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眨眨眼,一臉苦惱地看著一輛香檳白的嶄新轎車。
「你得到女乃女乃的心了,她竟然買了一輛車送你,你果然不簡單。」陸飛恆贊賞地拍拍她的腦袋。
「喔。」她嘟著嘴回應。
「怎麼了?你的表情好像剛吞了一塊苦瓜。」陸飛恆好奇地低頭審視她的表清。
「沒……沒事啦!」唉,如果給她一台除草機,對她來講可能還有點功效。
送一輛車?唉~~
雷烈華表情豐富地又是皺臉、又是嘆氣,惹得陸飛恆一陣輕笑。
「走吧,這里空氣不太好。」他牽起她的手走出車庫。
迎著涼涼的夜風花香,積壓了一晚的緊繃情緒也跟著舒緩了些。
兩人在院子里慢慢地走著,彼此極有默契地越走越慢,似乎希望延長這種又寧靜、又甜蜜的感覺。
回房間休息的路上,他們正好巧遇在院子里散步的陸老太太。
「怎麼樣?你看到車了?」老太太看看他們來時的方向,狀似隨意地問道。
「看到了。」她點點頭。
「那輛車是我到車廠隨便挑的,算是送給孫媳婦的禮物,你就將就收著。」她端著長輩的身分,不想讓晚輩覺得她是在放低身段。
「呃……謝謝女乃女乃。」她笑得很勉強。
「怎麼?是款式不滿意,還是顏色不喜歡?」陸老太太的臉拉了下來。
這個丫頭真是給了面子還拿翹,她說的「隨便挑的」只是場面話,沒想到她竟然真的擺出一臉不高興的模樣。
「不是,都不是。是我……我……不會開車……」她囁嚅著澄清。
「沒關系,去學就會了。」老太太不以為意地揮揮手。
「我……我學了三年多,最後沒有一個駕訓班的老師願意收我……」鳴嗚~~她的傷心往事啊!
想當年,她跟還沒成為她嫂嫂的韓曉琥,被烈日堂哥壓著去學開車拿駕照。
結果,聰明靈活的曉琥不到一個月就通過路考,正式取得駕照。而她卻是跟路考的關卡有仇似的,考不過就是考不過,讓她連續飲恨三年之後,才徹底地死心收手,不再奢望能考到駕照。
久而久之,之前在駕訓班學習的基本開車技巧也全忘光了,于是她成了道地的順風一族,搭人便車出門。
「吱!真是浪費了我一番心意!」老太太從鼻子里哼了一聲,感到被她潑了一盆冷水,臉色臭臭地轉身就走。
雷烈華無辜地眨眨眼,抬頭看向身邊雙手插在口袋里,神態閑適的陸飛恆。
「怎麼辦?我們兩個好像總是在惹女乃女乃生氣。」
「也好,讓女乃女乃多多活絡胸肺和氣血,免得更快老化。」
「是這樣嗎?」她疑惑不已。這樣老人家不是會更快氣壞身子?
「當然不是。我亂說的你也信?」他一臉「你很呆」的表情。
「喂!你回答也有點誠意好不好?」雷烈華氣鼓了雙頓。
「抱歉,我開個玩笑。」他好玩地用食指戳了戳她鼓起的兩頰。
「討厭!」她拍掉他的手轉開頭。
陸飛恆反而開懷大笑。
他發覺自己從見到她的第一眼開始,就越來越喜愛看她毫不做作的表情和反應。
靶謝爺爺幫他在許多年以前,就訂下了這一個可愛的人兒。
看著他的笑臉,她突然動容地踮起腳尖,抬手捧住他的臉。
「你要笑就要像現在一樣,是真的在笑,別老是擺出假假的表情。不然的話,你看起來好陰沉。像剛才吃飯的時候,你雖然一直掛著笑容,我卻覺得你掛了一張恐怖的面具在臉上,離我好遙遠。」她嚴肅地凝視他。
陸飛恆斂起笑容,低頭定定地注視她,雙手覆在她的小手上。
「那就要靠你幫我找一找,看看我真正的表情在哪里?我已經遺失真正的表情很久了。」
「沒問題。」她開朗地露齒一笑。
「感謝你的仁慈。」他傾身在她唇上啵了一吻。
「唔,你打算怎麼感謝我呢?」她偏仰著頭,故作思考狀。
「又來勒索了?」他假意皺眉。
「嘿嘿!」她雙手滑到他結實的肩膀上掛著,眼兒晶亮地瞅著他。
「說吧。」他挑挑眉,攬住她的腰往自己身軀輕輕貼近。
「不管我開什麼條件,你都會答應嗎?」她試探地問。
「你先說說看。」他淡淡地笑著,沒直接回答她。
「我想……我想要……這個!」她猶豫了一下,伸出食指點住他心房的位置。
陸飛恆低頭看了看。
「我的襯衫,你的願望還真小。」
「不是,是、這、個。」她用力地在他胸膛上同一個位置戳了一下。
「這里面?抱歉,這里早就空了。」
「空了?」她听了愣住。
「里面的東西,已經給人了。」
雷烈華的心頭涼了一下。
他的心……已經給人了?難怪他在向她求婚後,就不曾說出喜歡她,甚至是他愛她的話。
不,更正,在他求婚前,他也沒說過任何類似的話,只說過他會想辦法讓她愛上他,卻沒說他也會讓自己愛上她。
「那……那……」她的嗓音微微顫抖,不知道原先的玩笑話竟會演變成現在難堪不已的局面。
「你想問里面的東西在哪里?」
他的嗓音低沉得令她想哭。
她猶疑著,不知該不該點頭。
不問,她會憋到內傷而亡;問了,又怕會重傷不治。
一急之下,她的眼底開始冒出酸酸的水氣,整個人變得手足無措。
「傻瓜,問一下又不會死人。」他輕斥。
「不問也知道!早就明白你是枝大桃花,里面還有東西那才有鬼。」她倔強的不開口就是不開口。
「那表示真的有鬼了。」他的聲音里隱隱有絲笑意。
「我哪知道?我要回去睡覺了啦!」她沒听懂他話中的暗喻,忿忿地含淚推開他,想要轉身離開。
沒想到他的手臂卻箍得死緊,不讓她離去。
「干麼?放手啦!」
「我先問你,你這里面的東西呢?」他一只大手直接覆上她柔軟的左胸口,不含任何的意思。
「跟你一樣,早就空了啦!」她賭氣的脹紅臉大叫,逼自己無視胸脯上那只燙熱的大掌。
「是嗎?那麼這里的跳動又是怎麼回事?」他戲詣地將她的胸口覆貼得更緊密,似乎執意要打破砂鍋問到底。
胸口敏感地感受到他刻意揉撫的動作,令她忍不住細細倒抽一口氣。
「你……你的手拿開啦!萬一有人經過,會以為我們……啊……」在他手掌另一次不安分地揉壓下,她急喘了一口氣,打斷了原本想說的話。
「以為我們怎樣?」他不懷好意地用另一只大掌,將她的腰臀壓向他的下月復,讓她感受他急速改變的體溫和堅實觸感。
「陸飛恆!」她又急又羞地低懷,不敢叫得太大聲,怕真的引來旁人。但太過密合的貼觸,也令她完全不敢動彈,以免引來無法收拾的後果。
眼角瞟過天上的一輪明月,她強烈懷疑眼前的男人是否被狼人附身了?
「讓人看到了又如何?我們正在月下換心,這是很莊嚴的事,誰也不能打擾。」他突然嚴肅地低頭凝視她。
換……換心?
雷烈華忽然靜止不動,愣愣地望著月光下半隱半明的俊朗臉龐。
她因他的話而停止呼吸,就怕一個深呼吸的震動,會把眼前不真實的夢境給震醒了。
「我的心,正在你這里跳動;而你的,也已經填滿我這里的空缺。」他慎重地拉起她的一只手,像自己覆在她胸口的手一樣,也讓她的手覆在自己的左胸口上。
兩人的姿勢,有如正在進行著一場神秘而亙古的儀式。
「明月為證,我,陸飛恆,愛上了雷烈華。從在田里見到一個小泥人開始,我就已經失了心,愛上了陪我玩水、爬山、帶著五個佷子玩耍、拍著我的臉要我笑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