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感新娘 第30頁

東王李雯冰冷的聲音傳來,那種語氣仿佛讓人覺得置身冰天雪地般的僵硬。「她搶走你,就是她的錯,這場車禍就是她要‘付出’的代價。」

「付出的代價?」天泓憎恨道。「是的,直到今天,活了三十五個年頭,我終于明白了。女乃女乃,你根本不是人,因為,你沒有人性,你是撒旦。」他發著毒誓道。「雨嬋若有萬一,我不會放過你的,我會讓你後悔一輩子。」

東王李雯面無表情,只是凝視著躺在病床上的雨嬋,猙獰地笑道︰「她若成為植物人,你還會愛她嗎?」

「女乃女乃!」天泓暴吼。「別逼我——」

「我怎?舍得逼我的孫子呢!天泓,你是我的唯一啊!天煒、天堯、天威,我都可以不要,但是,我一定要留下你,你是我的長孫啊!」李雯詭譎地笑著。「至于雨嬋,她的記憶最好是不要恢復,不然,為了過去、現在及未來的種種,我——會毀滅她的。」她也起誓道。

仿佛是在應驗東王李雯的詛咒,雨嬋就這樣睜開眼睜,她杏眼圓瞪,眼神空洞且遙遠。

「雨嬋——」天泓霎時如獲恩賜般,倏地跪在病床旁,迫切地捉住她的青蔥玉指。「小嬋兒,小嬋兒,你醒了,你終于醒了——」天泓眼眸閃現淚珠。

東王李雯故意走向前,她那充滿怨恨的神色完全映入雨嬋的黑瞳中。李雯是有意的,她想探測雨嬋是否認得她。

而雨嬋的眼神呆滯,沒有一絲恐懼,且毫無光彩,只是一臉陌生地注視著東王李雯。

東王李雯眉開眼笑,得意洋洋。「很好,顯然你依然是癡癡傻傻的可憐兒。你沒有過去,而我,也不會讓你有未來。」

她忽地絕情絕義道︰「你以為你是誰?你沒有資格嫁給天泓,東王天泓是不凡的東王家族的長公子,就算他要娶正納妾,也要門當戶對,而你,何德何能足以匹配他?你一貧如洗,身家不潔、品行不正,還做過酒女——你自己應該明白,你有多?骯髒齷齪。」

她頓一頓,繼續說道︰「你——必——須——離——開——天——泓。否則,你會有什麼下場,你應該能預料吧!奉勸你一句話︰下次,別再到馬路上亂跑。」

語畢,她便傲氣騰騰地轉身往外走,不過,天泓卻叫住了她。

「女乃女乃——」天泓沒有絲毫畏懼,而且一臉堅毅的神情,他好似要宣誓戰爭一般的肯定道︰「我不管你答應與否,反正,我是不會跟雨嬋分手的,我要與她在一起,她是我的妻子。」好似要證明般,他從大衣口袋中取出一個方形絲絨盒,打開盒子,那是雨嬋再熟悉不過的翠綠玉鐲,此刻,竟然是煥然一新地出現在她眼前。

翠綠玉鐲,不是曾經斷裂,被分成兩半?可是,現在怎會這麼完好如初?

雨嬋有著無限感傷,那只玉鐲,分明是個「預警」啊!表明了她和天泓將來會有一段分隔兩地的不了情。

如今,她和天泓都吃足了苦頭,在愛情洪流中迷失、痛苦許久,我們還有撥雲見日的一天嗎?

上天,這是孽緣?還是情緣未盡?

在我們重新相聚後,你卻讓我們受盡折磨,一會兒是我的失憶癥,一會兒是不斷阻撓我們,永遠陰魂不散的老女乃女乃?

天泓,我好愛你,可是我們真能不顧情義,不顧道德,不顧你可能面臨的苦難嗎?

雨嬋失神了,睜著水汪汪的大眼,她不斷思忖著,天泓卻已拉著她被點滴針頭紮得觸目驚心的右手臂,毫不遲疑地將手鐲戴進她縴細的手腕。這是有意要與東王李雯作對,天泓臉上寫著「挑釁」兩字。

雨嬋因全身無力,身體孱弱,自然也無法反對天泓所做的一切,她只能眼睜睜任天泓?所欲?。她盯著玉鐲,又看看東王李雯,她憂心著東王李雯的反應。

天泓像座屹立不搖的冰雕,他堅決地說︰「女乃女乃,她叫嶽雨嬋,是我的妻子,也是東王家族的大少女乃女乃,更是你的長孫媳婦。當然,我只是向你陳述這個事實,我不會再听從你的意見,你反對與否,都不干我的事。」

「你——」東王李雯一臉陰森,陰郁的眼神讓雨嬋不寒而栗。

她?下嚴厲的話語。「嶽雨嬋,記住!以你的身分,只配當東王家的佣人,不!你比佣人還不如,你只能當一只狗,因為,東王家的女僕,都還要品行端正呢!」她打開病房門,再次輕蔑地笑道︰「你永遠不配做我的長孫媳,因為你是妓女,在古代,你不就是犯了婬亂罪嗎?這種女人好像要上吊自縊的是不是為對了,你為什麼不再死一次呢?」

「女乃女乃!」天泓正氣凜然,他不僅打斷東王李雯的話,還理直所壯地警告道︰「我會二十四小時陪著雨嬋的,我不會再讓你有機可乘,這一次的車禍是我的疏忽,但是,下不?例,我不會再讓你傷害雨嬋一毫一發,絕——不——會!」

李雯的雙眼像利刃般掃向天泓。「我的孫子,你竟敢頂撞我!你有膽跟我扯破臉嗎?哼!撕破臉也要付出昂貴的代價的,千萬別忘了這點,」她冷笑道。「有了妻就忘了娘?!都是你這賤人害的!」她狠瞪了雨嬋一眼。

語畢,「砰!」一聲,東王李雯揚長而去。

天泓的神情相當傷心,他側過頭,發現雨嬋正猛打哆嗦,不停地顫抖。他快速將雨嬋擁入懷中。「沒事了!一切都沒事了,別害怕!」他動作很輕很柔。「老天!我好怕再次失去你,你被車子撞到半空中,又跌在水泥地上,那時我以為……」他哽咽得說不出話。

「天泓——」豆大的淚珠自雨嬋的面頰滑落。

「幸好,你撿回了一條命,你開刀六個鐘頭,又整整昏迷三天,腦部嚴重被撞擊,我——」

雨嬋用縴指捂住天泓的厚唇,禁止他再說這些慘痛的經歷。「這三天,你是不是徹夜不眠、寸步不離地守候在我身旁?」她目光晶亮,柔情似水地低喃。

「傻瓜,當然喔!我已近七十二個小時未合眼了。」他激烈道。「我要親眼看著你醒過來。」

「所以,」雨嬋幽默地取笑他。「你的胡渣好刺人啊!你沒刮胡子,刺得我臉頰好痛。」

「你——」天泓急急退開身子,一副敗給雨嬋的模樣。

「在這節骨眼,差點經歷生離死別的場面,你還有閑情逸致尋我開心啊!我親愛的小嬋兒。」

雨嬋聞言又哭又笑,天泓那寶石藍的雙眸盛滿濃濃的愛意。他再次摟她入懷,讓她好好笑個夠,好好哭個夠。

須臾,懷中的寶貝兒安靜了。

天泓輕輕地開口,他的聲音雖然低沈又迷人,卻是如此的充滿悔恨。「原諒我,我不該刺激你。我是因為你被嚇到了,才會奔出去,讓女乃女乃……」他抓住雨嬋的手。「我不會再刺激你了——」

「這豈能怪你!」雨嬋輕聲道。「放心吧!我對車禍是很有經驗的,兩年前,我開車去撞橋墩,車子掉入河中,我也隨車摔入河中——」

「住口!」天泓斥責著。「不準你這麼看輕自己的生命,我不準你再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我們是一體的,我們的生命已結合在一起。若你有個三長兩短,我怎?辦?我怎?辦?」天泓帶著恐懼道。「我會活不下去——」他激動地說著。「我只有隨你一起共赴黃泉。」

「天泓——」雨嬋淚水潸潸。「我不值得你對我這麼好,我是個妓女,如你女乃女乃所言,我一輩子都骯髒,都有污點,我配不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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