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要去,我還要吃草莓蛋糕!」夏品瑞從貴妃椅跳下來。
母女倆手伸得長長的,積極想要替褚名遠完成拾金不昧的工作,他被逼得節節後退,一直到無路可退,她們還不肯死心。
「褚名遠,快拿來啊!我替你拿去還!」
「爸爸……」
「我買的!」他終于不得不承認。
「嗯?」早說不就好了。夏都曼裝傻,繼續等著下文。
「這戒指是我五年前買的,」他終于鼓起勇氣把戒指送到她面前,坦白承認,「那天約好要去接你時,這戒指就放在我的口袋里,一直保存到現在。」
「你真的打算和我結婚?」雖然听過他的解釋,知道他當初是身不由己,但親眼看到他真的買了鑽戒,很感動。
覺得自己很不爭氣,她居然又紅了眼眶。
「是真的!」他點頭,加重語氣。
夏都曼無法再顧及會不會嚇到女兒,淚水像山洪爆發,一發不可收拾。
「你怎麼哭了?我是要讓你感動,請你原諒我,不是讓你哭的。」
「媽媽……哇!」看她哭得肝腸寸斷,夏品瑞也跟著嚎啕大哭。
褚名遠傻眼,忽然不知道自己該先安慰最愛的女人,或是先安撫最愛的女兒,最後索性把兩人都抱進懷里,讓她們哭個痛快。
***
看到那只戒指,夏都曼的心打開了,釋懷了。
當年的事就在當年結束吧,她不介意了。
「還好老天爺可憐我們,讓我們再次相遇,否則……」他們豈不是就要抱憾終身?一想到他們可能誤會彼此到老至死,她的心就揪痛起來。「對不起!」
「是我該說抱歉,害你傷透了心。」
兩人的視線膠著,彼此的眼中只有對方,褚名遠伸出手,替她拭去臉頰上的淚水,忍不住托住她的下顎,再把自己的臉緩緩靠近。
突然兩人之間冒出一顆小頭顱,夏品瑞殺風景地阻斷了接下來的好戲。
「爸爸、媽媽,你們是在談戀愛嗎?」一臉好奇地問著兩人,「你們會不會像電視演的那樣,親一親就上床睡覺呢?」
紼紅了臉,夏都曼快速拉開她與褚名遠的距離,尷尬的回到自己的座位。
「夏品瑞,我覺得我應該幫你找個保母了。」才不會每次都跳出來當超級飛利浦。
「我不要!」
「那去安親班怎麼樣?」褚名遠把她高高抱起,帶她走出總機室。
「肯德基比較好。」夏品瑞笑得很燦爛也很諂媚。
「好。」他抱著她往外,不忘回頭告訴夏都曼,「剛剛未完,等一下繼續。」
他話中有話,曖昧到讓她無法不胡思亂想,整個臉紅得像隻果般。
褚名遠很高興能看到這賞心悅目的一幕。
抱著女兒走出辦公室,把她交給劉慶昌,「她想吃肯德基,麻煩你陪她去買一下。」
「爸爸不去是想要去親媽媽嗎?」
好糗!竟然被女兒揭穿。看見劉慶昌憋著笑,他連忙解釋,「你別亂想,不是瑞瑞說的那樣。」
「我什麼都沒想,瑞瑞交給我,我會讓她吃得飽飽的再帶她回來。」
「讓她玩久一點,反正目前公司還在籌畫,不如你就帶她去逛逛。」
還叫人不要亂想,實在是太明顯了啦!
上班時打混,等公司籌備妥當,這種機會就不多了。「你放心,我會帶她玩遁台北,所以可能就直接下班了,我會叫秘書課把電話都擋下,還有什麼需要交代的嗎?」
越說越白,褚名遠的臉像在發燒,「別說得那麼白,我們心照不宣。」
「當然、當然!瑞瑞,和劉叔叔去約會吧。」劉慶昌牽著夏品瑞的小手,兩人一搖一擺,大大方方去混水模魚了。
終于打發了電燈泡,褚名遠又回到總機室,一進門就看見夏都曼。
這是他刻意叫人設計的,他不想每次都看著她的背影,所以叫人把桌子設計成一個L型,她坐在桌子那方,能夠馬上看見進來的人。
但是他發現這樣的設計有好處也有壞處,他現在好想把她摟入懷里,中間卻隔著礙事的桌子。
氣氛有點詭異,空間突然顯得特別狹窄,似乎可以听到彼此的呼吸。夏都曼伸手把鑽戒遞上前,還沒開口,手就被他緊握在手心里。
「名遠……」
「別再躲我了。」他直接把擋路的桌子移開,將她緊緊摟進懷里,激動地說︰
「這五年,我一直想像現在這樣把你緊緊摟在懷里!」
除了激情,更有著一種難以用言語解釋的感動,夏都曼不再抗拒,任由他抱著自己,也任由淚水沾濕他的衣襟。
她又何嘗不是,這一天他們等得好辛苦,天可憐見,他們總算沒有白等。
***
如同以往,夏都曼在上班前先送夏品瑞到幼稚園,才搭捷運到公司,可是今天送女兒到幼稚園後,一直覺得身後好像有人在跟蹤她。
但是每次回過頭,又沒發現可疑人物,就這樣,她到了公司還在想這件事。進了電梯,她甚至沒發現褚名遠就在身旁,一直到電梯停在他們工作的樓層,他才一把扯住她。
「啊!」夏都曼嚇了一大跳。
「小曼,是我。」褚名遠也被她的尖叫嚇了一跳。
「名遠,怎麼是你?」
「什麼怎麼是我?你怎麼了?我進電梯,你竟然沒看見我?」她的反應太奇怪了。「你怎麼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昨晚沒睡好嗎?」
「不是。」夏都曼問他,「你從什麼時候開始跟在我後面的?」
「剛剛進電梯才遇見你,怎麼了?」
「你沒到幼稚園附近?」
「沒有。」
「也沒有去捷運附近?」
「沒有。」太奇怪了,褚名遠忍不住詢問︰「到底是怎麼了?你好像丟了魂似的。」
「我覺得好像有人在跟蹤我,我離開幼稚園後,就一直覺得後面好像有人,可是每次我回頭看,又看不到任何可疑人物,可能是我太多心了……」
「跟蹤?」「他」開始動作了嗎?那他也得加快腳步才行。
「名遠,你怎麼了?怎麼一臉愁容?是不是在擔心我?不要擔心啦,應該是我自己太敏感,沒有人那麼無聊跟蹤我的啦!」
「只怕有心人。」心情越來越沉重,但是現在他不能夠沮喪,得找出應對的方法。按下對講機,他把劉慶昌找進辦公室,兀自交代,「慶昌,麻煩你幫我聯絡一下衛鷹保全,請他們派一組三人輪流保護小曼。」
「等等,為什麼要叫保全保護我?沒那麼嚴重,你不要小題大做啦!」夏都曼自然反對,誰願意一天二十四小時都有人跟著自己嘛!
「別唱反調,別的事情我不要求你配合我,但是這件事請你一定要听我的。」
他的態度比往常堅決,讓夏都曼覺得奇怪,「你是不是知道什麼人要對我不利?是你父親嗎?你別想太多,都是一家人,當年也許是太氣了,他嚇嚇你的。」
褚名遠說過,當年他父親就是威脅要她的生命,他才會離開她的。
「沒有,我這只是未雨綢繆。」他不想要她擔心,所以始終沒說出雨涵的事。
他父親不是說說就算的人!
「既然沒有就不要大費周章,我就不信我這種小老百姓會有人想對付我。」夏都曼也很堅持,拿著咖啡朝外走去,有點負氣地問兩人,「要不要咖啡?算了,茶比較健康。」
「夏小姐好像生氣了。」
「這件事不管她接不接受都一定要執行。」
「所以是真的有人想對付夏小姐了?」劉慶昌也覺得好奇。
「幫我忙,找幾個手腳俐落,不過請不要追問原因,我只能說,我不希望她受到一點傷害。」一次就夠了,若再失去小曼,就算是自己的父親,他也會親自把他送上警察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