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世豪愣在原地,接著一言不發地轉身離開。
「喂,童大師,不進來吃片烤肉、喝杯香檳再走?」
「我沒空,謝謝。」
他頭也不回地抬手揮了揮,坐上車急急忙忙地開下山。
「這兩個人真是莫名其妙,在玩捉迷藏啊?」
荊浩武抓抓頭,聳聳肩後,又關上大門,很開心地返回游泳池畔,加入眾人一起享樂。
驅車下山的童世豪,心里開始著急了起來。
他原本預定兩天後才會從日本回來,但是極度思念她的渴望,打敗了他的驕傲。于是他以最快的速度,將事情辦好,然後拜托日本的友人想盡辦法買到今晚的機票,坐飛機飛了回來。
然而,當他回家時,開門迎接他的是一片黑暗。
他猜想她也許會在派對上狂歡一夜,因此他完全沒打算在家里等她回來,甚至連大燈也沒開,模黑將行李隨手扔在門邊後,就直接開車出門,到荊浩武的別墅找她。
誰知道,她竟然沒去?
「這是她偶像辦的派對,她的偶像還親自邀請了她,她怎麼可能放棄這次的邀約呢?她為什麼沒有去……」童世豪喃喃念道,還是不敢相信。
接下來的問題,很嚴重地困擾了他。
既然她沒去參加派對,那她現在會在哪里?
拿出手機,撥打她的手機號碼,沒想到她的手機竟然回傳沒有開機的訊息音。
煩躁地扔開手機,他帶著濃濃的失落感,回到了他的公寓住家。
落寞地打開燈,他疲憊地坐進沙發里,閉眼吁了一口氣。
「我真像個十幾歲的毛躁小伙子,找不到人就算了嘛,在家等,也是能等到她回來的呀!」搖搖頭,暗笑自己呆。
正要起身的時候,突然看到大門的磁卡及鑰匙放在茶幾上。
「不會吧?晴文出門的時候,忘了把鑰匙帶走了?」
他搖搖頭笑了起來。想起她曾說過,因為常常忘了帶鑰匙,所以習慣將她家的大門鑰匙藏在門縫頂上,他覺得既好氣、又好笑。
「看來今天我專程趕回來就是要幫她開門的。」
起身走回門邊,拎起行李,打算回到房間去好好地梳洗一下。
當她回來時,看到他竟然在家里等著她,也許會感到很驚喜呢。
想象著她臉上不敢置信的喜悅表情,他愉快地走向房間。
經過客房時,他停下腳步,想了一想,伸手打開客房房門。
當房門打開時,某種怪異的感覺猛地浮上心頭。
房間里的擺設好像沒有變化,又好像有些不同。
「怎麼回事?」他扔下行李,推開門板大步跨進房里,皺著眉頭,仔細地梭巡察看。
他發現她喜歡擺在床頭上的一只陳年泰迪熊不見了。
那是她父母去世前一年送給她的生日禮物,由于彌足珍貴,所以她十分喜歡放在她看得到的地方,而且每晚總要模一模、抱一抱。
心里靈光一閃,忽然想到了什麼,他轉身霍地拉開衣櫥。
本來就沒放多少衣物的空蕩衣櫥里,除了那些他親手買給她的幾件衣物外,屬于她的衣服則是一件也不見蹤影。
「這個丫頭!她竟然趁我不在的時候,一聲不吭地離開了?」
一股說不出的怒氣,讓他氣得雙手一甩,衣櫥的門重重關上,發出好大的聲響。
某種被拋棄的憤怒感涌滿整個心頭,他忍不住回到客廳,拿起電話撥打她的手機,當沒有開機的訊息音再次傳來時,他才想起她的手機撥不通。
幣掉電話,他改撥她家的市內電話,響了好久,電話就是沒人接。
他惱火地再度撈起車鑰匙出門,開著車子,毫不遲疑地往她家的方向駛去。
她就算要離開、就算要分手,也該與他當面說清楚,而不是偷偷模模的不告而別!
來到依然陰暗的巷口,他在樓下向上張望,位于四樓的窗戶緊閉著,里面一點光線也沒有。
他拿起手機,又撥了一通她家里面的電話。
站在樓下,他听見四樓的電話隱隱約約地響起。可是等了許久,還是完全沒有人來接。
找不到她的人,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他開始慌了。
「她孤孤單單的一個人,在中秋夜里會到哪里去呢?」一說完,他倏地怔住,然後恨不得狠狠捶打自己一頓。
他一心一意地為自己小家子氣的心眼鬧脾氣,怎麼忘了在這個家人團聚的日子里,她會是最寂寞的一個?
而該死的他,竟然沒有陪在她身邊,甚至還該死地飛去了日本!
他懊惱地敲敲自己的頭,責怪自己怎麼沒有顧慮到她的心情。
就算她心中最喜歡的偶像邀請她參加派對,可也許她最希望的,是有他能在她身邊陪著她啊!
遲鈍的他,現在才領悟到這一點。
想起她曾說過她兩個死黨也分別去向當紅的發型造型師及彩妝造型師拜師學藝,于是他決定立即趕回工作室,翻找辦公室里所有相關的名片,想盡辦法找到她的死黨,詢問她現在在哪里。
腦海猛然想起她曾經遭到夜襲的經歷,心底瞬間一涼。
「我在胡思亂想什麼?也許,她正跟她的死黨們相聚在某個地方慶祝,而我只是過度擔心罷了……」
勉強笑了一下,努力強迫自己不要往壞處去想,但是坐在車里的他,握著方向盤的雙手,卻不知不覺開始因恐慌而微微顫抖……
當他飛車開到工作室樓下後,疑惑地看著工作室里透出來的光線。
「這個時候怎麼會有人在這里?」
他詢問大門警衛是否有人在工作室里,警衛的回答卻讓他大吃一驚。
「白小姐在里面啊!」
「白小姐?」晴文?
童世豪愣住了。
他像瘋子一樣到處尋找,甚至猜測她在哪里狂歡、是否安全無恙的晴文,竟然會在這里?
他怎麼想都想不到,她會在這里!
他二話不說,匆匆忙忙就往工作室沖去。
站在工作室門口,他看到她背對著大門,細細地在一件衣服上縫綴亮片。
外面的世界,家家戶戶充滿了烤肉的香氣、吃著圓潤的月餅,小孩玩著煙火,年輕男女在熱鬧狂歡。
而她,孤孤單單地坐在這里,一個人縫著亮片。
她的身邊沒有家人、沒有月餅、沒有煙火烤肉……也沒有他。
只有她一個人而已。
他的心里泛出強烈的心疼,眼眶驀地濕了,緩緩伸手推開工作室的大門。
沒有預料會有人來工作室的白晴文,听到聲響時,驚嚇得跳了起來。
當她飛快地轉過身來,看到竟然是童世豪正緩緩地向她走來時,她完完全全地傻住了。
「你……你不是在日本,兩天後才會回來?」
「妳為什麼搬走了?」
「因為……你不在那邊,我一個人住起來,覺得怪怪的。要是你的家人找來,我……我會很尷尬的。」看著他興師問罪的生氣表情,她不敢講其實是她想跟他分手,斷絕他們之間的糾纏。
「妳說妳是我女朋友就好了。還有,手機為什麼不開?」他繼續走向她。
「我……我想今天大家應該都有活動,沒人會找我,所以我就干脆關機了……」她吞吞吐吐地說。
其實,她是害怕開了一夜的手機,卻一次都不會響起鈴聲,那會讓她徹底地感到被所有人遺忘,所以不如關機,斬斷所有的期待。
「妳為什麼沒去荊浩武的派對?」他已經站到了她的面前,握著她的雙肩,不讓她退開,居高臨下地俯視她。
「我……我討厭烤肉的味道,而且派對里一定會有很多人,我更討厭人多的地方。」
「妳的那兩個死黨呢?為什麼沒跟她們一起過節?」
「她們……她們都有事,無法分身跟我過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