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在這期間,不時地搗蛋,扯矢野的後腿……
頭發梳好了,宋薇動來動去,故意讓發絲滑落,口紅涂好了,她用舌頭去舌忝,讓妝糊掉。
天知道這種「非人」的生活還要過多久?
第五章
有意作對的情況下,宋薇是一點也不合作,在矢野威脅之下,那一根粗棍,動不動就揮向她的小踝。
在一陣折騰之後,終于在七點二十五分,宋薇堂而皇之地在一群女奴的簇擁之下,一跛一跛地走向餐廳。因為,她從未穿過細跟高跟鞋。大老遠的,她就看見戴著墨鏡的剛澤坐在長餐桌的另一側。黑鏡一樣遮住罷澤的「心」,他看起來很詭譎。
矢野一走進餐廳,立即雙腳下跪,好似在向剛澤道歉。
宋薇見狀則洋洋得意,活該!我就是故意要遲到,讓你難堪尷尬,清瀧剛澤一定會說你教導無方。嘿!嘿!這就是你虐待我的代價。
冷不防地,矢野小村子伸手猛拉宋薇一把,她正經凶喊︰「跪下!」她用手捶宋薇腿關節內側。
「不!」宋薇反應激烈。「我又沒做錯事,何必跪?我宋薇只向祖先跪,向父母跪,向神明跪,他——」她不客氣用手尖指著剛澤。「他又不是死人,我干什麼向他跪?」她理直氣壯地抬頭盯著剛澤看。抬頭挺胸。「你若死了,我就跪下!」「听不懂中文,不然他會將你千刀萬剮,讓你死無全尸,阿彌陀佛!阿彌陀佛……」矢野小村中嚇得趕緊用佛語祈求。
宋薇還是吊兒郎當地站在一旁。雖然矢野小村子說少主他不懂中文,但宋薇總覺得他懂,否則,在新婚之夜,他們如何溝通呢?老天保佑,最好剛澤了解我剛才話中詛咒他的意思。
在墨鏡下的剛澤,那一雙清澈的雙眼是柔情萬千的,可惜卻沒有人知曉,墨鏡遮住了他對宋薇熾熱的情感;尤其此刻的宋薇是美麗動人得令人不敢逼視。
一身剪裁高貴大方的橙色套裝,烏黑如青絲的秀發向上綰成優雅的法國髻,均勻而修長的腿即使不穿絲襪,看起來卻更加性感誘人,那飽滿而鮮艷欲滴的櫻唇,讓人忍不住想親一口,老實說,剛澤看傻眼了,一股強大侵佔了他的心,他只覺得口干舌燥,渾身發熱!從來沒有女人,能夠這樣讓他心蕩神搖,視線停留,流連忘返。而宋薇是第一個。
是的,他的妻子,是他這輩子最愛的女人了。這真是上天給予他的厚愛。他感謝上天。
因為,為了傳統的清瀧家家規,清瀧剛澤少主,規定是不能談情說愛的,所以,就算是面對自己的終身大事,也是奉父母之命,他沒有資格選擇。
不過,一切不是敵不過、斗不過上天的巧妙姻緣,當初清瀧玉羽打的如意算盤,是要宋薇嫁入清瀧家讓剛澤好好地折磨她,不料——
罷澤第一眼見到宋薇的剎那間,便不可救藥地被她吸引了。
正如天龍剛澈所言,宋家的孩子們,個個魅力比凡人高十倍,連宋薇也是。在神不知鬼不覺下,宋薇輕易地降服了清瀧剛澤,他瘋狂地愛上宋薇。就算他明白,安薇是一千萬個不願意,被逼才嫁他的,但這無所謂,因為,剛澤愛她,他一定要娶她為妻。
只是,基于他的身份,他永遠不會讓宋薇知道,他愛她,他會隱藏他對宋薇的愛,一生一世;這也是他的悲哀之處。
矢野小村子向清瀧剛澤懺悔,她跪在地上,一直請求剛澤原諒她的遲到。而宋薇,就是大剌剌站在一旁,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直到被矢野小村子的一百聲「對不起」驚醒,他才回過神,不舍地將目光自宋薇身上移開,他拉拉衣領、定了定神又恢復他冷冷地腔調,對矢野交代了一些話。
宋薇听不懂,不過,矢野卻笑了出來,她猛點頭,抬首猙獰地對宋薇道︰「少主夫人,少主剛交代的法子很好。他說︰‘如果你很喜歡拖時間,這都沒關系,反正,你上課若遲到,可別怪我們!’」
宋薇訝異,她猛地抬頭看時鐘!MyGod,七點五十分,哇!哇!哇!今天第一堂課,鐵定來不及。
這招很有效用,因為,宋薇火速隨意挑個位子坐下來,她想用十分鐘解決早餐。不過——
「砰」一聲。矢野小村子又拿粗棍往她腳踝上揮過去。
「干什麼?」宋薇快氣瘋了。
「位子不能亂坐,‘男主前,女主後’,雖然這長桌有近二十個座位,但是,少主坐第一個,你要坐最後一個,你們面對面……」
宋薇實在是很想反駁她的話,偏偏她又沒有時間來與矢野好好對抗,而且她漸漸發覺,這些人有的是時間來與她閑耗,這也是宋薇最欠缺的,因為,她沒有時間。她必須要上課。
「我要坐哪?」宋薇慍怒道。
矢野比個位子,宋薇拉開座椅正要坐下,很不幸地矢野一樣又對她大呼小叫。「別動椅子,你不能移動,要由女僕們服侍——」
連椅子也不能動?宋薇真想當場跳樓自殺算了,她真的有股欲哭無淚的感覺。
一場艱辛的早餐,由此展開。
宋薇從來沒有吃過這麼冗長的一餐,一會兒是不能親自挾菜,要由女僕們服務,一會兒是餐具拿錯了,小盤子要用來挾菜……矢野邊叨念邊作示範,宋薇真的寧願餓死,也不願受此折磨。
不過,在心灰意冷之際,餐盤上的一朵木春菊吸引了宋薇的目光。奇怪,木春菊怎麼會莫名其妙出現在這里呢?
盡避她疑團滿月復,這當然是無解的答案。
等宋薇學會了餐桌上的禮儀,已經是三個小時以後的事了。
看見驕陽移至日正當中,今天她甭去上課了。
一種折磨、虐人、非人的精神酷刑,就此展開。
宋薇覺得她每天恍若在地獄的煎熬之中,生不如死。
她每天早晨四點準時被棍子聲吵醒。
之後,還要練走姿,矢野動不動就打她的俏臀。
「縮緊,抬頭挺胸,放在頭頂上的書不準掉下來……」矢野小村子才說到一半,三、四本的字典書全數從宋薇的頭頂上滾落,不偏不倚正中矢野的腳丫子。
當然,可以料到這對宋薇而言又是個淒慘的一天。
「這幅安格爾的‘果婦’與‘浴女’圖,有何不同?」矢野又開始向宋薇「逼供」。
這段時間是宋薇學習「美勞」的課程,也就是要她欣賞來自世界各地的名畫鑒賞。
「沒什麼不同,都是女人嘛!只是一幅袒胸露背,一幅半遮半掩罷了。」宋薇沒好氣地道。
下一刻,粗棍立刻揮在書本中央。
矢野真的要氣到高血壓了。這些天她的頭發都白了一大半呢!「少主夫人,求求你,認真一點好嗎?這是世界名畫?!經由你的‘分析’,這兩幅畫被說成好像是窩囊的下三濫作品。」
宋薇無奈之下只得盯著「果婦」與「浴女」圖大半天,她突然恍然大悟驚喜地說︰「喔!我看出來——這兩幅畫相同的地方就是;畫中的女人全都寬衣解帶……我覺得安格爾喔,他都畫果女——」她撇了撇嘴,一副不以為然的表情。
矢野聞言簡直快昏倒了,她虛軟地靠著牆壁,久久無法動彈。
每天密集的安排「訓練」課程,連在上床的一剎間,矢野小村子也不會放過宋薇。
「快背清瀧家的家譜,清瀧家第一代掌門人——」
「清瀧彥一。」宋薇大聲道。
「第二代——」
「清瀧聰也。」
「第三代——」
「清瀧……」宋薇聲音越來越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