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這幾天以來,他一直無心無神,回過神來,人已經站在這時,撞見這女人在大庭廣眾之下,討論內褲穿在哪里!
這內定的七號情婦還真不是普通的沒格調。他額上青筋直冒。
她今天跟他之前看到的不一樣,雖然品味沒啥長進,至少穿著,看起來稍稍順眼了點。
「啊——吸血鬼!」艾梅尖著嗓子大叫。
啊!他怎麼會大白天的出現在這里?吸血鬼不是見不得太陽的嗎?
上回以為他是啞巴,這回又說他是吸血鬼,這女人的腦袋瓜里,有沒有一點正常的東西?晏荊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呃……要買東西嗎?」文梅縮在角落,顫抖的問。
吸血鬼也需要衣服、化妝品嗎?
天啊,如果他又要咬她,她要哪里讓他咬?
反正哪里都可以,就是不能再讓他咬她的嘴,否則她的小命就沒了。
「過來。」晏荊不耐煩的命令。
全天下的女人看見地,都無所不用其極地博取他的青睞,這女人還癱在那里做什麼?
「過……過去喔……」艾梅怕得連幾個字也講不清。
老天,他叫她過去,是要做什麼?叫她乖乖受死嗎?她嚇得魂幾乎全飛了。
艾梅怕得巴不得把自己埋到地底去,她那雙太听話的腳,卻在他的威視下,自作主張地伸直、站起來,朝他走去。
「那個……那個……你是想挑禮物給女朋友嗎?」她的嘴迸出這句,大腦自動往好的方向想。
對呀,這吸血鬼有個漂亮的女朋友嘛,說不定他只是找她幫忙而已,自己根本沒必要怕成那樣。
雖然手腳還抖得厲害,但這麼一想,艾梅飛掉的魂就回來一些。
「放心,我幫你挑,一定會讓你滿意的。」艾梅勉強擠出一絲笑容。
喔,他好高,自己往他身邊一站,他寬大的胸膛就擋得她日月無光,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味,也令她全身發緊。
晏荊沉默,這丫頭的表情與動作,時而驚恐、時而故作勇敢,現在又這麼篤定,讓他又想生氣,又覺逗趣。
「我挑的禮物,一定會讓她很高興。而且,殘障人士……呃,吸血鬼可以打折,呃……不用錢……」
錢不要了,她只希望他留她一條小命。
她雙手顫抖地替他挑禮物,還故作專業的講解適合他女朋友的色調和彩狀,以掩飾自己的害怕。
又把他當殘障人士、吸血鬼?這女人有沒有長眼楮?
而且,她口口聲聲提到女友做什麼?難道地到現在還搞不清楚他是誰?這太令人生氣了!
「艾梅,你這樣做生意,會虧死啦。」內衣小姐一直暗中注意他們的互動,听見她的話。擔心得忍不住發出抗議。
「不會不會,沒關系……」艾梅連連擺手否認。
拜托,內衣小姐可不可以閉嘴?如果這些東西能保住她的小命,虧不虧本根本不值得在意。
「包艾梅,你……」內衣小釋都替她急得要心髒病發了。
那男人穿得那麼體面,根本輪不到人來救濟,包艾梅到底有沒有大腦?那過度泛濫的愛心,總有一天會把她拖垮。
「真的沒關系。」艾梅快手快腳的把東西打包妥當,只希望盡早送客。
連虧本都歡天喜地?晏荊不禁莞爾。
「七號。」他盯著忙碌的她,吐出明確的兩個字。
「啊?」艾梅的心驚了一下。
他的意思是……她是第七個被他吸干血的?
嗚……她不要死。
艾梅機伶的神經火速發號施令,把自己藏起來。
「你躲到那里做什麼?」晏荊暴喝。
所有女人看到他,無不使盡渾身解數倒貼上來,這女人卻鑽到攤位下去躲起來!?
「哇,吸血鬼,不要吸我的血啦,我的血很苦,不好吃啦。」艾梅躲在攤位下嗚咽。
「給我出來!」該死的,這女人居然又口口聲聲喊他吸血鬼!
「嗚……嗚……」艾梅揉著淚流不止的眼,連忙怕死的鑽出來。
咚咚咚咚,分不清是腳步聲還是心跳聲,只知她那因太緊張而不好使喚的腳,被凹凸不平的地面絆了一下。
「艾梅——」內衣小姐驚呼一聲,眼看來不及搶救,卻見酷面男適時將她勾住,那嬌小的身子就那樣處在寬大的懷中。
「嗚……嗚……」艾梅抹抹眼淚,這才弄清自已的處境。
咦,好奇怪,吸血鬼有體溫的嗎?艾梅吸吸鼻子,雙手在他的身上模索,真的,他是熱的耶。
喔,他的胸口好寬,肩膀也很有力氣……他靠她這麼近……她的臉好熱……
怎麼辦?她對一個有女朋友的吸血鬼臉紅心跳,該怎麼辦呢?
「嗚……人家不要當鬼的新娘。」艾梅縮著肩膀和脖子,從他的懷抱中溜出來。
「我不是鬼!」該死的,又拿他當鬼!晏荊氣得吹胡子瞪眼。
「嗚……鬼不要有找我……」艾梅愈想愈害怕,抱著頭,恨不得鑽到地底去躲起來。
這該死的女人,到底解不听得懂人話?晏荊氣得咬牙切齒,雙拳發抖。
「惡靈退散、惡靈退散……」艾梅騰出一只手,朝他空揮,口中惶恐地低誦著。
懊死的、沒長眼楮的女人!
晏荊忍無可忍地用力拎起她。
「告訴你!我是人,不是鬼,把你的眼楮和大腦拿出來!」晏荊終于暴吼,吼得攤架搖搖欲墜。
嗚……他怎麼這麼凶啦?不是吸血鬼就不是吸血鬼,有必要這麼凶嗎?
咦?什麼?他說他不是鬼?
艾梅小心地睜開緊閉的眼,對上的正是他恨恨地盯著她的俊臉。
他說他不是吸血鬼,不知他嘴里有沒有獠牙?會不會吃人?她把嘴張大,要他照辦。
這女人在搞什麼?以為他是牙醫嗎?他忍不住又氣得齜牙咧嘴。
咦,真的沒有耶,而且他也沒像吸血鬼那麼蒼白,那他應該真的不是吸血鬼。艾梅很快就相信了。
「那個……吸……先生,請問你可以放我下來嗎?」艾梅小心的央求。
雖然知道他不是吸血鬼了,但看到他的臉,她的心還是跳得很快。
「哼。」晏荊冷哼一聲,把她丟開。
「那個……我叫包艾梅,大家叫我艾梅、小梅子……」艾梅小心翼翼地自我介紹,希望能緩和氣氛。
「听好,你是七號。」晏荊嚴厲地告訴他,不準她再听不懂。
「不是、不是,人人都叫我小梅子,不叫七號。」艾梅很認真地搖手、糾正。
可惡,還是不懂?這女人到底有沒有在著雜志、電視?
「很好,七號是我專屬的稱呼。」這個白痴女人!他不悅地從齒縫擠出幾個字。
「為……什麼?」艾梅覺得說話困難,甭為他的表情好像會把她當場吞掉。
他為什麼這麼愛生氣?人家還想為他不是吸血鬼好好慶祝一番說,他這麼氣,要怎麼慶祝?
「你回去把事情弄清楚。幾時想清楚,就幾時打電話過來。」晏荊發現再跟她廢話下去,只會氣死自己。
他遞給她一張燙金名片,相信只要她弄清楚,就會迫不及待地跳上他的床。
「呼,這張名片好貴重。」艾梅小心地以食指與拇指拿著名片,怕稍不小心折到或壓到,賣了她也賠不起。
晏荊睨她一眼,轉身離去。
「喂,到底是什麼意思?我不懂耶,你說清楚好不好?」看晏荊走掉,艾梅慌張的叫嚷,「還有,你的東西忘了拿。」
晏荊沒有回頭。
好怪,他為什麼都不把話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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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梅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轉角,怎麼也想不透。
「這是怎麼回事?」艾梅回過神來,問看熱鬧的內衣小姐。
內衣小姐聳聳肩。
「那這張名片怎麼辦?」艾梅拿著那張燙手山芋,遲遲不知如何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