墜入時光河 第6頁

兩天後抵達下榻的酒吧,才真叫她不敢相信。

狹小的空間中,充斥著煙味和男人的汗臭味,幾杯黃湯下肚,男人們便開始喧囂了起來,隨著舞娘的火熱表現,吆喝聲四起。

「我們要住在這里?」

她實在無法相信奧格斯特一世會作這樣的選擇,但是當她看見一個女人像風一般從她的身邊席卷而過,而後撲上奧格斯特一世對他獻上熱吻後,她終于明白他選擇這里的原因。

又一個情人,對于這樣濫情的男人,她忍不住要唾棄。

但是旁觀的人卻不這樣想,這記熱吻表演炒熱了整個現場,一時間酒吧內口哨聲四起,但叫人難以忍受的是那些不堪入耳的調侃。

她臭著臉說︰「我拒絕住這里,我自己去找地方下榻。」

有些人抱著舞娘開始露骨的親熱起來,害得她不知道自己該把目光放在哪。

「你在說什麼?這里找不到其他住處的,下一個下榻的地方要好幾個小時才會到,你打算和野獸過夜嗎?」奧格斯特一世一把扯住她,然後把她塞給剛剛吻他的女人,「幫她安排個房間。」

女人沒有照做,反把她丟給一旁的僕人,「替小姐安排倒數第二間的房間,那里安靜一點。」說著她又纏上他,完全把管明柔當成了透明人,目光全部放在她的獵物身上。

上了樓,管明柔依然可以听見樓下那些喧嘩叫囂,她看過也听過不少美國墾荒時期的故事,居住在這些地區的人們過得相當我行我素,多半的人是移民者。

這里的人們私生活放蕩似乎不只是傳聞,美麗的紅發女郎一個人經營著酒吧,在眾多男人之間打滾,交際手腕若不高明,是很難混得下去的。

當管明柔發現奧格斯特一世並沒有推開紅發女郎的時候,她心底莫名的反感起來,她不明白自

己為什麼在意?似乎是從上一回在康爾森莊園看見他和美琳達幾近赤果的在一起開始後,她整個人就變得很奇怪。

為了甩掉那怪異的情緒,她飛快的跟上女僕的步伐,把那些叫囂統統拋諸腦後。

當她看見房內簡陋的擺設,她差點昏倒,只有一張床和一個桌子,連椅子都省了,就更不要提浴室了。

「請等一下!」她及時叫住準備離開的女僕,「請問浴室在哪?」

「出了房間右轉到底下樓梯就可以看見了。」說完她即匆忙離開。

酒吧的建築真的非常簡單,每個房間只用普通的木板隔開,以致人在房內依然可以听聞到樓下或者隔壁的聲音,更慘的是,不時有女人的申吟聲從隔壁傳來。

堡作之余來到這里尋樂子,有醒酒還有美麗的女人,這里應該稱得上是墾荒者的天堂。

但是對管明柔來說這里卻猶如地獄,現在的她只想洗個熱水澡,然後蒙頭大睡當作什麼都沒听見。

順著女僕說的方向前進,她終于在轉角處找到階梯,可順著木梯往下看,她卻被入眼的浴室給嚇壞了。

所謂的浴室,是一間緊鄰著一間的四方形隔間,每個隔間的前方用木板遮住,還只是遮住入浴者的身體中間部位,頭腳皆露出來,連沐浴的水都得要在外面的大木桶中擷取。

幾個男人正把水往身上潑,她滿心失望的離開,她是個女孩子,沒辦法像那些人那樣沐浴,期待了兩天的熱水澡再度落空,她的心情真的是沮喪到了極點。

一直到入夜她都無法入睡,汗水使得衣服黏貼在身上,加上隔壁不時傳來申吟聲,害得她無法不胡思亂想,甚至懷疑奧格斯特一世也正和那個紅發女郎翻雲覆雨著。

難以忍受的悶熱讓她決定到浴室去取桶水來擦拭身體,她希望這樣能讓她的心情緩和下來。

然而才下了階梯,卻看見兩個高大的黑影扛著一個蠕動的布袋朝浴室後的後門快速的離去。

「到底在干嗎?為什麼要偷偷模模的?」她知道做人不能夠太好奇,好奇往往會替自己帶來無法預知的危險,不過話說回來,如果不是因為她充滿好奇心,恐怕她也不會研究出那麼多成果。

就這樣,好奇心驅使著她追上那兩個高大的黑影。

「夠了,今晚就喝到這里為止。」奧格斯特一世推開紅發女郎卡蒂亞遞上來的一杯酒,「你一直想把我灌醉,到底什麼用意?」

「我會有什麼用意,只是看你趕路疲累,想讓你好好的放松一下,你倒把我想成心機深沉的女子了。」她扁著嘴道。

卡蒂亞是何許人他很清楚,一個女人能夠讓這里的男人對她服服帖帖可不是那麼容易的一件事,但是她做到了,她有一流的交際手腕,稱得上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女人。

多年來卡蒂亞在他這撈到的好處其實已經夠她吃喝一輩子,但她卻仍守著這家酒吧,這一點令

他感到非常的不解。

「為什麼不找個人嫁了呢?」

「伯爵大人,你真愛跟我開玩笑,我心里只有你,這你又不是不知道,是否爵爺你改變主意要接受我這個風塵女子了呢?」

奧格斯特一世對她向來沒有那個層面的感情,事實上對任何女人,他都沒有特殊的情感,直到管明柔出現,他覺得她是個怪得吸引人的女孩,尤其是她口口聲聲說自己來自未來,更讓他有種想要把她留下的沖動。

想到她,他此際對卡蒂亞更是連溫存的沖動都沒有,在卡蒂亞攀上他的肩頭時,他輕輕的把她的手拉開,「我累了,想先回房休息。」

「回房?我的房就是你的房啊!」

「卡蒂亞,以後我來下榻,你就把我當作一般的客人,給我一間客房就可以了。」

「爵爺,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不想象過去那樣荒唐了。」

她很直截了當的問︰「是為了那位小姐嗎?」

他們的交情沒有好到可以讓她過問他私事的程度,所以他只是笑了笑,避重就輕的說︰「卡蒂亞,做好自己該做的事情就夠了。」

她知道自己的問題已經觸怒了他,連忙又掛上她交際用的燦爛笑容,「我道歉。」

離開卡蒂亞房里,他先叫人帶他來到管明柔的房間,想到她一整個下午到現在還沒有吃東西,他還特地叫人替她煮了些食物、可是在房門外敲了半天的門,卻一點回應都沒有,他這才開始心急如焚了起來。

她逃走了嗎?

他忍不住十分擔心起來,這里是伐木工人聚集的地方,龍蛇混雜的,對一名女子來說可是十分危險。

「怎麼了?」卡蒂亞見他敲了許久的門,走過來說起風涼話,「女人總是喜歡耍點脾氣,明天便會沒事的。」

他蹙著眉說︰「不對勁,拿鑰匙來開門。」

「爵爺,好歹人家是個淑女,這麼晚了還開人家的房間不是紳士該做的事。」

話是這樣說,但在他的堅持下,她也不敢不從,只好派人去取鑰匙。

沒想到門根本沒鎖,開了房門後,他立刻沖入房間,壓根不見管明柔的蹤影。

「也許她出去散步了。」

「這種時間去散步?」

卡蒂亞吩咐,「芬妮,到浴室去看看。」女僕領命離去。

不久,女僕去而復返,搖頭告訴他們浴室現在冷冷清清的,連個人影也沒有。

「爵爺……」

現在奧格斯特一世什麼話也听不進去了,找到管明柔是他腦子里面惟一的想法,他立刻沖到樓下向依然喧鬧不止的伐木工人宣布,先找到管明柔的人有重賞,並仔細的描述了她的外貌、身形,而奧格斯特一世的大手筆這里的工人全見識過,為了那重賞,所有人忙提著油燈出門去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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