丙然是念中文系的,兆驥斜椅在樹干上暗忖。
她實在很美,美得令人無法漠視。
自從上回在河邊遇見她,他的魂就被她勾走了。兆驥從來不曾有過戀愛的感覺,也從來不相信自己會愛上女人,更不相信婚姻。
但這一次,他清楚地知道,寒穎是他尋覓多年、想要終生相守的伴侶?
他怎能讓她離去?他怎能?!
兆驥開始冒冷汗,牛仔褲的緊繃令他好想把褲子月兌了,解月兌自己的。
老天!他一直是個自制力很強的人,怎會在這荒野之地,變得像個欲求不滿的野蠻人?他暗暗自責著。
突然,寒穎的尖叫聲傳來,他一驚,以十萬人急的速度疾奔到河邊,來不及月兌衣服就跳入河中。
寒穎在水中掙扎,眼看就要沉下去了。
兆驥游到她身邊抓住她,救她月兌離險境。回到岸上後,寒穎渾身顫抖地倚著石頭嗆咳,遲遲無法開口。
寒穎大口大口的喘氣,「你太不小心了,怎能游到水深的地方?」
「我……也不知道,等發現時……偏偏腳又抽筋了。」
「笨女人,你差點沒命。」他嚴峻地罵著。
「謝謝你,兆驥,你再次救了我,每次……你都在……適當的時機出現。」她結結巴巴地道謝。
然後,他們同時察覺到寒穎未著寸縷。
兆驥連忙背過身。
寒穎兩頰緋紅,急忙找尋衣服。
不幸的是,在方才那陣慌亂下,她的衣服被水沖走了。
「兆驥,衣服被水沖走了。」她可憐兮兮地說。
寒穎……你是考驗我嗎?你當我是聖人?他簡直快被欲火給活活燒死了。
「寒穎,」他困難的吐氣,「快走,跑回木屋里去。」
寒穎一臉不解。
「快跑,你要等我非禮你嗎?」他狂吼。
她訝異地瞪大眼,拔腿就跑,一晃眼,已不見人影。
兆驥失控的又跳入河中,冷卻他的欲火。
再這樣下去,他挫敗的想,先死的人一定是我。
待兆驥回到木屋里,已是兩個鐘頭以後的事。
天色已暗,木門半掩著,寒穎在里頭等他。
看見兆驥入門,不知為何,她竟心生歡喜。「你回來了,我等你好久喔!要吃晚飯嗎?」她有些語無倫次。
兆驥點頭,他真的餓了。
他們默默地用完晚飯,氣氛僵凝得可怕。
兆驥始終板著一張撲克臉,不像前些日子有說有笑。寒穎識相的不敢開口。
「為什麼裹著被單?」他不悅的質問。
「因為……我沒有衣服穿。」她唯唯諾諾地回答。
不發一語,兆驥把身上的衣服月兌下,丟給她。「穿上吧!」
「那你呢?」
「不用擔心,我沒關系。」他聳聳肩。
當初劉叔要他多帶些衣服,他就是不肯;誰知半途殺出一個程咬金。
她不但把他僅剩的衣服拿走了,甚至連他的心也偷了。
「早點睡,兆驥。」他把毛毯鋪在地上,熄了燈,不再理睬她。
第四章
山區天氣多變化,他們本來打算要下山的,不料突然下起雨來,小雨不斷,漸變大雨,而且連下數天,兩人只好待在木屋,以免硬行下山反而遇上洪水或山崩。
自從上次的意外發生後,兆驥就對寒穎不理不睬,好像她是個透明人。
就像現在外頭下著大雨,無處可去,他便離她遠遠的躺在角落里,手里捧著一本書專心閱讀!
寒穎站在遠處瞄他,他不關心、不理會她的行為,對她造成了無形的傷害,她再也無法忍受了!
寒穎突地奪門而出,她不願再與他共處一室。
兆驥被她的舉動嚇住了。
愣了半晌,他爬起身,緊追而去。
寒穎沒跑多遠,就被兆驥從身後緊緊抱住。她掙扎著,兩人跌到地上,全身沾滿泥巴。
寒穎愈抵抗,兩人就愈像「泥人」。
兆驥索性將她壓在自己身下,讓她動彈不得。
「瘋女人,你找死,想得肺炎不成?」
「放開我,我要回家,我要離開這里!」她低吼。
「回家?」他莞爾一笑。「你連一件像樣的衣服都沒有,如何回家?」
好一陣子,她都沒有任何反應。
兆驥覺得奇怪,低下頭瞧個究竟。
只見寒穎兩眼紅腫,淚水直流。「你討厭我,我……只好回家。」
「上天可鑒,寒穎,我沒有討厭你。」他詫異的道。
「可是,你不理我。」她哭喊著。
「我……」寒穎,你是天真還是裝胡涂?這一切都是為我們好啊!
兆驥凝視著她梨花帶淚的臉龐,她的眼眸盈滿淚水,更顯深邃動人、楚楚可憐,教他再也無法自制。
倏地,他攫住她的雙唇。
他的吻帶著侵略、帶著霸氣,舌頭蠻橫不講理的橇開她的唇,探入她口中。
老天!他在吻我,他真的在吻我?寒穎滿心歡喜的接受,開始怯怯的反應,進一步回報她所得到的。
她雙手環住他的肩背,緊密的抱住他,感受他的存在。
從未與男子如此親密的相擁,第一次,寒穎感到他與自己是多麼的不同。
他是如此高大、壯碩,而自己是如此嬌小、柔弱……
他們的吻愈來愈熱烈,愈來愈熾情,愈來愈難舍,兆驥的手按捺不住的伸向她飽滿的胸脯,手指撫觸她挺立的蓓蕾……
寒穎忍不住輕顫了一下,低吟著期待即將發生的事。
兆驥悚然放開她,抬起頭大口喘氣。
她也嬌喘咻咻,滿臉酡紅。
「寒穎,不要走,留下來。我需要你。」他哀求著。
寒穎用力的點頭。是的,她也無法漠視那股強大的需要,不管是生理的或心理的。
兆驥欣喜的拉她起身,「我們進去吧!小心著涼。」
「等一等,兆驥。」
他一回頭,一團泥巴不偏不倚地正中他臉上,接二連三的,他的臉及身上到處都是泥巴。
「這是懲罰,以後如果你再故意不理我,你就完了。」她調皮的笑。
「是嗎?」他不懷好意地笑笑,一轉身,泥巴已落在寒穎的頭上、身上,她嘶叫著,兩人打起泥仗來。
他們追逐著、閃躲著,直到寒穎全身無力、求饒喊停,兩人跌坐在泥地上,見對方成了泥人,不禁相視大笑。
「謝謝你,寒穎,讓我經歷這不可思議的一切。」兆驥深情地凝望她。
「我才要謝謝你呢!你真是好人,是個好男人……真的。」
「而這個好男人已逃不出你的魔掌,認栽了。」他無奈地說。
寒穎一臉懵懂。
「我很在乎你,寒穎。」他兩眼直視她,聲音微抖。「我不是那種始亂終棄的人,你願意與我交往嗎?」
雖然在美國待了十多年,幾乎快被洋人同化了,本質上的他仍是非常傳統的。
「我知道你不是,不然早就慘遭你的毒手了。」她自動伸出雙手擁抱他,「我願意,兆驥。」
他的呼吸又急促起來,「寒穎,把你的手拿開,不然……我無法擔保自己做個好男人。」
「為什麼?」她一臉茫然。
兆驥搖頭猛笑。「你一點都不懂,是不?」他又干笑幾聲。「我們進屋吧!」
「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語,嘈嘈切切錯雜彈,大珠小珠落玉盤……」寒穎細女敕的聲音回蕩在木屋里。
她最喜歡雨天了,大雨可以使兆驥留在她身邊。
屋外依然下著傾盆大雨,兩人被困在木屋里,哪兒也去不成。
兆驥可就沒有她的好心情了,他要忍受欲火的煎熬,要克制自己不去看她誘人的身材,他——都快崩潰了。
道德是什麼?貞操又是什麼?面對自己所愛的人……
所愛的人?他心里一驚,然後有所領悟的笑了。
我愛她!我愛她!他在心里吶喊著。
這一刻,他才了解到原來自己早已愛上寒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