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口!」傅鷹用力捶擊面。「這是你對我說話的態度嗎?」他的雙眸冰冷無情的瞪住每一個人。
此話一出,不顧眾人驚訝的臉孔,他便?下大家走得遠遠的。
他是怎為了?傅老板到底怎為了?
……員工們躲在外頭偷听,交頭接耳一番。
他們在思索之際,傅鷹霍然開門,他目不轉楮地盯住每個人。
「你們都在看我的笑話,是嗎?」他調侃他們。
員工們立即識相地踱開。
「站住!」傅鷹道。
聲音雖不大,但卻相當的威嚴。「以後,誰敢再接近這扇門偷看又偷听,那麼——那個人,就不用來上班了。」他命令道。
在員工膽小如鼠、不敢回頭地抱頭鼠竄之下,傅鷹已邁開大步越過他們。???祁霧雪在住進了父親名下的一家國際性飯店,她特別要求這里的經理,也就是父親的世交——張叔,不要告訴父親,她偷偷溜回來的事。
否則,只怕爹爹會剝了他的皮。
張叔不明白,在日本住得好好的,沒事干?跑回來為何且,只在再忍耐兩年,她就可以名正言順地回家,父親也會接受她,她又何必心急地現在溜回來,張叔叨念不休。
霧雪歎了口氣,她的苦難能了解?
明明是富家千金,卻要一個人孤苦無依地待在日本長達十三年了,她也沒有妹妹們的好運,可以待在家中享受親情,享受父愛。
想想著,她走到一樓經理辦公室找張,縱使是爹爹名下的?
業,她依然得獨立自主的謀生,她最怕人家說是寄生蟲。
「嗨!張叔。」她恭敬有禮地問候。
張叔望著霧雪,眼中散發慈藹的光彩,又不忘從上至下,徹頭徹尾地瞧著她。「Prettygirl!」他豎起大拇指稱讚。「小雪!多年不見,你已是亭亭玉立,高雅動人的女子了。」
「是嗎?」她很懷疑,高雅的氣質?前些天,在那棟宅子她還被當成小偷呢!
不要臉的男人!炳哈哈!可憐的小偷,你現在一定在「鳥籠」里,做你的烏龜大夢!霧雪洋洋自得地猜想,直到目光轉向張叔面前的報紙——天啊!是那名男子!
她失常地搶過報紙,指著照片上的「他」道︰「他!他……」她雙頰緋紅,緊張得口吃了。
沒有在台灣受正統的中文教育,導致她的中文會話雖很流暢,但,讀和寫就不行了。所以她只能用一雙急迫的眼眸向張叔求救。
張叔顯然誤會她了!他寬慰地道︰「小雪,你真是好眼光,一看報紙,就知道‘他’是不凡的人,對不對?」
「他的名字叫傅鷹,是台灣目前最有身價的單身漢,也是最年輕富有的企業巨子喔!」張叔笑道。「這位青年太優秀了,不僅是一名獸醫,尤以愛狗聞名,而且,他常捐款給流浪動物之家,呼籲世人要愛護動物。真是我所見過年輕一輩的企業家中最善良的人了!」「你知道嗎?小雪!昨天,有個壞女孩子‘謊報’他家有小偷,結果,一大堆警察與記者擠在他家大門口,傅鷹居然很風趣地回答︰‘我就是小偷。’」張叔兀自興高采烈地接著說。
張叔真是太推崇傅鷹了,他滔滔不絕地說︰「可惜,你有未婚夫了,不然他真是個‘最佳男主角’!唉!你們祁家三姐妹都與他無緣;因為小霜與小霧前一陣子也都訂婚了。」
霧雪頭腦快炸開了,頹然地癱在椅子上。
那宅邸真是他家!
他真的是有錢有勢的闊少爺!
是她自己夜闖空門,全身一絲不掛地與他共枕一夜,無怪乎他看不起她!
「小雪,怎為了?小雪?」看著她的臉色發白,張叔關心著。
「對不起,我太多話了。不過,傅鷹這個人總是能令人巷議街談,津津樂道。」他意猶未盡地說。
「沒事。」霧雪迅速回過神來,她胡扯道︰「妹妹們還好嗎?」她有意岔開話題,她實在——不想再听到「傅鷹」這兩個字。
張叔的心思又立即轉到祁家身上。「當然,她們很好。祁家姐妹,就屬你的命最苦,唉!當初——」他有些感歎。
「拜,過去的事,不要再提了!」她禁止張叔說下去。
「我還要感謝父親送我到日本,否則,我的命可能早就沒了。」她淒涼一笑。「我是認命了!」
「小雪,你的脊髓還疼嗎?在日本過得好嗎?」
「脊髓早已不痛了。至于在日本——」她聳聳肩。「反正,有清一峻源照顧我,而且,他不是說︰只要遠離台灣到日本,我的小命就能苟延殘喘地存活,直到二十歲。在日本一切都馬馬虎虎啦!」才怪!她心底加句話,若在日本真的好,我干?
回台灣?
清一峻源是她的未婚夫,說起來,也許沒有人會相信,這在霧雪五歲時,就已經注定。她憤憤不平地閉起眼楮,不願再想內心深處的悲慘往事。
張叔听出她話中有些怨懟,試控地問︰「小雪,你——還在怪你父親嗎?」
「怪?這字太膚淺了!‘恨’還比較貼切。」她直言不諱道。
「小雪——」
「不要說了。」霧雪釋然一笑。「我了解父親也是情非得己,我知道你們有一大堆冠冕堂皇的理由。」她嫌惡地閉上眼。「OK!我需要工作。」她話鋒一轉。
張叔也不想辯解,畢竟,一個自小沒有父愛的孩子,心理怎會平衡?「你想做什麼?我可以幫你。」他答道。
她現在可要小心點,她心知肚明地告訴自己。
她千萬不能再被傅鷹這名兇神惡煞、財大氣粗的人逮到,否則就糗大了。
一切的錯都在她,是她錯怪他了!
你在干?!祁霧雪!她厲聲責?自己。他一定不會認得你的!
你何必自作多情地怕他來找你算帳,她心里既寬慰又苦澀地想著。
「張叔,」霧雪慢慢地抬起頭。「泊車,我想做泊車小弟。」
「你——」張叔差點沒昏倒,接著又嗤之以鼻。「別鬧了!
祁小姐,泊車是小弟的工作,工作又累身份又低下,你不能做……」
「為什麼?小弟嗎?我可以女扮男裝,把頭發剪掉就可以。」
她計算著。「泊車的收入很一天停個三十台,平均每台小費是一百元,一個月太有三萬至四萬的收入。」
「小姐,你父親留給你的財?不止這些吧!四萬元,我可以每個月給你四萬元!」張叔不以為然道。
「但對我而言,意義卻是不同。」她振振有詞。「我要靠自己。」
「小姐,你並不貧窮。事實上,你還很有錢,你和你妹妹的財抬起碼——」
「那是我爸爸的,我不要。」她答得好干脆。「張叔,你答不答應嘛?」
「我——」這小女子的脾氣也真是有夠拗了,張叔實在拿她沒輒,只有乖乖的點頭。
「太棒了——謝謝你。張叔,我愛你。」她真心地說,笑嘻嘻地出去了。
第三章
暗鷹半夜從夢中驚醒。
模模身邊,依然空無一人。
他頹喪地坐起身,點了根煙,郁郁寡歡地抽著,煙氣嫋嫋地吐出。
這幾和在以來,他一直莫名地盼望;當他回家時,會像上次一樣有個可人兒出現,即使和她們斗嘴也好。
他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對那個闖空門的女人難以忘懷;他不得不承認內心有一奇怪的情愫索扯著他。
望著手中的煙蒂,他自嘲地一笑,多久沒抽煙了?
這女人竟然有本事改變他!從那天開始,他變得易怒、不再安于現狀、又恢復抽煙喝酒。
明天是假日,原本可以安心睡一大覺,但他卻輾轉難眠,無緣無故地煩悶,顯然,旺旺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