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很單純的心理作用?
五天後,雨嬋雖在心力交瘁之下,但也不得不開始未雨綢繆——她未來的去向該如何。
這些天,她臥病在床,三餐的主食就是泡面,她缺乏營養,看起來面黃肌瘦,雙頰深陷,骨瘦如柴,而且,更駭人的是那張毫無生氣的臉。
她倒在床上,冷靜地思忖著︰從發生車禍後的兩年來,她唯一的朋友,就是周世成了。如今,在自己窮途末路時,大概也只能找周世成幫忙了。
她狼狽地從冰冷的木板床上爬起來,披了件外套,從箱子里找出周世成當初離開時所留給她的電話號碼。
而後她離開房間,到外面的公用電話亭撥電話給周世成。
電話接通後,一听見周世成的聲音,雨嬋立刻淚流滿面。
周世成畢竟是老練沈穩,場面見多的人,在電話中,他沒有追問雨嬋什麼,他一听雨嬋的啜泣聲,就知道大事不妙,他立刻與她約了見面的時間。
雨嬋止住淚水,答應了他。
周世成第一眼見到雨嬋,不由得驚呼出聲。「天啊!你怎?
瘦得不成人樣?你看起來很……」他心疼得說不出任何話來。
「我——頭痛了很多天,沒出門……又沒去酒店,我都……吃泡面……」雨嬋吞吞吐吐道。
「我的天!」周世成看不下去了。「走!我請你吃飯,你先好好吃一頓,有事,等會兒再說!」
兩人隨即走進一家小餐館。
雨嬋在大快朵頤一番後,她紅著眼眶,一五一十地向周世成吐露一切。
周世成听了,感到對雨嬋很愧疚,若他當初堅持不賣掉黑美人大酒店,今日,雨嬋也許就不會面臨山窮水盡的窘境了。
「對不起,雨嬋——」周世成誠心致歉。「我並不知道……東王總裁就是那天抓走你的瘋子,若我事先知道,我絕對不會狠心地割舍下跟了我這麼多年的酒店,唉!都怪我,一時被他們開出的可觀價碼給……都是利益燻昏了頭——」周世成後悔地說著。
「不!這不能怪你!他是個瘋子他是有計劃的迫害我,你只不過是他的一步棋罷了。唉!我真不懂,我以前既不認識他,我也沒招惹他啊!為什麼?」她相當無奈地道︰「我想了很久,唯一的解釋,就是——他很無聊!」
「無聊?」現在年輕人常用的口頭語?雨嬋畢竟還是個小女孩,所以想法總是十分單純,不過,周世成活過半個世紀,大風大浪見多了,他當然知道事情並不這麼簡單,像東王天泓那種將全世界踩在腳下,唯我獨尊的男人,會將雨嬋這種黃毛小丫頭逼入絕境,只怕其中另有隱情……不過,東王家的公子,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他會對小嬋兒感興趣嗎?
突然間,雨嬋整個人搖搖欲墜般往後傾倒,周世成倏地回神,急忙道︰「雨嬋!你怎為了?」
雨嬋突然又向前傾,趴在桌上,用雙手抱住頭,痛苦地說︰「頭……痛……」
「要看醫生嗎?」
雨嬋搖搖頭,緊閉雙眸一會兒,而後說道︰「我沒事。」
「雨嬋,你這樣下去不行。」周世成厲聲道。
「那你就幫我找其他的工作。」雨嬋努力坐挺,然後十分嚴肅地要求道︰「我無路可走了。我不可能再去酒廊坐台接客。可是,我要生活、還債我知道你最有辦法,你認識那麼多三教九流的人物、黑白兩道……」
「雨嬋!」周世成揮手打斷道︰「你還欠醫院多少錢?」
雨嬋眼珠子轉了一下,帶點悲傷地答道︰「還有一百五十萬。」
「我可以先借你。」周世成大方道。
雨嬋搖頭失笑。「這問題我們討論過多少次了?是的,你能借錢給我,幫我還醫院的債,但這有什麼差別?只是我的債主換人了,而我還是欠了一大堆的債。」
周世成擺擺手,知道雨嬋的個性,她寧願欠陌生人,甚至地下錢莊,也不願欠親朋好友的人情及金錢。
這就是她——寧願輸了里子,也不願輸了面子。
周世成自知勸不了雨嬋,她是壓根兒听不進去的,他只好退而求其次道︰「是的,你找我,是找對人了。我是認識許多縱橫四海的朋友。找‘正經’的工作,我也許沒辦法,但是,幫你找一些‘旁門左道’的工作,我可是一流的。」
周世成帶給雨嬋百分之百的震撼!
他竟然帶她去「試鏡」。
那位導演很欣賞雨嬋地說︰「你很清純,長得像洋女圭女圭,身材又是維納斯的化身,你合格了,明天就可以來拍了。」
「拍?拍什麼?」雨嬋听得一頭霧水。
周世成趕緊拉她到角落旁,小聲地道︰「拍‘替身’床戲。」
雨嬋一听又快昏厥了。
這真是快速賺錢的方法啊!
雨嬋雖然消失了五天,但偵探代替了東王天泓的雙眼,在不遠處,每一分每一秒都有私家偵探緊迫盯人地盯住她。
雨嬋分分秒秒的行蹤,都在東王天泓的掌控下。而雨嬋則根本毫不知情。
唯一令東王天泓納悶的是——偵探社告訴他雨嬋的住處,居然是簡陋老舊的住宅,這實在令他無法置信。
為什麼?她不是從女乃女乃那里拿走了兩百萬嗎?
天泓陷入了重重的迷霧之中。
第六章
所謂的拍床戲並不是要雨嬋「真槍實彈」的演出。
演出之前,男女主角必須先好好地「包裝」一番,比如說在全身重要部位貼滿膚色膠帶。
不過,一旦制成錄影帶播放出來,誰會管你真或假?
雨嬋憂心忡忡地回家了。
她萬萬沒想到,周世成竟然會推薦她去拍這種片子。
在一夜輾轉難眠之後,她不斷地安慰自己,反正那不是真正的「肌膚之親」,更不可能會「假戲真做」,所以,不會有多大關系,她不會墮落的。
為了那一筆龐大的債務,雨嬋只得向現實低頭了。
是夜。
這名原本器宇軒昂,英氣勃發的帥哥,在掛上電話後,一臉頹喪地跌回意大利真皮座椅上。
他不由得對著那幅美人畫叫嚷咆哮著。「嶽雨嬋,你這紅杏出牆的妻子,你夠,夠下賤,沒想到你是如此水性揚花……你居然要去拍三級片?」
等到他罵夠了,他著實安靜了好一會兒,然後開始思忖計劃。
一會兒之後,他打電話給對方,吆喝道︰「我要做男主角。」
拍戲現場。
豪華的套房內,正中央擺了一張意大利K金水晶床,朦朧的水晶吊燈灑下柔美醉人的光影。
雨嬋默默地坐在一角,看著燈光師調燈,清潔人員打掃,導演在一旁指揮吶喊……此時此刻,雨嬋身上只覆了一件被單,里頭是一絲不掛,當然,她早已用膚色膠帶帖滿重要部位了。
她很緊張,不過,她依然擺出那副冷若冰霜的模樣,像一座冰冷無情的冰山般,讓人望而生畏,她對一旁前來搭訕的工作人員一律視若無睹。
「是個冰山美人呢!?」大伙嘲笑者。「到這時候還需要裝模做樣嗎?待會可是要發出又痛苦的申吟聲的感覺啊……」
大伙哈哈大笑。
雨嬋依然無視于他們的冷嘲熱諷。
她心底在意的,是那個即將與她共同演出的男主角。
這名「男主角」對她而言,是個完全不認識的陌生人,而要與他演出纏綿悱惻的情節,她心里不禁七上八下著。
「听說男主角是個新人呢!」
「新人?」
「奇怪,為什麼這次的男女主角都?用了新人呢?」
「好拽喔!女主角都到了,而男主角還不見蹤影,有夠大牌了。」
「可是,你們看,導演連一句話都不敢吭呢!听說那名男主角,有錢有勢外加帥氣英俊,是名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