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感新娘 第25頁

她應付得來嗎?她不知道。「這是我的事。」她仍然嘴硬。

「你會需要我幫你的。」天泓十分堅持。

「可是——」雨嬋側過頭,她有她的顧忌。

「有什麼好害羞的?」原本,他想說出他們是夫妻,不過,話到嘴邊,他還是改以詼諧的語氣道︰「今天拍片的時候,你全身上下,我不僅看過而且都踫過了,你有什麼好丟臉的?」

「你——」一雙拖鞋不偏不倚正中天泓的臉頰,天泓裝出是被石頭打到的模樣,裝模做樣說︰「好痛!起了一個大腫包——」他哀叫聲連連。「我被毀容了!」

看著他不曾有過的憨樣,雨嬋竟莫名地發出會心的笑容。

僵硬的氣氛,頓時間煙消雲散……「準備好了嗎?」天泓問道。他的口吻及那副嚴肅的模樣,好像在進行一項大手術似的。

雨嬋還在那兒遮遮掩掩。「拜你快點好不好?我會冷呢!」盡避只有露出背脊,但她仍是很赧然。

之前,她實在是太「保守」了,所以,她很怕重要部位會春光外泄,于是拼命地貼,幾乎全身都貼滿重重的膚色膠帶,現在想撕掉,工程之浩大,可想而知。

她趴在木板床上,她不敢將正面對著天泓,因為那樣,她會很窘的,所以,就先撕後背的膠帶了!

天泓先挑起一小部分背部的膠帶,之後,他一鼓作氣用力地將膠帶扯下來,伴隨而來的,是震天價響的尖叫聲。

「啊——」那股灼熱的痛苦,使雨嬋感到自己好像被熱火燙傷了。雨嬋直痛到心里。

天泓迅速用大手遮住她的櫻唇,幽默地道︰「拜,听你的叫聲,別人還以為這房內正發生滅門血案呢!」

雨嬋聞言噗哧笑出來。

天泓從大衣內取出了條手帕塞到雨嬋的口中,然後道︰「快刀斬亂麻,認命吧!這就是‘代價’!」他話中有話。

說著說著,他動作飛快地撕著膠帶,雨嬋則咬住手帕,雙手抓著床桿,她知道天泓說得沒錯,越遲疑一分,就越痛苦一分,如今,當然是速戰速決,趕緊把膠帶扯下,才是根本之道。

將臀部上的膠帶撕除時,天泓國撫著她發紅的皮膚,很疼惜地道︰「又紅又腫呢!看樣子,你會有好一陣子皮膚容易過敏了!」

雨嬋不語,只是撇過頭,注視著斑駁的牆壁,而天泓凝視她的目光,竟是溫柔得要滴出水來了。

唉,何年何月何日,他和她才能……天泓心中有著深深的感歎。

一翻折騰之後,雨嬋全身又紅又腫又癢,天泓還嘲笑她︰好像得了麻疹。

他逼雨嬋去洗個熱水澡,這時間,他一個人在兩坪大小的房間內,找尋有無糊口的食物。翻來復去,他只找到兩碗海洋泡面,索性就地燒起開水,泡起泡面來。

當雨嬋渾身濕漉漉地開門進來時正好聞到香味四溢的泡面味道。她有些驚訝,很難想像他竟會泡泡面?

因為空間窄小,所以天泓坐在地板上,雨嬋則坐在木板床上,兩人只離咫尺而已。天泓不說話,只是默默地將泡面遞給她,他們兩人就這樣吃起泡面來。

天泓突然若有所思地開口︰「你就吃泡面度日?」

雨嬋點頭。

天泓憐惜道︰「怪不得你這麼瘦小,唉——」他忍不住發出一聲長歎。

吃完面,收拾好碗筷後,天泓望著雨嬋那頭濕濕的長發,不由得說︰「你的頭發再不吹干,一定又會感冒。」

說著,他已主動拿起地上的吹風機,插上插頭,開始?她吹干秀發。他的動作很俐落,一點都不生疏,好像常?女人做這種事。雨嬋想拒絕他,但想起他的強悍,她就認了。

其實,早在他們是夫妻時,天泓就已常這麼做了,他常?雨嬋吹干頭發、梳頭發,天泓很喜歡這項工作,他認?這是到至高無上的殊榮——只?自己的妻子而做。

可惜雨嬋喪失了記憶,怎記得起過去甜甜蜜蜜的一切為何雨嬋只要想到天泓會?女人吹頭發,她就十分不是滋味,冷感的她竟也燃起熊熊妒火。

天泓?雨嬋吹干秀發後,兩人面對面,四目相交,只覺波濤洶湧,兩人都不知所措。

天泓終究按捺不住,他悶悶地開口︰「原諒我這些日子對你的苦苦相逼,其實我真的不知道你……」

雨嬋心里的悸動可想而知,可是,她明白眼前這男人的危險性,所以,她依然冷硬地道︰「算了。」她揮揮手表示不在意。

「不!」天泓眯起眼,仿佛一頭畜勢待發的黑豹,他用力抓住她的手,咬牙道︰「你為什麼總是怕我、抗拒我?如果你夠成熟,你應該問我為什麼會一直鍥而不舍地對你——」不管後果了,天泓決定實話實說。

「不!」雨嬋激烈地駁斥。「我不要听,你只會不斷地傷害我,陷我于水深火熱、萬劫不復之中,我不要相信你,你只會騙我、騙我……」這些「無意識」的言語,是她潛藏在內心深處,封閉已久的噩夢。

「雨嬋——」天泓知道她的脆弱,知道他的蠻力只會嚇壞她,孱弱的她禁不起任何折騰,于是,天泓只得用喑啞的喉嚨輕喊︰「我要你,我——要——你。」雨嬋的心跳狂亂,胸脯不斷起伏著,她表情凝重,搖搖頭,嗔恨道︰「不——你只會玩弄我、利用我、背叛我,我不能忍受‘再次’被你遺棄——」

再次?

她居然用了這個字眼?好奇怪啊!

「別騙我,雨嬋!你也要我,不然,為什麼你只對我有反應?

今天不就證明了一切?你一味沈溺于被我?棄的夢中而忽略了我對你的愛,你該清醒了——」屢被拒絕的天泓又開始發怒,他「一語雙關」地嚷道。

他這話是什麼意思?

雨嬋不懂。不過,她卻已經陷入前未所有的恐慌中,她喃喃嚷道︰「你會傷害我,你會傷害我,你會傷害我……」

「雨嬋——」

天泓一副痛徹心扉的表情。「我不會傷害你,我會愛你,我愛你!」

雨嬋聞言冷笑起來,突然間,慣有的劇烈疼痛隨之而來,她倒在木板床上,頭疼欲裂。「我的頭,我的頭……」

「雨嬋——」

「如果沒有你,我怎?會頭痛?如果沒有你,我怎?會作賤自己?如果沒有你,我怎?會窮困潦倒?你是元兇,你是劊子手——」她說出一直纏繞在她心底的恐懼。

「雨嬋!」天泓也崩潰了。「是的,是我傷害你,是我將你傷得體無完膚,所以,你不會再接納我。」他的心痛苦地抽搐著。

雨嬋的淚水滾滾而下。「你知道嗎?只有你,才會讓我頭痛欲裂,讓我生不如死,為什麼會這樣?我不知道。」她痛苦地哭訴。「求求你,離開好嗎?不然,我的頭——」她的頭快爆裂了。「我但願能代替你所受的苦,我願意懲罰我自己,?我所帶給你的傷害。」

語畢,他驀地起身,打開房門,頭也不回地走了。

雨嬋盯著天泓的背影,而後癱倒在床上,涕淚縱橫。她用棉被捂住頭,不讓自己叫喊出他的名字,就這樣讓他靜靜地離去。

事實上,她是多?的不舍得他啊!

她對自己在天旋地轉間說出的那些連自己都無法理解的話,感到狐疑,而天泓也說著令她感到莫名其妙的話語……他和她到底是怎麼回事?

第七章

雨蟬逼自己睡了個大覺。如此,她的頭疼才會消失。不過,她睡得很不安穩,一直陷入莫名的噩夢里。

昨夜,台北的氣溫十分低,到清晨時甚至只有六度,而且大雨下了一整夜,是名副其實的寒流過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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