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命的情婦 第4頁

這時,她對著電話那端,就像一個沒有靈魂的軀殼,眼神空洞,語氣冰冷,不知所以地譏諷道︰「宮本先生,我怎能再跟你在一起呢?你不忠不義,喜歡尋花問柳,不顧妻小,只要情婦,如此惡心的男人,我怕你將來也會對我忘思負義,所以,我現在決定跟沒情沒義的你分手!你今後別再打電話來了。」

電話那頭停頓了好久,想必男人的臉發白了,必定處在驚濤駭浪中;但對夜愁而言,哪怕是千分之一秒,她也不願意多做停留,她嫌惡地、毫無感覺地把電話掛斷了……她天不怕。地不怕地甩了他。

這就是她游戲的終結——她毀了一個男人;然後,她會有報復後的快感。

不管如何讓男人自尊受損,或是由情愛轉為強烈的恨,或是憤慨地要報復……她不怕死地找尋下一個‘獵物」,樂此不疲,日復一日地繼續她的復仇……

男人,對她而言,只是泄恨的工具。

她太甜美,總是讓男人食髓知味。只是,這美麗甜蜜就像是柔軟的天鵝絨包含抹毒的利刃,讓男人心甘情願獻出一切,犧牲生命,為她生,也為她死。

太美的女人,就像是最毒的蜘蛛,男人踫不得,一被螫到,就會活生生中毒而死。

她就是最毒的蜘蛛——黑寡婦。

第二章

站在死亡崖上,所有天翻地覆的思緒全都襲向他。

沒想到,他竟然沒有死。

他變心了?或是他厭倦了「責任」?

他想,這是逃開人世間一切的唯一法子,他無暇顧及夜愁——神武願焰就這樣地跳入水中…

美麗的海水,卻是處處潛藏著危機。他戴浮載沉,原本平靜的波浪,一下又像潑婦般地涌起了三尺高大浪,他愛海!可是,大浪卻毫不留情地要吞噬他。

在海面上他浮啊沉沉,海水像蛇般的纏繞住他,他越來越冰冷。好痛苦啊!他吶喊著,心靈和都極度地被撕裂著。

他想叫喊……使出全力,將全部思念只化做一個人,心中充滿悲垃,悔恨地嘶喊︰「夜愁,夜愁……」他驚諫,可惜眼前只是一片永無止境的黑暗。

他陷入了悔恨交加中,他明白了——

如潮水的聲嘶力竭呼喚,幾乎溺斃的他,終于大徹大悟——

天!他真正愛的人是——「夜愁」。他對幽子只是憐憫而已!

原來,責任才是一種真愛,因為愛,所以無怨無悔,毫無條件地付出,只為博得她的歡喜、她的快樂。

而他,竟傻得因一時迷惑,迷失自我,忘記平凡中的幸福,而讓手中真正的愛溜走……「夜愁!夜愁!我愛你啊!我真的愛你啊!」他不斷吶喊著。「給我機會,讓我贖罪,讓我向你懺海。」

「夜愁——」強而有力的呼喊,神明仿佛應許了他。他真的見到了她,在前方,射出一道令人無法適視的強光,她像仙界下凡的仙女,美若天仙的容顏焰視他,張開雙臂迎接著他。

她那種總把他視為是天的笑容,深深震撼他的心弦。

「海神啊!別帶走我,請別帶走我。求求你,不要這麼無情,不要這麼殘忍,夜愁還在家等我呢!今夜,她就要成為我的妻子

他要活著,他一定要、一定要活著!他用力地往前游,游向她的懷抱,漫漫游向那散發光源的地方……然後,昏厥過去。

當他清醒時,淚水滑下面頰,海浪浸濕他的衣襟,他不曾這樣感謝天。他躺在海岸邊許久許久,分不清是海水還是淚水,只覺得,天空還是一樣燦爛,世界仍充滿了希望。

他活著。他真的沒有死…

他知道——是她救了他。

她也知道,她要救贖他,為的是要他活在世上,因著他的背叛,她將賜與他更嚴厲的懲罰。

可惜,他不再是從前的神武願陷了。

他的容顏因著嚴重的扭曲而變形,喝入太多鹽水,他的聲音已不再高亢,只剩暗啞粗嗓。岩石劃破他的臉,他的右頰留下一道可怖的傷,右眼又因風寒受到病菌侵襲而幾乎全瞎,雖然經過治療,但是,卻因懼怕光線,從此在白天都須戴上眼罩。幾番與病魔對抗,僥幸存活的他,如今面對的是不同的自己。

以前的他,稚氣未月兌,充滿朝氣,結實的身材,總略顯消瘦。而今,他的身材依舊,但是卻更魁梧、強壯,肌肉糾結,全身發亮的古銅色肌膚綻放無比的力量,奔騰的活力深藏不露。

他歷經苟延殘喘,雖然臉孔還是俊俏,又暴露出滄桑、落拓飽受風霜的神情,唇形透出固執,眼神殺氣騰騰,對海的熱情只殘留為了活命後的堅毅。

經過歲月的摧殘,如今更有男人的魅力,縱然臉上有著獨眼罩的瑕疵,卻讓他更添加致命的吸引力。

他成了相當性感的男人,也是個完全成熟、富有的男人。

無數財富堆積的是一個謎。但是,為了生存,他可以絕對不擇手段。現在,他有足夠的能力了,他挑選適當的時機,光榮地歸國。他發誓要回來,用他所有的生命——去保護他最愛的女人。

辦公室的正中央,精雕細琢的白玉瓷器內正擺著松蟲草,這些花,都是石川辛苦的結晶。

然而,花瓶里的松蟲草何其無辜,夜愁總是會用力地捏住花瓣,讓花不得不在她的手心上凋萎死亡。

石川家康的表情沉重陰霾,似乎感同身受。在他模糊不清的視線中,總是不斷踫觸到夜愁憤世嫉俗的一面……

他是名副其實的好園丁,至于為什麼要擺置松蟲草在夜愁的辦公室里,或許,他老人家知道夜愁和神武願焰間的愛恨情仇……只不過事過境遷,夜愁已是毫無反應,似乎對松蟲草不再留戀。

但是,是不是也包含那個葬身大海的男人呢?

夜愁只是一味地關切石川家康,她輕觸地的斑紋臉頰。「石川,你有沒有受傷呢?剛剛有沒有被瘋女人抓傷——」

瘋女人?石川苦笑,究竟誰才是瘋子?只是,在他的心中,黑家的女兒夜愁要比他的生命更形重要。他搖搖頭,一語雙關,小心翼翼地說︰「仇恨讓人丑陋,愛情讓人盲目,任何人都可能會因愛生恨,有一天都會變成瘋子。」

仇恨?愛情?夜愁嗤之以鼻,批高秀眉地說︰「我只知道,愛人是愚蠢的,有情人是傻瓜。」然後,習慣的又徑自轉過身,隔著玻璃,面對縹緲無際的天空。

石川再也無法忍受,老邁的聲音一針見血地道︰「人需要宣泄情感,如果像大火一樣無法宣泄,那不就是天大的悲劇嗎?」

夜愁目光一閃,激動啤嚷︰「你在說什麼?石川!注意你說話的態度,你糊涂了,我是你的主人!」她慍怒了,也暴露出她的弱點。

這不像她,對石川,她從未擺過高高在上的主人架子,畢竟,這世上,或許只有石川才是她真正的朋友。

這時,石川謙卑服從,對夜愁深深一鞠躬,有氣無力地說︰「我只是……不想看到你重蹈你母親……」

她的母親?夜愁立即轉移注意力,以避重就輕、充滿無限感嘆的語氣問︰「小時候不懂事,現在長大了,我想了解,你一直對我很好,是不是因為你深愛過她?」她優雅地轉身,直視石川家康。

石川的表情吐露著哀痛,他漠然道︰「我只是一個奴才!而你的母親,卻是美得發光……我……我永遠配不上她……我曾發誓。在世的每一天均願做她的奴隸,供她使喚,為她做牛做馬,心願既足矣——可惜,她終其一生瞧不起我!」

上一章 返回目录 回到顶部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