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的意思是妳不打算放棄小汪嗎?」主任狐疑的看著她。
「恐怕不是我不想放棄,而是小汪不可能放棄。」
「別傻了,總裁既然出面,妳就斷然不可能有任何機會的,降職到生產部去,就是給妳一個警告,妳要是想保住飯碗,就不要搞怪。」他打消她的念頭。
「主任。」文巧黎忽然喊他。
「干麼?」
「我替你掬把同情淚,像你這樣爬了幾十年才爬到主任的位置,到頭來還是得當上流社會的皮條客,真辛苦呢!」
沒料到會反被將了一軍,主任的臉漲得像豬肝一樣紅。
吐了一口怨氣,文巧黎再無遺憾的離開業務部,她深信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
當然等一下她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找害她被罵得狗血淋頭的罪魁禍首汪仲耕,好好的和他算總帳。
門鈴按了又按,門內卻依然一點反應也沒有,甚至連平常愛鬼吼鬼叫的小美也不動聲色。
為了引起屋內的人或狗的注意,文巧黎還故意讓英雄吠了幾聲。
但是結果還是一樣。
「英雄,汪豬頭好像不在,你的小美也不在呢。」
時間慢慢的過去了,直到寂靜的夜色籠罩上大地,汪仲耕依然沒有出現過。
「英雄,我們回家吧。」
而在另一方面,抱著小美前往文巧黎住處的汪仲耕,也按了一整晚的電鈴,可是得到的結果也和文巧黎一樣。
看了下手表,他嘆著氣對小美說︰「看來今天我們是見不到小黎和英雄了,我們改天再來好了。」
小美在他懷里掙扎了一下,不安分的叫了起來。
「別鬧脾氣了,英雄不在家。」
被主人一罵,小美才乖乖的閉嘴不再吵鬧。
他模模小美的頭,疼惜的說︰「我知道委屈妳了,可是為了小黎好,我們不得不搬回家住。」
除了接受父親的安排,他還得要馬上搬回家住,這也是交換條件之一,為了替文巧黎保住飯碗,他只得暫時妥協。
當然多少也有私心存在,他想著,既然無法避免要回去接管公司,那至少希望那里有能讓他想去的沖動。
小黎的存在就是會令他每天想去公司的最大誘惑,一想到他們同在一棟大樓上班,即便再苦的差事,他也都可以勉強接受。
但是他也擔心知道真相後小黎對他的看法,甚至可以猜到她現在有多麼生氣。
走了一大段路,他想了許多事情,越想越覺得不妥當,不把事情講清楚,他就是不放心。
所以,他又折返回到文巧黎住處的樓下。
同樣的,文巧黎去而復返,她也想要弄清楚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所以又回到汪仲耕的住處外等候。
「這個汪豬頭到底跑哪去了?為什麼還不回家?」
她等得不耐煩,氣憤的踢了下門板,正巧被巡邏的社區管理員給看見。
「小姐上這麼晚了還在這里做什麼?」
「我等屋子的主人。」
「屋子的主人和妳有仇嗎?」
「為什麼那麼問?」管理員的問題讓她有些愕然。
「妳一直踢那個鐵門,我覺得很怪。」
「你怕我殺了屋子的主人不成?」
她可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淑女耶!這個年輕管理員實在很不禮貌。
但,知道他職責所在,文巧黎懶得理他。
「英雄,我們走吧,免得被人當成了夜夜磨刀的女人。」
這年頭,情殺的事件層出不窮,男殺女、女殺男,什麼事情都可能發生,從管理員的神情中,她也知道自已被看成什麼樣的人。
轉身,她卻突然茫然不知自已到底該「向左走」還是「向右走」,一部電影風靡亞洲後,這麼一句簡單的話卻成了許多人拿來引喻許多事情的用詞。
想不出答案,她索性讓懷里的英雄作選擇。
放下英雄,隨著牠的步伐前進,牠是她的福星,所選擇的應該不會有錯。
但她走到了街角轉身,汪仲耕卻回到了住處,他們依然錯過了這次的相遇機會。
找不到汪仲耕,電話也沒響過,莫名其妙被調職,文巧黎一整晚翻來翻去就是睡不著。
一早英雄吵著要去散步,她還是拖著疲憊不堪的步伐跟著英雄後頭走。
可是狗兒精神好,她卻有氣無力。
忘了幫英雄套上狗鏈子,所以她只好在後面追得上氣不接下氣,嘴上拚命的喊著,「慢一點!慢一點!」
可英雄活像月兌韁的野馬,怎麼叫都叫不住,最後她累得跑不動,只好放棄的找了張椅子坐下來等候。
她想,反正都在視線範圍內,等英雄玩累了自然會回來的。
疲憊讓她不自覺的又陷入了打盹狀態。
她發誓!她真的只是打了個盹,可是當她再度睜開眼楮上刖方卻怎麼也看不到英雄的狗影。
「英雄!英雄!」她急促的起身,倒霉的絆了一跤,摔疼了膝蓋。
身體沒力氣,腳又痛得走不動,可是想起英雄是好友托付的寵物,她即使死也要把狗給找回來。
拖著快要抽筋的腳一步步向前,她逢人就問︰「請問你有沒有看見一只西施狗?」
謝過了一次又一次,獲得的答案卻都是一樣的──
「沒看見。」
失望一次又一次在心底擴大範圍,而緊張與不安也同樣充斥著,若找不到英雄,她怎麼向文文交代啊?
無法忠于朋友讓她自責極了!
「小姐!小姐!」
在她快步前進的時候突然有人叫她,轉頭看向說話的人,才發現原來是個算命師。
奇怪的是這個算命師讓她覺得有點眼熟,細想了一下,才從腦海中翻找出兩個月前的記憶。
「你是那個時候的算命師啊!」
「妳總算記起來了。」算命師咧嘴笑著,隨後卻說了和兩個月前見到她時同樣的一句話,「小姐,妳印堂發黑喔!」
以為算命師又在妖言惑眾,文巧黎忙揮著手說﹕「我沒有失業,也還不至于三餐不濟,這回你又想說什麼騙我啊?」
兩眼發紅,是哭了一整夜的證據,算命師很大膽的假設著,「小姐,妳的感情亮起了紅燈呢!要小心喔!」
文巧黎霎時愣住。
以為算命師真的是奇準無比,她的眼神中充滿著驚愕與贊嘆。
算命師見狀,更加油添醋的說著,「妳啊,原本要開始走運了,可是因為某種因素又觸到了霉頭,唉!」說著還頻頻搖頭嘆氣,害得文巧黎不由自主緊張了起來。
她急切的追問︰「可不可解?」
沒辦法嘍!算命師都說中了她的要害,她要不信也很難,這時候她也只能問看看能不能破解厄運,不然能怎麼辦呢?
「當然可以解,可是解運是需要代價的。」
「多少?」
看算命師舉了兩個手指頭,文巧黎急忙從口袋挖出了兩百塊,結果才放到桌面上,算命師就開始搖頭。
「不會是兩千吧?兩千太貴了啦!哪有那麼好賺的……」
「兩千塊換妳一生的幸福,值得吧?」
「一生的幸福?」听起來真的很誘惑人呢,她的腦海不禁勾勒起一幕幕美好的未來藍圖,一群小狽和幾個小孩玩成一堆,有個愛她的男人和她在樹下喝下午茶,這美夢若能一直延續下去多好啊,可是算命師的叫喚卻打破了夢境,把她不情願的拉回現實。
現實是很殘酷的,她被調職,英雄不見了,連汪仲耕和小美也消失了,多可悲的人生啊!
現在她才發現自己是多麼在乎汪仲耕,平常他都會繞在一旁逗她開心,現在突然不見了,她的心彷佛被人挖了個洞,空蕩蕩的,很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