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鸞戲鳳 第15頁

閻碔氣得眼楮都快冒火了,「我不只想殺人,我還想放火,把這□的永和宮給燒得一干二淨!」

「什麼事讓你這麼生氣?說來我听听。」

話聲剛落,香氣襲人,一個約莫五十來歲,風姿綽約的中年美婦走了出來。

她身後跟的不是宮女太監,而是一名約二十來歲,相貌陰柔俊秀,貌似西域人的年輕男子。

閻碔的目光在母親黎容雁,和名叫大中、小中的男子身上打轉,憤怒之情不言可喻。

所謂知子莫若母,黎容雁自然知道兒子為什麼生氣,她伸手拉起跪在地上的大中,又分別在大中、小中兩人臉上一模,柔聲道︰「你們兩個先退下吧!皇上見了你們不高興哪!」

兩人向黎容雁和閻碔鞠了個躬,就一溜煙地跑得無影無蹤。

閻碔依舊瞪著兩人消失的身影,余怒猶存,「我要把這兩人殺了!」

黎容雁走到閻碔面前,伸手抹去他臉上的汗珠,「你想讓母後我寢食難安嗎?」

閻碔一怔,「母後……」

「母後我這些年受了很多苦,雖然終于有了今天,但深宮寂寞、長夜漫漫,若不是大中和小中陪著母後,母後早就悶死了,難不成你就容不得母後有這麼一點樂趣嗎?」

「可是宮里的人都說得很難听。」

「嘴巴長在他們臉上,他們要怎麼說是他們的事,皇上要怎麼處理是皇上的事,何必鬧得自己不開心?」她的言下之意,是要閻碔自己處理,如果听不下去了,那就封口,至于如何封口,這應該不必她多說。

黎容雁走到貴妃榻上坐下,「說吧!你到這兒來,有什麼事?」

閻碔說道︰「母後,你知道楚聿豐嗎?」

黎容雁微微一愣,繼而搖頭,「不認識。」

「那……閻瑾呢?母後總該認識吧?」

「閻瑾」這兩個字,就如同一桶冰水對著黎容雁當頭澆下,讓她整個人幾乎跳起來。「閻瑾?皇上,你是從哪里听來這個名字?」

「你別問我怎麼會知道閻瑾這個名字,你只要告訴我,是不是有閻瑾這個人?」

黎容雁撫著嘴唇,似乎在思索該怎麼說才恰當,「閻瑾是……」

「是誰?」

「閻瑾是惠妃的兒子,二十年前就已經死了。」

「惠妃?她是誰?」

黎容雁冷冷地哼了一聲,「她是天底下最不要臉的賤女人!若不是她,我怎麼會被驅逐出宮?又怎麼會受了這麼多年的苦?所以說來說去,一切都要怪那賤女人!」

「母後,請你說清楚,惠妃到底是誰?」

「她是老頭子眾多女人之一,當年就屬我和她最受寵了,我們兩人同時入宮,又同時有了身孕,老頭子一高興就說,只要誰先產下兒子,誰就立為皇後。」

「那……是惠妃先生產?」

提及此事,黎容雁臉上閃過一絲怨恨,「不!是我先生產的,可是她事先買通了報訊的太醫,讓太醫遲了半刻鐘才將喜訊報出去,如此一來,她就變成在我之前生產了。」

「老頭子因此封惠妃為後?」

「哼!老頭子不僅封她為後,還封她的兒子為太子,碔兒你說,天底下有比這更氣人的事嗎?」

第七章(2)

听到這兒,閻碔的臉色已經有些難看了,「那後來呢?」

「後來她就死了!」

「她怎麼死的?是不是……是不是你……」

黎容雁瞪了閻碔一眼,慢條斯理地道︰「沒錯,是我命人殺了她,誰教她奪了本該屬于我的後位,搶了原該屬于你的帝位呢?」

「那閻瑾呢?」

「閻瑾?如果我沒記錯的話,當時我是叫宮女把他帶到水邊淹死了,連尸體都拋入水里喂魚,所以即便老頭子派很多人去找,卻連尸體也找不到。」

閻碔眼楮一眯,「你確定閻瑾死了?」

「是啊!當時宮女是這麼回報的,怎麼了?有什麼問題嗎?」

閻碔拿出那封信給黎容雁。

黎容雁接過一看,登時臉色大變,「這……這封信你從哪里拿到的?」

閻碔回頭看著南宮朱衣,「這信是老頭子交給這丫頭的,母後,這信上所寫的,是真的嗎?」

黎容雁點頭,有些無法置信,「是真的,可是我明明叫人把閻瑾淹死了,怎麼還會讓人救走?」

南宮朱衣忍不住開口譏諷道︰「自然是因為老天爺看不慣你作惡多端,所以就派人救走聿豐哥,好讓聿豐哥可以回來報仇!」

「你!」黎容雁走上前,打量著南宮朱衣,「你這丫頭,你又是誰?」

听黎容雁提起這個,南宮朱衣可得意了,「你听清楚了!我是聿豐哥的妻子,我叫南宮朱衣;至于聿豐哥,他是敦煌九鳳排行第五的昊天,身分尊貴無比,而且他還是東秦國真正的王位繼承人。也就是說,聿豐哥才是東秦國真正的皇帝,而你的兒子閻碔,不過是假冒的,而你這太後嘛……更是假得不能再假了,嘻嘻嘻!」

黎容雁氣得火冒三丈,「你就是南宮朱衣?是死老頭臨終前,守在他跟前的那個南宮朱衣?」

南宮朱衣點點頭,指著自己的鼻子說道︰「是啊,就是我!」

「那好極了!來人,先掌嘴二十下!」

南宮朱衣還沒反應過來,旋即被人架住左右胳臂,一名太監上前不由分說地伸手便打,打得她哇哇大叫,小臉腫得像饅頭。

「你這老太婆、丑八怪,你憑什麼打人?」

黎容雁冷冷一哼,「死丫頭,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再打!」

南宮朱衣一听,連忙見風轉舵,嚇得趕快求饒,她十分狗腿地奉承著︰「我錯了,對不起!是我錯了,求太後娘娘原諒;太後娘娘是世間上最美的娘娘,即使到了五十歲,還是像十八歲的小泵娘一樣美,後宮里沒有一個娘娘比得上太後娘娘您!」

黎容雁斜瞟了南宮朱衣一眼,怒色稍緩,「拿來!」

「什麼東西拿來?」

「自然是死老頭臨終前交給你的東西,拿來!」

南宮朱衣小心謹慎地看著粉涂得比牆壁還厚的黎容雁,又很不怕死地譏諷她兩句︰「先帝爺只給我兩樣東西,一樣是九鳳玦,說是一定要交給聿豐哥,除了他,其余的阿貓阿狗都不準給;另外一樣就是這封信,這信您老人家也看過了,剩下就沒東西了。」

黎容雁氣憤地瞪向南宮朱衣。

南宮朱衣趕忙搖手,「這不是我說的!這是先帝爺說的,你要賞巴掌,也得賞先帝爺才是。」

南宮朱衣幾句話推得干干淨淨,氣得黎容雁頭頂冒煙,直想掐死她。

罵她阿貓阿狗,還說她老?她最恨人家說她老了!

她恨恨地說道︰「既然是老頭子說的,你又是老頭子臨終前封的妃子,那麼你就到地府去向他哭訴吧!來人,把這小賤人拖出去打死喂狗!」

兩名太監上前要押走南宮朱衣,南宮朱衣急得又叫又跳。

「你這死老太婆!難怪先帝爺不喜歡你,會喜歡聿豐哥的娘,原來你是這麼心胸狹窄、殘忍好殺,又□善妒;在屋子里養男人,你以為你是誰啊?武則天嗎?像你這種女人根本沒資格當皇後,更別說當太後了!你是丑八怪、母夜叉,是全天下最凶惡、最殘暴的丑老太婆!」

南宮朱衣的話如同幾把利刃,直接刺入黎容雁的心窩。因為當年閻劭正是這麼說她的,雖然當年閻劭對于惠妃的死因查無實證,也查不出閻瑾的下落,可閻劭就憑著兩句話把她驅逐出宮,那就是「□善妒、殘忍好殺」,想不到今天這話竟然又從一個小丫頭嘴里冒出來,更不可饒恕的是,這小丫頭還是閻劭的寵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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