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文路一頭兩個大,一張嘴幾乎都可以塞進幾顆鹵蛋了,「臣、臣也不知道,臣明明見他死透了,才去稟報皇上的。」「胡說!他這不是好好在你面前嗎?怎麼沒事說他死了?」
方文路慌地跪下,「皇上恕罪,想是臣眼拙,一時看誤了!不過人家都說真命天子有上天庇佑,想來是因皇上貴為真命天子,所以這楚雲章才能死而復活。」童采衣不禁又好氣又好笑,忙背過身子不敢再接觸楚雲章那熱得會灼傷人的視線,「叫你看個人看成這樣,你說該怎麼辦?」「請皇上降罪!」
「降罪?朕當然要降你的罪。不過念在你方家三代皆為南遼家臣的面子上,今天的事暫且記下。」「謝皇上!」
「先別謝恩,朕還有話要說。」童采衣一抬手,阻止了方文路接下來的話。她乘隙偷覷了楚雲章一眼,可當她接觸到楚雲章那饒富興致的表情時,又慌張地縮了回來。「聯是怕有加害楚雲章,才將楚雲章收在天牢里,想不到這一盤棋卻被你給打亂了。這麼吧!你和楚雲章一起住到西翼的燕寧閣,由你負責照顧他的傷勢,別再出紕漏了知道嗎?
方文路苦哈哈地謝恩!他搔搔頭皮,怎麼樣都想不通,為什麼這楚雲章明明已經死了,卻還能復活?真是他弄錯了,還是當中有什麼玄機?他搖搖頭,不敢再想下去,現在他能做的,就是看好楚雲章,因為皇上顯然十分看重這個叫楚雲章的年輕人。「楚生,請吧!咱們這就到燕寧閣去,那里可比這兒舒服多了。」
楚雲章微微一笑,銳利的眼猶仍盯在童采衣漸去漸遠的身影上。
童采衣簡直是落荒而逃了!
她走得飛快床及挽起的長發在夜晚的涼風吹拂下,飄飄地散在身後可這風卻吹快得幾乎要跳出胸她又上他的當了!
認識他這麼久了,早知道他的為人、心性,也清楚他凡事要追根究抵的固手腳,差點讓他……
敦煌去,否則自己的計劃和南江的未來,遲早會毀在這個男人手里。因為他總是有辦法讓她失去控制,總是可以知道她在想什麼,進而挑撥她內心深處壓抑、潛藏的感情而這卻是現在這種危急時刻里,最要不得的事。所以她一定得想個辦法讓他回敦煌,等哥哥的事解決了,她再去向他陪罪。到時候不論他想做什麼,她都會答應他的。想著,童采衣走得更快了,險些在轉角處和一個人撞上。
「臣妾叩見皇上,願皇上吉祥!」
童采衣一愣,瞪著跪在地上一個約莫二十來歲,相貌艷麗的年輕女子。
她記得她是淑妃凌飄紅,是哥哥童灝的妃子,可听說童灝只臨幸過她一次,之後便刻意疏遠冷落她,甚至將她打人冷宮。既然童灝已將她打人冷宮,那麼她更不可能接納她,一來她是個姑娘二來她討厭凌飄紅,因為飄紅看起來就像是那種會禍國殃民、貽害後宮的狐狸精,她最討厭的就是這種狐狸精。看看她穿的那是什麼衣服!
一件紅色肚兜,一條石榴紅綾裙,外罩一縷像蟬翼似的銀紅色軟煙羅,露出大半個赤果身軀,根本和沒穿是一樣的。童采衣冷哼了一聲,繞過凌飄就想離開。
可凌飄紅拉住了她,「皇上,別走!臣妾在這兒等皇上等好久了,皇上不能稍微看臣妾一下嗎?」童采衣用眼楮于光一瞟,真的只看了她一眼,「看過了!如果沒事的話,朕要回去了!」凌飄紅急切地道︰「皇上,您不問問臣妾為什麼在這兒等皇上?」
童采衣背過身子不想接觸凌飄紅那半果的身軀,畢竟那不是一個好姑娘所該看的,「喔?你為什麼在這兒等朕?」「臣妾听說皇上今天在佛香寺受到驚嚇,所以特地準備了翠濤給皇上壓驚,請皇上移駕麗玉宮。」童采衣連忙搖頭,「不必了,朕沒受到驚嚇,更不需要壓驚而且朕下午已經喝過盈妃的蘭生不想再喝什麼翠濤了。」凌飄紅跪在地上爬了幾步,仰起頭楚楚可憐地瞅著重采衣,「皇上,臣妾知道臣妾比不上盈妃姊姊的溫柔體貼,也沒有她的善解人意,可臣妾對皇上卻是真心的,皇上難道不能看在臣妾的這片真心上,喝臣妾一杯酒嗎?」童采衣別過臉,忍不住咬了咬自己的嘴唇。
開玩笑!那翠濤可是葡萄酒中的極品,連唐朝太宗皇帝都贊不絕口,說其「千日醉不醒,十年味不敗」,而她可是聞到酒味就會醉倒的人,真喝下翠濤,只怕連睡他陳摶都會甘拜下風了?童采衣當下頭搖手也搖,「不了,你知道朕自從病後,一直不大能喝酒的,這酒還是賞給相國喝好了。」凌飄紅聞言,眼淚頓時奪眶而出,在地上嗚嗚哭了起來,「原來傳言果真沒錯,皇上真的已經不是皇上了,臣妾還痴心妄想,想著皇上多少會念著舊情,到巨妾那兒走一遭,臣妾、臣妾……」童采衣眼楮霍地睜大,心頭倏地一緊,「什麼傳言?什麼皇上已經不是皇上?」凌飄紅抬起哭得梨花帶淚的臉說道︰「大家都說皇上自從生病之後,活像換了一個人,好像、好像被狐狸精迷住似的,誰都不要,誰也不認。臣妾不相信,所以才會準備了翠濤等在這兒,想不到皇上竟然連最喜歡的翠濤也不喝,皇上,您到底怎麼啦?以前您可是千杯不醉的,為什麼現在卻變成這樣?」童采衣美麗的眸子里,閃過一絲詫異與戒心,地勉強地笑了笑,彎腰扶起凌飄紅,「你想到哪兒去了?朕只不過是太累,所以才不想喝酒。既然你都說成這樣,那朕不去豈不是太不近人情了?」凌飄紅破涕為笑,半個身子偎人童采衣懷中,「皇上請移駕!」
童采衣全身雞皮疙瘩幾乎掉滿地,卻只能硬著頭皮隨凌飄紅往麗玉官去,不然她能如何?宮中都出現流言了,如果她再拒絕,怕不久之後,會有更多的流言出現,到時候想澄清可就沒這麼容易了。但她是個姑娘,要怎麼與這個淑妃娘娘共效巫山雲雨呢?想到這兒,童采衣不禁頭皮發麻,在半推半就下,隨凌飄紅來到麗玉宮。一進人麗玉宮,香風迎面而來,滿室皆春。
凌飄紅屏退伺候的宮女太監,關上宮門,捧著一只石榴花杯跪在童采衣跟前,「皇上,您曾經說臣妾就像五月石榴,露色珠簾映,香風粉壁遮,今天臣妾就以皇上御賜的石榴花杯向皇上敬酒。」童采衣無法拒絕,只得接了過來。
凌飄紅撒嬌道︰「現在?」
「嗯,就是現在!」
「好,飄紅就跳舞為皇上助興。」
說著她解下小鞋,光著腳舞了起來,一時間但見舞影翩翩,如彩蝶飛翔,煞是好看。不過童采衣卻沒這種興致,她之所以要凌飄紅跳舞,是為了引開她的注意力,趁著她不注意時把酒倒掉。但凌飄紅並沒有給童采衣太多機會,她舞著舞著,竟舞到童采衣面前,伸手一扯,扯上披著的銀紅軟煙羅,再順手一解,石榴紅菱裙滑落腳底,然後她嫵媚地沖著童采衣一笑,就連同肚兜一起解開,全身赤果地投人童采衣懷中,紅艷的唇湊近童采衣,無限嬌媚地喊道︰「皇上,臣妾跳得可好?」童采衣雞皮疙瘩掉滿地?
她臉紅心跳,神情尷尬地別開臉,幾乎忍不住想推開凌飄紅。這女人……都是這樣蠱惑皇帝哥哥的?話說不到三句,便自動自發地把自己月兌光光?真不知道皇帝哥哥如何消受得起?眼看重采衣不說話,凌飄紅索性自己送了上來,想親吻童采衣的唇。