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伯特醫生在門內再度低吼。
看了看門板,普森斯博士知道一時之間很難獲得他的諒解,「你不要生氣,我這就離開,羅勒就拜托你了,我會在飯店等候消息的。」
直到門外再也沒有聲音,伯特醫生才再度把門打開。
見普森斯博士走了,他才略微放松了情緒,然而,想起剛剛他跪在地上的樣子,他似乎不那麼恨他了。
「人為什麼總得等到要失去一切的時候,才知道醒悟?」
表面上他無法原諒普森斯博士,但是在心底,他已經原諒他,也知道下一步該怎麼走。
拿起手機,他撥了醫院的電話,「我是伯特醫生,交代下去,可以開始安排羅勒‧普森斯手術的一切事宜了。」
第八章
置身在紫色的花海里,就好像是倘佯在一大塊紫色的地毯上,感覺很舒服,尤其是涼爽的風吹來時,空氣中散發出淡淡的薰衣草香味,更叫人感覺心曠神恰。
花田的主人還特地送給他們一束薰衣草的結婚花束。
「你知道嗎?薰衣草又叫情草。」手捧著一大把花束,羅勒不時嗅聞著那股淡淡的花香。
紫色的夢幻,配上她一身的白,使得氣氛更加的浪漫了。
「我只知道羅勒的花語是擁有好聲望。」
十月十五日的生日花,擁有著神奇的力量,是一種可以引導出入心深處廢棄的毒物,並將之拔除的神奇花草。
從認識羅勒開始,她總是在無形中指引他走向光明,在他為愛情所傷時也是,她盡心盡力的開導他,並努力的想要拔除他腦中的混亂思緒,讓他獲得清明。
對旁人,她更從不吝于表現善意,給人鼓舞、為人指點迷津,讓那些心靈受困的人們可以再度展現笑顏。
這樣的人,老天爺怎麼可以對她如此殘忍呢?
不信邪的他也忍不住要猜想,莫非一切真是那被稱為偉大的天神——宙斯搞的鬼?
「怎麼了?」發現他握著她的手加重了力道,羅勒忍不住抬頭問他。
「妳記得我說過什麼話吧?」
「我不知道你指的是哪句話?」
「在希臘時,我們開著玩笑,妳說,如果妳的魂被宙斯勾走了,要我記得把妳喚回來。然後我回答,放心吧,我是惡魔黑帝斯,是宙斯的天敵,想帶妳走還得要經過我的同意才可以。妳記得這些話吧?」
忽然間,他們都覺得可能是玩笑話開過頭了,所以在眾神國度的領域里,被詛咒了。
再度把手收緊,他握著她的手,顯得更加堅定,「那些話還是沒有改變,我的信念只有更加堅定而已。」
「放心,我不會跟任何人走的。」因為她的最愛只有一個,即使宙斯給她永生不老的承諾,她也不會選擇遺棄她的最愛。
「妳說的喔,要是敢違背諾言,我會打妳的。」
她抬頭看他,回以一笑,「你要記住把我喚回來,但萬一我若是醒不過來,也請你不要太過悲傷。」
不該讓他知道的,如果他不知道,或者仍舊痛恨著她,那麼他就不用擔心或者陪她受苦了。
「不許說那種喪氣話,如果妳不醒來,即使要把眾神的國度連根拔起,我也在所不惜!」
「別孩子氣。」
「總之,妳要答應我。」執起她的手放在唇邊,他深情款款的說著,「當我叫妳,妳一定要睜開眼看我、回答我、觸模我、說妳愛我。」
她一一照做,輕模著他的臉,回答他,「我在。」接著又看著他情深款款的說︰「我愛你,至……」
他適時低頭吻住她的唇,吞沒她未竟的話語,不讓她說出那個讓人泄氣的字。
傻氣!
但是她還是笑著回應他的吻,全心投入。
也許……她不想去想的問題,卻清楚,不想不代表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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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上病人服,羅勒靜靜的躺在病床上等著護士把她推進手術房,在等候的時刻,她看見一群人匆匆趕來。
余璃、渚銘惟、時耘樵的父母,及他的兄長,她的媽媽哭得眼楮都腫了,雖然仍勉強沖著她笑,可是瞧她那腫脹的眼,很明顯她方才哭得很傷心。
「你們怎麼都趕來了?這樣我會很過意不去的。」
「傻孩子,我們怎麼可能不來,妳可是我們的好媳婦。」沈雯珊握住羅勒的手,鼓舞著她,「妳要加油,我們都會在外面等妳。」
「謝謝媽媽。」
「我教訓過耘樵那臭小子了,等妳醒來,我再幫你們辦一場盛大的結婚宴會。」時濬瑞也承諾著要把她風風光光娶進時家。
羅勒感動得想哭,卻又怕自己哭了會害得眾人跟她一起難過,所以她強忍著淚水,繼續笑著道謝。
「羅勒,妳一向勇敢,連我都自嘆弗如,有妳在時,我總覺得我有個很好的心靈導師,所以妳一定要為我回來,我需要妳常常陪我說說話。」余璃握著她的另一只手,紅著眼眶說。
「余璃姊,現在的妳很幸福了,妳有妳的心靈引導者陪在一旁,我早就該功成身退了。」指著一旁的渚銘惟,她如是說道。
「不論如何,我都需要妳,我的好朋友。」
「嗯,我知道了,我一定會回來的。」羅勒終于笑著應允。
「該進去手術房了。」護士催促著。
「耘樵呢?」眾人開始尋找時耘樵的蹤影,卻發現他並不在場。
見此情形,時濬瑞又忍不住發視,「這小子到底要到什麼時候才會懂事?!這種時候他到底跑哪去了?耘慶,你去找找看。」
「不用找了。」時耘樵捧著一大束的羅勒來到病床旁,「對不起!我來晚了,找了好久才找到這個。」
他將那一大把羅勒送到她的手上。一大把羅勒,開著小小的白花,看起來也是賞心悅目的。
嗅了下羅勒的味道,她笑說︰「原來羅勒的味道是這樣的。」
「怎樣?」
「有點辛辣,像我是嗎?」
「嗯。」他點頭,接口說︰「但是听說有許多療效。」
「也像我。」羅勒伸手牽他的手,交代著,「幫我保管一下,要記得保持水分充足,等我開刀出來再送給我。」
「嗯。」忍著想哭的沖動,時耘樵接過那束羅勒花。
護士開始推動活動病床,要眾人讓路,可是每個人都想多看看羅勒幾眼,所以仍跟著病床前進著。
「你們不要那麼擔心,我生命力十足,有信心撐過來的。」即使要進手術房了,她還是不忘記要安撫眾人。
她就是如此善良,善良到令所有人都心疼不舍。
誰也不敢去想,失去她,人生將會變成怎麼樣?
終于她被送人手術房,門關上了,阻隔了眾人的觀望,也像阻隔了兩個世界的人。
在這里,分秒都在煎熬著,誰也不知道,這門里門外,下一秒會發生的究竟是生離死別?還是相見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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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種結果,看來我要想想其他方法對付普森斯那老家伙了。」法蘭克放下手中的報紙,模了模脖子上的護套,「本來想要好好對付時耘憔那臭小子,不過這下子不用我教訓,他就夠不好受了。」
報紙上的時耘樵看起來可真是憔悴呢!
對峙了那麼多年,時耘樵哀傷的表情最叫他快樂。
也只有他這麼壞心的人,會在別人痛苦的時候笑得那麼高興。羅拔在心底唾棄他一番,才開口阿諛,「少爺,這麼一來你就不用弄髒你的手去教訓他了。」
「這還用你說,我自己知道。」法蘭克哼著氣,又開始不爽,「可是對付普森斯那個老頭子並不是那麼簡單,綁架、威脅,或者找人打他一頓都不行,可真是令人頭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