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吧?」一名艷麗絕倫的女人,這時由王柏蒼的黑色賓上里走了出來。一看到王柏蒼手里抱著的女人,她尖銳地叫出聲。「我們撞到人了!」
王柏蒼絲毫不理會眼前的女人,他溫柔地抱著玉柔,打開車門,月兌上的西裝外套,覆蓋在玉柔衣衫破碎的身上,他拭去她臉頰上最後一滴淚水,失神地看著不為他所識、不再堅強自信的她——
「柏蒼,你不能把她帶走啦!」艷麗絕倫的女人嬌嗲地抗議著。「她是故意撞車的!這種不三不四、來路不明的女人,你不能理她啊!」
王柏蒼冷峻的臉不帶任何溫度,甚至不發一言一語,冰冷地看了她一眼,然後繞過車頭,上了車,車子疾駛而去!
艷麗絕倫的女人張大著嘴,瞪大雙眼,看著車子駛離的方向,呆愣在原地,遲遲無法反應……
王柏蒼請來家庭醫生替葉玉柔仔細檢查了一次。在醫生來之前,他替玉柔換上他干淨的襯衫,襯衫的長度剛好蓋住她的膝蓋。除了破碎的襯衫和沾污的窄裙之外,他並沒幫她月兌掉胸衣和底褲,也許在她清醒之後,會希望有這一些保護……
王柏蒼耐心等著醫生將玉柔膝蓋、手心和額頭的傷上好藥。醫生在收奸醫療器材後,才回頭笑看著王柏蒼。
「墜入情海啦?沒看過你對女人這麼用心過。」他打趣說著。
醫生是王柏蒼的好朋友,依他這個好友天生冷漠的性情,他頂多好心地將這個受害者送醫報警,不可能會將她帶回家里來的;而且還這麼沒良心,半夜把他從被窩里叫了過來!
王柏蒼依舊死繃著一張臉。「她受傷了。」
受傷?受傷不會送醫院啊?!醫生無奈地嘆了口氣,拿起包包,準備回家睡回籠覺。
「走嘍?」他盯著王柏蒼欲言又止的臉。唉,關心也不懂得問問,這麼別扭干麼引
醫生打算不理他,刻意放慢腳步往房門走去。
「喂——」王柏蒼嗄聲地說。
醫生欣喜地回過頭。「啊?什麼事?」
王柏蒼遲疑了片刻,醫生耐心等待著。最後,王柏蒼終于忍不住,緩緩地開口︰「她沒事吧?」
醫生現出中大獎的大笑臉,他靠近王柏蒼。「你女朋友啊?沒听你說過啊?」
王柏蒼冷冷瞄了他一眼,醫生感到渾身發麻,只好老老實實報告狀況,不敢再嬉皮笑臉。他清了清喉嚨,很有專業人士的模樣。
「她只是受到驚嚇,受到一點輕傷,鎮定劑和破傷風的藥我都打了,所以絕對沒問題。至于有沒有受到性侵害?答案是沒有的;唯一的問題是,她受到劇烈的驚嚇,這得靠你細心去安撫了,如果她的情緒還是無法控制,請自行送醫處理,不要找我,我是外科醫生,不是心理醫生,奸嗎?就這樣,在下報告完畢,晚安。」
醫生快速交代完畢,包包一扛,開門離開。
王柏蒼瞪了房門三秒,才走回床邊,看著她緊皺眉頭的睡顏。
她在他的心里有三個角色︰一個是外表所給人的印象,細致溫柔可人,讓人想捧在手心上細心呵護;一個是工作上給人的印象,能力超強而且絕對不擇手段;再一個,就是今天的樣子,脆弱到令他心疼——不,也許今天就算是別的女人受難,他也會以同樣的方式對待,畢竟這個女人在他的生命里並沒有任何的意義……當然除了那件事上的聯系之外。
代價?他向她要求一個自己都沒打算要回的代價,當初也許只是想挫挫她的銳氣,所以才以這麼屈辱的方式逼迫她,不過事實也正好證明,她並不如外表看來的如此神聖而不可侵犯——她欣然地接受他的條件。
只是如果她真的這麼毫不在乎,那在幾小時之前又為何會選擇如此徹底毀滅的方式,以死來換得解月兌?
王柏蒼收回視線,他走到落地窗旁,由高樓俯看窗外的世界,清晨的台北街道顯得清靜蕭條,這是他在台北市區的房子,除了隨侍在側的男管家,並沒有其他的家人和他一同居住。
床上這時傳來輕微嚶吟的申吟聲,他回過頭去,看著在他的大床上更顯得嬌小的身形。葉玉柔似乎身處于一個不安的夢境中,她煩躁地翻動,眉頭緊皺,輕微地吶喊出聲……王柏蒼正要走回床邊,葉玉柔這時突然猛然清醒,令王柏蒼停住腳步。
她坐起身,低垂著頭,任由長發覆面,無聲無息地坐著,待抬起頭時,兩串淚珠早已滑下她的臉龐。
收回茫然的神智,葉玉柔淚眼看向一旁站立的男人,頓時,極度的震驚馬上寫滿她的臉上!她記得了一切,記得有人救了她,只是沒想到救她的人竟會是……他?
老天!為什麼是他?!為什麼要他看盡她所有的狼狽與不堪?!
葉玉柔雙手拭去淚水,她勇敢地看向王柏蒼,露出慘慘的笑容。「好巧……你救了我?」
王柏蒼走近她,彎身拂去她頰上的發絲。「我撿到了你。」他輕輕地說著。
葉玉柔渾身猛然一震!他男性的觸踫,讓她想起幾個小時前,那揮之不去的夢魘。她慌亂躲開,神情像是受驚恐懼的動物一般。
王柏蒼的眼神閃過一絲的不舍,而後恢復冷靜,他收回手站直身子。「我不會傷害你。」
「我……知道……」玉柔雙手掩住口鼻,忍住想哭的沖動。「對不起,我知道你救了我……你不會……傷害我……」玉柔哽咽說著。「你……能不能……能不能借我用一下浴室,我想沖洗……」
王柏蒼必須緊握住拳頭,才能阻止自己抱她、安慰她的沖動,更想一萬砍死傷害她的男人!他深吸口氣。「你傷口才剛上藥,不能馬上踫到水,我拿濕毛巾給你?」
玉柔輕輕搖著頭。「我只是想沖洗一下,我覺得我好髒……」
王柏蒼嘆了口氣。「好,浴室有干淨的毛巾,有什麼需要,我就在外面。」
玉柔輕輕點了點頭。「謝謝。」她掙扎下了床,無力搖晃地往浴室走去,低垂著頭,嬌弱的身影更顯得無助可憐。
王柏蒼不敢貿然協助她,怕如此的行為反而會驚嚇到她,他目視著玉柔羸弱顫抖的身子走進浴室,關上門——而後傳來慘烈的哭聲。在安靜無聲的世界里,進然而出的哭泣聲更顯得淒厲悲慟,然後水聲掩蓋了一切。
王柏蒼徐徐嘆了口氣,他又走回落地窗前,點燃了一根煙,輕煙裊裊升起,落地窗所反射出來的影像上,王柏蒼冷漠無表情的臉,似乎帶著讓人不難察覺的憐惜與不舍。
**********SNOWREST**********
穿上了浴室內唯一的白袍,這應該是王柏蒼的,淡淡古龍水香,很舒服很干淨。穿別人的衣服實在很唐突,但是她沒有別的選擇。
玉柔用手輕輕順著潮濕的長發,她看著鏡中的自己,淚已流干,心早已定,她輕撫額頭上的傷口,看著一旁自己的胸衣和底褲,一股恨意油然在眼中浮現。
玉柔拿起角落的垃圾處理袋,將自己的貼身衣物放了進去,大力地往垃圾桶一丟——這代表屬于昨天的悲慘已經過去,她沒有必要再為別人制造在她身上的痛苦而悲傷!
她露出堅強的笑容,拉好浴袍,深吸口氣,走出浴室。
天亮了,陽光由落地窗外照入,今天天氣晴朗無雲。
王柏蒼站在落地窗前,陽光灑在他的身上,高大的身影讓人覺得犀利和冷漠。
葉玉柔走近,淺淺一笑。「借用你的浴袍,改天還你一件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