的環境之外,就是站在一旁、讓人無法漠視的他。

她掙扎起身,卻意外發現自己的肩傷,她痛得輕吟出聲,無力的身子飄落,但依然是那副寬厚健碩的胸膛保護著她。

她偎著他的肩窩,細喘地呼吸著,烏黑的長發任他輕拂斜披至右肩。至腰的背在接觸到冷颼颼的空氣時,她才驚覺自己的暴露,白水沁試圖撐起身子,卻讓任天陽摟抱得更?緊密。

「別動。」

他拉來毛毯將她緊密覆蓋住,細心呵護著,在他懷中的她宛如天下極致的珍寶。

「我怎麼了?」白水沁低啞問著。

任天陽橫過手,拿起矮櫃上的水杯,就著白水沁的嘴邊,讓她滋潤干燥的喉嚨。

任天陽放回水杯,他依舊冷然的眼直視她的眼底,眸中掠過的光芒,說明了他的煩心和不寒而凜的怒氣。

「槍傷。」

白水沁擰起眉。「槍傷?」

「圖利案。」

「怎麼會?」

「行凶的歹徒已經被捕,警方初步判定肇因于圖利案。」

白水沁放松渾身僵硬的肌肉,其實這樣的遭遇,她並不十分驚訝,反而有些許的豁然開朗,這說明了任天陽並不是傷害她的人。

「痛嗎?」

「不痛了。」

她知道他是擔心的,他的擁抱是這麼的緊密扎實,他的呼吸輕拂著她的頸肩,熱燙的氣息吹動了心底某種莫名的情緒。

不該想,她暗自深吸口氣,平撫悸動。「這是哪里?」

她環顧四周,居家的環境十足不是醫院的模樣。

「棲迷,一個小地方。」

白水沁輕吟了聲,算是回應,有他在的地方就是安全,她不會顧及其他。

她倚偎著他,身子更埋進他的懷里,感受著溫暖的依靠。

好溫暖,她像中了蠱,總是貪戀他的一切。

「我能依賴你嗎?」比起前次的不經意,此次白水沁的問話卻顯得認真。

任天陽無一言,卻一個接著一個輕柔的吻烙在她的發上、頸間。

「留在我身邊。」他說著,掌上的力道加重了些。「我不能失去你。」

這些字語,一個字一個字熨燙著她的心,熱氣竄進眼里,她閉上眼,胸口漲著滿滿的感動。

他們是彼此的陽光,融化彼此心中冰封已久的牆。

兩人對視,氤氳的燃起。

她環抱著毛毯,長發披肩,脆弱純淨的模樣宛如天使,只屬于他的天使。

他幽暗的眼此時閃著炯亮的光彩,白水沁看著他,緩緩傾身向前,櫻紅微顫的唇辦輕輕覆上他剛毅的唇。「你不會失去我。」

任天陽渾然一震,他低吼了一聲,深刻地吻住了她,狂烈激情地擷取她的甜美。

他肆意加深了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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