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熱淚盈眶地撇開身旁的男子,看著熟睡中的傅鷹,霧雪難過地想︰難道我真的注定與這男人無緣?
她僵硬地下床,迅速套上牛仔褲,披上傅鷹的外套,憂傷的她,躡手躡腳地走出去。
走到一樓,脊髓的痛夢仍不斷襲來。忍耐!她告訴自己︰只要走到大門外,她的痛苦就會消失。
嗚咽的悲鳴傳出,她一回頭,竟是旺旺。
霧雪的淚水迸出,她蹲在旺旺身旁。「對不起!我真的要走了,幫我照顧主人。」說完,她立即?下狗兒,一個箭步跨出去。
她的身影消失在道路上,冬雨兀自下個不停。
暗鷹听到關門聲,突然驚醒,昏昏沈沈地憶起昨晚發生的一切,那條細疤?是那名小偷,她離開了他。
「不!」他彈跳起來,一個翻身又跌倒在地,他虛弱極了。
「旺旺!旺旺!」他小聲吼。
狽兒跑了上來。「去追她,快點!」他孱弱道。
旺旺依然無動于衷,只是瞪大雙眼,兩個黑眼骨碌碌的,它不斷嗅聞主人,似乎嗚咽著。
「我為什麼不去追他,為什麼?為什麼?」傅鷹狂吼著。「她離開了我們,永遠不會回來……」它嗚咽著。
就在他揚言要娶她時,那個陌生女子卻離開了他。
而那小男孩子也無緣無故地負傷失蹤了!
老天爺真是跟他開了一個大玩笑!
兩個人竟這樣走出他的生命……他的心如撕裂般地痛楚。???「傅董,您又來了。歡迎光臨!」酒廊的公關經驗對他必恭必敬。「我們這星期又來了兩位小姐,要不要?」
暗鷹面無表情地點點頭並付了錢,隨即帶兩位小姐出場。
他最討厭這種汙煙瘴氣、龍蛇雜處的地方了。但是這些日子以來,他幾乎走遍了全台背後的車舞廳、酒廊,就為了打尋那個身上有道疤的神秘女郎。
他從來沒有機會見到她的廬山真面目;與她相遇兩次,卻都是在他雙眼「朦朧」之際。他唯一能辯識的——就是背上的那條疤。
他把車子開到偏僻處,立即要求兩名女子月兌下衣服。
「傅鷹你真猴急,要在這車里……」兩個女人吃吃格笑。
「快點!」他大聲吆喝。
她們相當挑逗地解下衣服,直到露出光滑的背脊……「夠了!」傅鷹一臉的陰郁。他把口袋中的錢塞到她們手中。「你們走吧!」他簡單道。
兩名撈女對看了了一眼,這人真是既闊氣又奇怪,既然錢已到了手,她們道了聲謝謝,就叫車離開。
暗鷹將頭伏在方向盤上,他心痛如絞。我迫切地找尋你,你卻逃得無影無蹤!
你——到——底——在——哪——里?
我思念你。「我曾說我愛你,要娶你,你為何又要逃離我?」他想起了那一夜的問號。
他偶爾也會想起那個小男孩。他們在一起的時光,令他懷念不憶。
為了找她,他看過無數公關小姐的背脊,是否有那條疤痕?
今晚,他淋雨回家,春雨來得兇猛,夾雜著閃電,轟隆作響,他全身濕答答的,雨滴從他眉峰滑落。
旺旺徹夜不眠地守著他,他嗚咽地繞著傅鷹垢身子,舌忝舐他的腳踝。
暗鷹緊擁著狗兒。第一次,他在旺旺面前表現出脆弱無助的一面。
他哭了。
淚水與雨水交淌在他的臉上,他肆無忌憚地嚎啕大哭。
他把積壓已久的心事、痛楚完全付之于眼淚中……一早,旺旺叫醒了咳嗽不斷、兀自昏睡的傅鷹。
「我可能感冒了,都是昨晚淋雨的結果……我必須起床吃藥才行。」他不斷告訴自己。可是,躺在被單下的他卻心有余而力不足。
最後受不了旺旺吠叫才睜開眼楮。「你叫我有何事?」傅鷹氣息孱弱地道。
狽兒把眼鏡咬給他,又把掉在地上的報紙餃給傅鷹。
他不得不起身,戴上眼鏡,翻開報紙。他迷迷糊糊中翻到了影視版。
我的天!
暗鷹的秘密情人——Prettywoman?這幾個偌大粗黑的字體,宛如銳箭般刺進他的胸口。
曾經揚言「等台灣反攻大陸,我就結婚」的富商;傅氏財團總裁傅鷹先生,目前是台灣最炙手可熱的單手漢,他的秘密戀情曝光?本報記者獨家追蹤報導︰一名美麗女人出現在傅氏豪邸。經過一夜,隔天日上三竿之時才離去;而離開之際,以小男孩的造型避人耳目……本報記者掌握最新資料及錄影帶,欲知詳情,請看一五八期的TC雜志。
喔!Shit!世上怎會有這麼缺德的人?他們一直監視他的私生活。傅鷹暴跳如雷,怒火中燒。
他迅速地穿好衣服。不到十分鐘,車子已開往市區。
他進入一家一家的書店想買那本TC雜志,但已銷售一空。
暗鷹遲了一步,根本買不到。
他怒氣沖沖地沖進辦公室,卻瞥見員上桌上的TC雜志。
員工們全聚集要一塊兒討論新話題——傅鷹的最新情人。
他們有的高談闊論;有的低聲細語,他們一致認?,傅鷹明明有愛人,卻佯裝清高。
直到個頭高大的人影出現在他們面前,他們才個個手足無措,躲避不及。
「不許動!」傅鷹大聲吆喝,好像警察抓到小偷似的,其中一位小姐正慌張地把雜志往桌下塞。
他走到那位小姐面前。「把雜志給我。」他說得義正詞嚴。
那位小姐只好乖乖地把雜志交給他,傅鷹自顧自地回到自己辦公室里,翻閱那篇報導。
喔!這一定是假的。
暗鷹怔怔看著這一頁,好久。
「他」與「她」竟是同一個?!
這不是真的,這一定是個夢,一定是個噩夢。
那兩位記者把傅鷹說成是「老謀深算」、「城府極深」的?
人,他用計謀將這位美麗的情婦佯裝成小男孩,以避社會大?之耳目。
可惜TC雜志的記者們,畢竟是技高一籌,他們偷偷拍攝整個過程,以證明一切都傅老板搞的鬼。
暗鷹用力咬住大拇指,感覺自己是否存在?為了確定事實,他發瘋似地把椅子舉起來,往壁上一扔。「砰!」畫被震得掉下來。
他突然神經兮兮地狂笑不已……這是傅鷹第一次發威!
辦公室里的踫撞聲,驚天動地;然後是一片死寂,接著是一陣狂笑。
暗董出事了?員工們嚇得魂飛魄散。
突然又一巨響,緊接著是哀嚎陣陣。原來他們躲在門板偷听之余,一不留神門竟開了,一群人前僕後繼通通摔在地上。
「我們……」員工們啞口無言。
「你們明天可以不用來上班了,給——我——滾!」他厲聲道,一跨步離開那群哭泣哀求的臉。
「你們最好把那兩個人揪出來!」傅鷹既嚴肅又冷酷。「不然,我會把你們雜志社掀了!」
「傅董,我們可以控告您威脅、恐嚇。」負責人說得理直氣壯、振振有詞。
暗鷹挑著眉道︰「我也可以控告你們︰剝奪人身自由,侵犯他人隱私。」他老神在在道。「我有的是錢,我一定會贏。」
這下子,倒讓負責人有些慌亂了。「我們——」他陪笑了好一會兒。「是小李和老朱……」
「我要見他們。」傅鷹說得好堅決。
「這……」對方已汗流滿面。
人不?己,天誅地滅。負責人只好乖乖地交出小李和老朱。
「你好!暗董,我是李興文。」小李巴結道。
「我是朱小黑。」
二人唯唯諾諾且又嘻皮笑臉,卻早已是手心冒汗,卻作鎮定。
「坐啊!」傅鷹不動聲色地迎接他們。
「我們錯了!」兩人不斷懇求。「我們不該做這……種事。
我們……」他們期期艾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