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宗淵這時突然想起一件事。「你十五歲生日那天,非常灑月兌地敬了萬勝夫一杯酒,也是在袖子里頭放了機關?」
她笑著點頭。「因為我不能喝酒,會起酒疹。」
他瞄她一眼。「所以那時你哭著奪門而出應該也是裝出來的,對不對?」他瞪她,現在想起來的確覺得奇怪,若依她強悍的個性,應該當場打他一巴掌才是,怎麼可能離去暗自哭泣!
她又點點頭。「你在生氣?」她微笑。
「我又不是你,哪那麼容易發火?」他自捧地說。
她哼了一聲,才不相信他的話。他則微笑,捏—下她翹起的小鼻子,她拍他的手,他就捏得更緊,最後還開懷大笑。
她打他。「放開。」她的臉孔漲得通紅。他笑得更大聲。
「大爺、大爺,賞點錢吧!」
石宗淵轉頭,瞧見一名滿臉烏黑的小乞丐正拿著碗站在他面前,龐明珠趁此拉下他的手,揉揉發疼的鼻尖,順手打他一下。
石宗淵掏出碎銀子,丟進他的碗中。
「謝謝、謝謝。」小乞丐眉開眼笑地不停道謝,而後跑掉。
石宗淵皺一下眉頭,而後陡地轉向她,表情是一副豁然開朗的樣。
「怎麼了?」她立刻問道。
「我終于想起那支簪子的事了,我記得那時是個小女孩在叫賣,我見她可憐,所以買了一支,後來剛好去找雲仙,所以便順手送給她了,」這下可終于讓他想起來了。
對于他的回答,龐明珠只能搖頭。他無心的禮物,自已不當回事,讓雲仙誤以為是他對她重視的表現,當雲仙知道他根本不記得這支簪子時,一定寒透了心。
不過,她不明白雲仙為何要服毒自盡?因為他們手中的證據根本不足以定她的罪,而當初若不是她踫巧發現磚塊里的閃光,假設那是黃金,或許這一切到最後仍是個迷。「這件事還真該感謝阿爹。」龐明珠說道。
「這關你爹什麼事?」他不以為然,龐大通自始至終根本沒涉入這件事。
「我常見他三不五時在擦金子,所以才會在見到亮光時,立刻聯想到黃金;阿爹前一陣子為廢屋鬧鬼一事悶悶不樂,現在知道屋里有黃金,可樂得合不攏嘴。」她淺笑。
石宗淵則不予置評,他對龐大通至今仍無好感,只是現在礙于他是明珠父親,因不好批評。明珠瞄他一眼,明白他的心思。「你現在是不是又有點後悔與我成親?」她望著他。
「你別胡思亂想。」他輕點一下她的鼻頭。
「如果你想後悔還來得及。」她認真地道。
「如果我後悔了,你可真嫁不出去了,你那麼凶,誰敢惹你!」他咧開笑容。
她瞪他,袖開勾著他的手臂,揚起下巴,自顧自的往前走;他連忙拉住她,眸子里帶著笑意。「生氣了?」
她哼一聲,沒回答。
「你再哼,我就要在這兒親你了。」他威脅道。
她立刻滿臉通紅。「無賴。」她捶他一下。
他握住她的手。「我現在可相信打是情、罵是愛了。」他無賴的笑著。
「胡扯。」她的臉更紅了。
「這可不是胡扯,自從認識你以後,我好像都被你打著玩,可不知怎地,被你打著打著,咱們就要成親了,所以這不就叫做打是情、罵是愛嗎?」他自覺說的很有道理。
她又好氣又好笑。「胡扯。」不自覺地又拍手打他。
他抓住她的手,得意地道︰「我說的沒錯吧!」他俯身親一下她通紅的臉。
「你在做什麼,這里是大街耶!」她嗔道,紅暈加深,路人的目光全望向這兒來了。
「那咱們就去找個人煙稀少的地方。」他拉著她轉進另一條巷子。
「喂!別胡鬧,咱們還得去府衙。」她被他拖著走。
「反正府衙又不會跑,什麼時候去都一樣。」他拉著她跑了起來。
「喂!」她叫了一聲,打他的手。「等—下。」她開始有些氣喘了。
他朗聲大笑,放慢了速度;她好氣又好笑,最後銀鈴般的笑意流泄而出,手指與他緊緊交握,她知道若有他為伴,天涯海角她都會跟隨。即使隱居在山洞里,她也甘之如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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