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傷痕累累的她,他又心疼、又難受,胸口涌出前所未有的憤怒情緒,很想宰了那名傷害她的惡徒!
從遇見她開始,她的一舉一動,就無時無刻地牽扯著他的情緒。
看她笑,他也會心情好;看她生氣,他也跟著煩躁;看她倔強著不肯掉眼淚,他的心就絞擰成一片。
看她挑食,他忍不住要生氣;看她對著偶像著迷,他就忍不住失去理智地喝起醋來;當他親吻她時,他怎麼也不想放開她。
而今晚得知她受到恐怖的驚嚇及威脅後,他簡直恨不得能代替她承擔所有的傷害--
只要一想到他可能會失去她,他就無法克制地從心底發涼。
總之,在不知不覺間,他的心似乎已經莫名其妙地被她偷走了。
「妳這家伙,真是讓人不放心。」他搖搖頭,對著沈睡的她輕聲嘆息。
對于這個吃飯很挑食,生活很隨便,還任性夜歸趴趴走發生意外而害他差點心髒病發的小笨蛋,他已經看不下去了。
從現在開始,他決定將她攬進羽翼之下,給她好、好、照、顧!
第六章
「嗚嗚嗚……」
「意隻,我是要出院,不要哭得好像我怎麼了一樣。」
「呸呸呸,不要亂講話!我只是看到妳的傷口,覺得很難過。如果那天晚上我和明藍陪妳一起回家,也許妳就不會受到傷害了……嗚嗚嗚……」徐意隻哭哭啼啼地看著她裹著紗布的手臂。
罷剛護士幫白晴文拆下繃帶換藥時,徐意隻看到了她手臂上一條一條猙獰的蜈蚣狀傷口,想到當時驚恐駭人的狀況,頓時難過得不能自已。
正在等童世豪幫她辦出院手續再來接她出院的白晴文,捧著受傷的手臂,坐在床上無聲地嘆息。
這就是那天晚上她受傷後,沒在第一時間通知意隻過來醫院的原因。在身心受創的時候,她實在無法再忍受淚水的轟炸。
至于一向拒醫院于千里之外的明藍,剛才勉強進來病房探望了她一下下後,就連忙逃到醫院大門外去呼吸新鮮空氣了。
這就是那天晚上她為什麼也沒有通知明藍的原因。身心受創的時候,她會很需要一個能夠待在急診室里陪她的人。
所以,她才會想到要聯絡最穩重,最可靠的童世豪。
「妳別那麼自責了。『如果』跟『也許』,都只是猜測之辭,誰也不知道我會在那天晚上遇到心理變態的家伙。」
「可是……可是……」徐意隻還是覺得好難過。
「如果我早知道會踫到壞人,那天我怎麼樣都要巴著妳們,跟著妳們回家去的。」她這個正牌傷患,努力安慰著來探病的朋友。
餅了幾分鐘,徐意隻好不容易才止住淚水,然後問了十分現實的問題。
「妳現在受傷了,生活作息怎麼辦?洗澡、換藥、吃飯都會很麻煩的耶!」她好奇地問道。
「我只是皮肉傷,不是手斷掉,日常作息應該還可以應付。」
「那妳的工作呢?」
「老板親自來醫院照顧我,我的工作當然不成問題嘍!童世豪說等我好一點後,再回去上班,這表示他不會要我辭職走路。」雖然她一直不太喜歡耍特權,可是關乎肚皮的時候,她必須承認,有特權真好。
「可是現在還沒抓到歹徒,妳回去住的地方,會不會不安全啊?」徐意隻又想到了另外的問題。
「不會啦!我一沒財、二沒色,那天晚上歹徒應該只是亂槍打鳥,看到落單的人就攻擊,我只是很倒楣地遇上了,不會特地盯到我家啦!」
「可是……」
「不必杞人憂天啦!生死有命、富貴在天,我一向看得很開的。」
徐意隻仍然露出一臉不放心的表情。
但是她明白白晴文的個性,只要是打定了的主意,旁人怎麼勸也勸不動她的,因此她只好暗暗地嘆息一聲。
此時,童世豪拿著一大包的藥袋,走進病房里。
「晴文,出院手續已經辦好了。」
「哇!太好了!我終于可以出院,回家躺在自己的床上,睡個舒服的好覺了!」白晴文高興地露齒而笑。
徐意隻陪著童世豪與白晴文一路聊天走到醫院門口,再與李明藍會合,向他們兩人道別。
等好友們離開之後,白晴文讓童世豪扶著坐上車,開車送她回家。
「這幾天謝謝你的照顧。」拎著包包下了車,她對跟著下車的他彎腰道謝。
「嗯。」
他點點頭,算是接受她的謝意,然後牽起她的手,朝公寓門口走去。
「你……你也要上去啊?我家很小喔!」她任他拉著向前走。
「妳家在幾樓?」他開口問道。
「四樓。」
本來想回頭跟白晴文拿鑰匙,卻發現鐵門根本只是虛掩著。伸手推開半合的大樓鐵門時,他的眉毛攏了起來。
「大門怎麼沒有關?這里實在太不安全了。住在這里的住戶怎麼沒有隨手關門的危機意識呢?」他搖搖頭。
想要將鐵門關上,卻發現鎖頭竟然卡得死死的,怎麼也無法把鐵門關緊,他的眉頭頓時攏得更高了。
「上個月鎖頭就已經壞了。」她見狀,有些無奈地回答。
「這應該要快一點修啊!」他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十分的不以為然。
「公寓鐵門的鎖常常壞掉,加上大家都不太愛繳管理費,所以總要等很久,讓所有住戶都把錢繳齊了,才會請鎖匠來換新鎖。」
他听了十分無言,又搖搖頭,小心地牽著她,沿著窄小陰暗的樓梯走上四樓。
「啊!等一下,我有一包雜物忘了拿下來。」她停下腳步,放開他的手,想起放在他車子後座的一小包東西。
「不必拿了。」他頭也不回地說道,繼續走上四樓。
「不必拿?為什麼?」她隔著幾步台階,好奇地仰頭問他。
「那些東西等一下都要拿到我家去,不用費事拿下來。」
「拿到你家去?你要留下來作紀念啊?」她疑惑地問道,慢慢地走上去。
雖然那些毛巾拖鞋等雜物,都是由他幫她張羅來的,但在醫院用過的東西,不需要留著吧?
「我留作紀念干麼?」他回頭瞪了她一眼,伸出一只大手。「給我。」
她低頭看了看他的寬厚手掌,想了一想,把自己的手放進他的大掌里,然後像跟小狽握手一樣,頑皮地抓著他的手上下搖晃。
「……我是說,把妳家的大門鑰匙給我。」他滿臉斜線地瞧著她,把話補充完整。
她吐吐舌縮回手,悄悄地指了指鐵鋁門上的縫隙。
「在上面。」
他疑惑地看了她一眼,抬手向上一模,果然在門縫上方模出一支鑰匙,臉色馬上變得很難看。
一言不發地握著鑰匙打開大門,將她拉進屋里去。
必上大門後,他黑著臉轉過身來,開始數落她。
「大門鑰匙怎麼可以這麼粗心大意地放在大門外面呢?妳這樣做十分的危險,妳不知道嗎?」
「我出門時常常忘了帶鑰匙,回家後都得找鎖匠來開門,後來實在受不了了,所以干脆就把鑰匙放在大門上,這樣就不怕忘了帶啦!」她辯解道。
「小姐!妳是怎麼活到現在的?竟然連這一點居家常識都不知道?尤其妳一個人住在這里,萬一有人入侵到家里來,妳怎麼辦?鑰匙怎麼可以這麼漫不經心地放置呢?」
他氣得想狠狠敲上她那顆不知天高地厚的腦袋瓜。
「我藏得很小心啊!」她對他的責備有點兒不高興了。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妳以為小偷是怎麼闖空門的?」要不是她身上有傷,他真想抓住她的肩用力搖晃,看能不能把她的危機意識晃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