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荊浩武不一樣,他的工作很忙,行程排得好滿、好滿,除了演戲外,還要灌錄唱片,甚至得隨時飛到國外出席各種演藝場合或頒獎。
最近更因為在籌備大型演唱會,忙得連睡覺的時間都不夠,更別說一個禮拜抽出一、兩天和她見面了,讓她想要向他抱怨總是見不到他、擁抱不到他的機會也沒有。
這感覺就像小時候,明明常常在電視、報紙上看到爸爸的身影,卻總是見不到面,想著、想著,就會因為太過思念而難受得想哭。
想到這里,她忽然伸出手,緊緊環住他的腰,整個人用力地貼進他懷里,彷佛想融進他的身體里。
「怎麼了?」
她沒有說話,只是搖搖頭,將臉埋進他的胸口。
他也伸出雙手,將她拉到他腿上,抱著她一起向後靠倒進柔軟的沙發里。
「真希望妳能長得再小一點兒。」他嘆息了一聲,溫柔地撫模著安靜趴伏在他懷中的人兒。
「我已經夠矮了,還要我再矮啊?你也不想想你有多高,我們兩個站在一起活像七爺八爺!」她抗議地笑著,想起以尖酸刻薄的報導著稱的某八卦雜志的評論。
「我還是希望妳能再縮小一點兒,最好是小到可以讓我放進口袋里,這樣不管走到哪里,我都能貼身帶著妳,隨時看到妳。」他低頭輕吻她的頭頂。
他的話讓她心酸得差點哭出來。
「別傻了,這怎麼可能?況且我如果真的天天跟著你,最後你一定會看到受不了我,而我也會被你看到煩死的。」她把幾乎滾落出來的眼淚用力眨回去,用著最自然的語調笑罵他,還伸手輕輕地捶了他一記。
「看到煩死倒是不會,不過如果妳縮得太小,反而是個大麻煩。」荊浩武一臉正經地思考著。
「什麼麻煩?」她好奇地抬起頭來。
「如果妳縮得太小了,我要怎麼親吻妳?萬一不小心咬掉妳的頭怎麼辦?甜蜜銷魂的法式深吻就更別肖想了。還有,如果要帶妳上床親熱的話,我根本不知道該怎麼下手,光是要解開妳的衣服就──唉喲!」
他越講越露骨的話,被她一記打向月復部的凶狠左鉤拳給打斷。
「無聊!你的腦袋里想的有沒有正常一點兒的東西啊?」她又羞又怒地罵他。
「我腦袋里想的全是正常男人會想的……」
「你還說!」她一把揪起他的衣襟瞪他。
「好好好,不說,那用做的可以吧?」
不等她有任何反應,他兩只結實的手臂立即箍緊她,俯下頭去覆住她的唇,進行一場最甜蜜、最銷魂的法式深吻,吻到她缺氧、吻到她腿軟、吻到她完全忘了一切……
第六章
嗚嗚嗚~~扭到腳了!
岳敏昕坐進她的車里,欲哭無淚地瞪著已經腫脹成一團、分不出腳盤和腳踝的右腳。她整只腳掌現在長得像一塊胖胖軟軟的小面龜。
由于她右腳受傷,根本無法開車,因此今天由荊浩武來開她的車。
以往都是她負責開車,荊浩武坐在副駕駛座,好不容易由荊浩武開車送她,這讓她覺得很高興,只是……
「我從來沒看過有人可以開車開到成為妨礙交通的移動型大路障……」耳里听著後方車子的喇叭聲,岳敏昕喃喃說道。
「抱歉,再快的話,我就要吐了。」趁著紅燈停下來時,荊浩武喘了一口氣,這才白著臉對她苦笑。
他的難受表情,讓她心疼不已。
不過,一個大男人開車開成這種龜速,實在很不對勁。
「欸,你……有駕照嗎?」岳敏昕遲疑地問。
「有啊,怎麼這麼問?」荊浩武頭也不回,十分專注地緊盯著前方的路面。
「從我認識你之後,從沒看過你開車。」
「我沒買車。」他聳聳肩。
「你也沒開過我的車。」她的語氣有一些微微的抱怨。
「車子是妳的,妳從沒開口要我開車,所以我以為妳比較想要自己開車。」
其實這是他想隱藏他開車龜速得離譜的借口吧?岳敏昕好笑地想著。
這個男人實在很愛面子。要不是她受傷,他恐怕怎樣都不想讓她發現他的這個小秘密吧?
但是想了想,她還是覺得這件事怪怪的,于是又繼續追問。
「那你要出門趕通告的話,該怎麼辦?」
「通常我需要上通告的時候,經紀人會開保母車來接送我。」
看了看儀表板,她嘆了一口氣。
「……你的經紀人派保母車給你是對的。」
現在車子的時速只有三十公里,還不時听見後方來車拚命按喇叭,一輛接一輛地超他們的車,超車數量多到她都覺得有些丟臉,因為連摩托車騎士經過時都會回頭看他們的車子一眼。
荊浩武依然不動如山,緊握方向盤,固執地依著他的行車速度前進。
如果讓他自己開車出門的話,誰知道他要開到何年何月,才能到達目的地啊?搞不好他連睡覺的時間都要拿來開車,才能準時趕上拍戲的通告咧!
時速三十公里的車子,別說不能開上高速公路,光是開在一般的公路上就已經夠教人嫌擋路了。
「我以前曾經喜歡開快車,擁有過三輛跑車,甚至常去賽車場 車,十分享受那種極速奔馳的快感。」
「看不出來耶……」她望了一眼連續超越他們的兩輛車子,咻的一下就開遠了。
她相信那兩輛車並沒超速,都是乖乖行駛于六十公里的道路速限之內,但還是可以以「絕塵而去」的瀟灑姿態消失在他們眼前。
「後來有一次,因為車速過快發生車禍,整輛車翻覆,我卡在車里動彈不得,等了好久,才被人從變形夾緊的座位里救出來。從那時候開始,我就發現我再也沒有辦法開快車,只要車速稍微快一點,甚至會暈眩嘔吐。所以非到必要,我不再自己開車。」
「那次車禍……身體有留下什麼後遺癥嗎?」她擔憂地問道。
「很幸運地,我身上只有幾處挫傷,後來全好了。」
「那現在怎麼會變成這樣呢?」
「醫生說是創傷後壓力癥候群,有人恢復得快,有人需要好幾年的時間才能復元。」
「這樣啊……也好啦,開慢一點兒可以保平安。如果你現在還是一樣愛開快車的話,我想我的心髒一定會受不了。」她笑了起來,輕聲安慰他。
以後她也要提醒自己慢慢開車才行。
「只不過,這個毛病實在帶來很多麻煩。有時拍戲需要開車的畫面,我不得不上場的時候,總是暈得七葷八素,吐個不停,所以還是必須要想辦法克服。」他苦笑著說。
「……對不起,我第一次開車送你的時候,還故意開得很快嚇唬你。」岳敏昕愧疚地低下頭。
荊浩武伸手在她頭頂模了模,表示不介意。
靶覺他的大手在她頭頂溫柔地輕拍,她的心口輕輕地一揪。
每當他溫柔寵溺地對待她時,總能讓她忘了一切,滿心只有濃濃的甜蜜。
但是,當他離開的時候,她的心口就變得好空、好空,空得讓她心慌意亂、胡思亂想,擔心著萬一他真的不再這樣溫柔對待她的時候,她該怎麼辦?
每一次見面之前,她都覺得不安的感覺就快要吞噬掉她心里所囤積的甜蜜。
直到見到了他,靠著情人間的耳鬢廝磨、親密擁吻,才讓她對他的愛意再度燃起熱度,如此反復循環著。
但,她越來越害怕。如果有一天,他給她的愛,不夠讓她拿來消磨掉不安的情緒,她會不會像媽媽那樣,變成一個傷心又怨慰的女人,再也分不清對他到底還有沒有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